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一把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侧头看着董制片恶狠狠的说:“我出道多久了?混到今天还要跟一个丫头赔礼道歉?我他妈这几年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董制片此时肥硕的脸上也布满了阴云,他抽了一口烟缓缓得吐出。
“你发那篇通稿得罪顾婳是小,可她背后却站着侯付修。这人一手把快要倒闭的星灿带到全国第一,他的人脉与势力哪里是能够小觑的?”
陈寻看着董制片的脸色知道他不能再这件事情上在多嘴了,对这个人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当他破口大骂时陈寻知道他骂的事情在他心里未必那么看重,反而是一言不发满脸阴沉得坐在那里时才是他该要小心应对的。
陈寻给董制片倒了一杯酒低声说:“我给你添麻烦了。”
董制片看重陈寻棱角分明的脸露出一丝笑:“你知道那么多人我为何一直留下你么?”
陈寻抬起头:“为何?”
董制片伸出手模了他一把:“你最懂事,从来都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原本这次只有顾婳我们根本不用怵她,她一个才入行几年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老子影后都不知道玩过多少了就她?哼哼!”说完他靠坐在沙发上抬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啧!这次我们是小看了侯付修这个人罢了。”
陈寻想了想说:“没想到她跟侯付修两个人是真的?我一直以为是顾婳贴着侯付修炒作呢。”
“呵呵,如果她与侯付修两人没关系,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拿侯付修来炒作。只是这次没想到侯付修对那小丫头是认真得。圈里有关系的人多了去了,但能让背后大佬出来力挺得又几个?这次的亏我们忍下,侯付修现在已经转行了,他在有能耐几年之后谁还记得他?等着吧,这口气我会给你出的。“
陈寻侧头对他轻轻笑了笑,他知道这人最喜欢他这个表情,果然他浑身一震手控制不住得就往陈寻身上模了过去。
而在另一个房间,李家兴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人沉默不语。
“导演你也知道这行是个什么情况,越隐藏在背后的势力越大,这次是我们预估错误,我们以为顾婳与侯付修只是玩玩的性质。侯付修什么人?他从来对圈内的女明星毫不感兴趣的,这次是我们完全预估错误。我在这里替陈寻给您道歉了。”
李家兴揉了揉额头笑道:“你当陈寻的经纪人多久了?”
对方一愣回答道:“五年。”
“五年?哼!五年也不算短了,可你们的手法就跟刚刚进行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一样,以为别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人,可在台面上混的有谁是省油的灯?“
想起在顾婳那你碰到的钉子李家兴就一阵尴尬,多少年了?多少年他没有遇到如此打脸的事情了?
可如今在处在他的位置要表现出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那等于直接承认自己对着顾婳这丫头片子低头认错。
所以他只能硬绷着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只是陈寻与他经纪人两个人的事情,而自己对此一概不知。作为长辈带着犯错的晚辈出来认错道歉还能让别人夸一句有涵养,如果他表现出任何愤怒的模样就等于承认这通稿的事情他是事先知情的,而且不仅知情被人堵上来后还低头认错。
这是李家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结果。
“李导,这顾婳背后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力量?”
李家兴笑了笑:“你以为人家对付的是现在拍的这部电影么?我告诉你,就算现在拍的电影立即重拍人家都不怕。他们手里攥着的是刚刚送上去参赛的作品,那部电影可是我四年的心血,如果背后被他下黑手,四年一亿的投资可全都打水漂了。”
李家兴导演的票房缘很好,可他毕生的缺憾就是在奖项上,他似乎天生就不受到评委的喜欢,人常说越得不到的越想要,李家兴也是如此。
活到他这岁数对于电影的票房已经不太看重了,他就想得到评委们的认同抱起自己梦寐以求的最佳导演与最佳影片这两座重量级大奖。
为了圆自己的梦想,远在七八年前李家兴就开始一点点准备剧本,研究评委的喜好,剧本花了八年,后期准备花了四年,自己赔上这张老脸去把已经半隐退的影后吴晓旭请了出来,花了快一年才拍出来的作品,如果就因为一篇通稿让它无缘金翎奖,这让李家兴导演如何咽下这口气?
而这次侯付修直接跟他说如果他这边不去了结通稿带来的负面效应,金翎奖他一辈子就别想得到。
对方话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李家兴也是思考了许久,觉得为了一个陈寻实在是不值得让自己四年的心血打水漂。
想起几天前那些大人物给自己旁敲侧击说的话,李家兴就算在厉害也不可能与那么多大佬顶着干。
所以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要咽下去的。
侯付修,这个在圈内异常低调几乎没多少存在感的人,没想到他能动员得人脉如此强大,李家兴看走眼了。这股火李家兴没办法找顾婳出,只能调转炮口对准陈寻了。
想起这人,李家兴其实并不太喜欢,圈内漂亮的人真的太多了,男的,女的,只要想都会有人主动得送上来,陈寻之所以能留在身边如此之久就因为自己的老朋友喜欢他。
想起董胖子,李家兴龇了龇牙。
当然,这些想法李家兴在面上一点儿都没表露出来,现在陈寻还算是自己旗下的明星,如果被人看出来自己这个当头的要拿底下人出气,这个团队的人心也就散了。
与经纪人糊弄两句之后就送他走出了房门。
之后的拍摄一切如常,除了陈寻对着顾婳不在热情之外,顾婳从未在李家兴与董制作脸上看见对自己有任何一丝不满。
这原本应该是好事,可在顾婳心里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晚上她与侯付修打电话时侯付修一句话点醒了她。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都是成年人都懂得取舍,为了一片通稿何必去付那么大的代价?再说丢人的是陈寻,出来澄清的是陈寻,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不会把李家兴牵扯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