“主子呀!主子!湘儿……湘儿将这只羊脂白玉镯,好好的供奉着,每天早晚三炷香,****晨昏定醒,见物如见人!****睹物思人!只要一瞅见它呀,湘儿就似瞅见主子您一般,仿佛主子您当年的音容笑貌,都还在湘儿眼前,仿佛主子您从来就不曾远离!主子啊~~~,主子~~~,湘儿想您啊!湘儿我可是太想您了呐!一别经年,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在湘儿的有生之年,能否有那个福气,再见着主子您一面啊!”华服老妇一手缓慢而又小心翼翼的抚模着那只羊脂白玉镯,一边语带哽咽的轻轻呢喃道,说着说着竟是潸然泪下,不由得哽咽出声。
却原来,这位华服老妇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有幸贴身侍候于阿娇近前的湘儿丫头,如今的永昌侯府太夫人陈氏湘儿是也。
“呵呵,瞧老夫人您说的。谁说这世上少有人能活到百岁去的?咱们近前不就有一位么?老夫人,您莫不是忘了您的那位老姐姐,当今皇帝陛下的亚母——端静夫人了么?”墨菊见得自家老夫人伤怀若此,忙急急转移话题道:
“您瞧~~,咱们那位端静夫人,今年都多大岁数了?人活得不是还仙健着哩!”
“亚母端静夫人么?我的那位阿玥姐姐啊!唔~~,几日不见,你还别说,老生还真真是有些个想念她了哩!”湘儿闻言一怔,随后不无唏嘘的叹了口气:“唉~~,人了,这一旦上了年纪,闲来无事,就喜欢回忆过去!我这辈子啊,就靠着前半生的那十几二十年的回忆撑着咯!”
“老夫人,瞧您说的,您既想去宫里探望亚母娘娘,那咱们就去呗!反正陛下也是赐予过您令箭,责令您能够随时出入皇宫大内,以便随时能够与亚母娘娘一聚的。如此,正好还能顺便去瞧瞧咱们家的姑女乃女乃,和刚出生的小皇孙不是?”墨菊闻言理解鼓动道。
“唔,墨菊说得在理!那就……咱去未央宫里头走一趟?”湘儿闻言颔了颔首道。
“诶~~,老夫人,那……您就去宫里走一趟呗!”墨菊闻言,忙不迭的连声附和道。
“唔~~,如此……墨菊,那你还杵在这儿作甚?还不去给本夫人准备车辇?本夫人这就要前往皇宫会一会我那多日未见的老姐姐去!”湘儿闻言,淡淡的睨了一眼墨菊,一脸的不怒自威。
“诺!诺!奴婢这个下去吩咐人拾掇着去!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墨菊为自家太夫人的威仪所摄,忙不迭的一个劲点头应诺道,说着便躬身施礼,急急的离开了念恩台。
不过二刻钟的功夫,当今第一显贵,永昌侯府的中门打开,一辆极其奢华名贵的朱漆四****马车,便在八匹油光水滑、同样毛色、同样身高的高头大马的拉动下,在一应不下几十名个个穿金戴银的仆从的环侍下,缓缓驶离了永昌侯府的大门,一路向着未央宫的方向缓缓驶去。
未央宫
长乐宫
福瑞堂
一位衣着朴素干练的老妇人正仪态从容的斜倚在用上好楠木打造的贵妃榻上闭眼假寐,身旁雁翅排开了不下二十几个衣着考究的宫人,正小心翼翼的躬身侍立着,一副随时听凭榻上老妇趋势的架势。
这时,自殿外突然走进一小宫人,小心翼翼的睃了一眼上首位闭眼假寐的主人,细细斟酌了一会子,才小小声的恭声道:
“启禀亚母娘娘,皇后娘娘带着小皇子来给您请安了呐!您看……见是不见?”
“唔~~,皇后来了呀?还带着小皇子一起过来的?”贵妃榻上正合眼假寐的老妇人闻言微微睁开了一双浑浊之中透着清明的眼睛,语气轻唤的道。
“唔,可不是么?小皇子今儿个打扮得那叫一个精神,竟跟个年画上的金童一般,讨喜可爱得紧哩!”小宫人闻言忙凑趣道,一迭声的替皇后娘娘与小皇子说着好话,手上不着痕迹的在衣袖的袖囊之中紧了紧:唔~~,这里可是还放着皇后娘娘刚刚赏赐上的五片金叶子哩!厚赏啊厚赏,这绝对是厚赏,光这份赏赐,就抵得上她一年的俸禄了呐!这……也是她顶着触自家亚母娘娘霉头的风险,也要冒死过来禀报此时,甚至,不惜在暗中为皇后娘娘以及小皇子说尽好话的原因。
“唔,既然他们如今已然已到殿外了,断没有叫他们就这么回去的道理。你去宣他们进来吧!说起来,本夫人也有日子没瞧见我那乖孙咯。心中着实是想念得紧哩!”
被称为‘亚母娘娘’的老妇人闻言略略的挑了挑眉头,倏的自榻上坐起身来,冲着还在躬身侍立等着回话的小宫人随意的摆了摆手,道。
说着,便在一众宫人的搀扶之下,款款的行至了会客的花厅之中。
这就是……要见了?
私底下收了皇后好处的小宫人见状大喜,一迭声的应诺道:
“诺!诺!奴婢这就去把皇后娘娘并小皇子请进来!奴婢这就把皇后娘娘并小皇子给清进来!”
说着,便退后三步,躬身施礼后,这才急急的往殿外奔去。
“娘娘,您看这小蹄子,看她这副乐颠颠的样子,分明是收了皇后娘娘的好处了!要不要,奴婢在私底下给她一点子教训,也好以儆效尤!您看……”一身女官打扮、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一边恭恭敬敬的搀扶着老妇人徐徐迈入花厅,眼角余光一边不着痕迹的睃了眼那个一脸喜色,疾步步出殿外的小宫人,俯身恭敬的对老妇人请示道。
“唔~~,不用~~,不用!大行烈帝陛下生前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一个人,却也时常告诫咱们,有些事儿,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哩!”谁知,老妇人闻言,却只是淡淡了摆了摆手,道。
“亚母娘娘,这样子,岂不是便宜了那起子,别有私心、吃里扒外的宫人了么?若是他们他日心大了,为了点子私心而做出危及主子的事儿,可怎么是好?”年轻女官闻言,犹自不忿的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