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邹兰司这一路上不停地思念自己的内人和孩子,到了家门口却有些犹豫了。心想:“我这容貌可会吓坏孩子?他们还小,要是下出个一二三四出来,定是不好。”转身走去,没走几步,转念一想:“我要是不回家看看的话,这心里也不踏实。”思吟半刻又想:“哪有孩子嫌弃爹的,没有爹哪有孩儿。”想罢,拂袖一挥,手持剑柄,向大门口走去。
大门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他抚模着其中一头笑道:“这会儿,也只有你们迎接我喽”。说罢,进入府中。众人突见邹兰司无不行礼拜见,笑脸相迎。他一一对其回礼微笑。
这行事风格要是外人瞧见了定是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二老爷和家丁下人们混为一谈,还有这身兵马装束,明明是个驰骋沙场之人,却拥有柔软心肠。可是这样的人在邹府里,大家都很倚重。不但觉得奇怪,反而觉得邹兰司亲切温和之极。
“父亲大人,你可回来了。”邹翊辰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邹兰司一瞧,眼前这个略有婴儿肥的女儿,已长到了自己的胸前,无不感慨。“爹爹这次回来就是看你来的,没想到你已经长到这么高了。”说着手掌从邹翊辰的头顶划过,比划在自己胸前。
邹翊辰顺势搂住父亲,哽咽说道:“爹爹去了许久,翊儿定是会长的,翊儿也不想快快长大,可是翊儿要是不长大的话怎么去找爹爹。”她的眼里噙着泪珠,缓缓抬头瞧着父亲。
邹翊辰自小被父亲娇纵,父亲在时总会偏护着她。许多年父亲不在身边,这一腔思念只得化作泪珠来诉说。
“爹爹,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模糊的双眼隐约看见左耳处有一条伤疤,惊得她用衣袖擦干泪水,向那条刀疤模去。只见刀疤处的皮肤宛若一条笔直的小红蛇,死死地咬在耳根旁。
“哦,这啊,这不碍事儿,你看这是不是像一线天。小时候爹爹带你去过的一线天。”邹兰司不好意的模着刀疤笑道。
邹翊辰一听邹兰司这么说,不免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哽咽道:“爹爹……爹……爹……骗人。”说着把头埋在邹兰司的臂弯间,把他抱得更紧了。“爹爹那要多疼啊。”邹翊辰边说边啜泣。
邹岚司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儿的泪涟涟的小脸又挤在自己的胸前,抚模着她的头打趣道:“难道你不觉得很特别吗?”。
邹翊辰连忙摇头,鼻子却不住得在父亲胸膛左擦擦右抹抹,抹得邹岚司胸前有一滩滩鼻渍,甚是明显。
邹岚司瞧见后哈哈大笑道:“这条一线天,在爹爹脸上是不是多了一分英武之气?这鼻渍在这淡蓝色的袄子上晕成一片一片,宛若一条河流,是不是锦上添花?你看爹爹这天也有,地也有,关键还有你们是不是最有气魄的人。”说着眼睛扫向大家,缓解现场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