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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会上,那红云郡主被皎云反驳后,一时竟不能回嘴。了然并不清楚他年之事,但揣摩着她必定也被皎云指出了痛处,因此顷刻间面上乌云密布。
只是,那郡主朝紫瑛和皎云发作不得,却恰好瞧见了了然。而了然那一副原本已经掩饰了万分光华的姣好面容,让郡主瞧着依然不免有几分妒意。
“哟,这又是谁啊?怎么瞧着眼生啊?”郡主斜眼瞟着了然,声音拖着长长的腔调,神态十分跋扈地问道。
“此乃家妹,是家父新近收在膝下的女儿,想必郡主也有所耳闻了!”紫瑛却不如皎云般犀利,饶是她心中也有几分厌烦这眼前之人,但口中依旧十分客气。
“我道是谁?原来便是那坊女啊!她这身份,也来这榴花会上现眼,岂不是污了我们这些贵人们的眼目?”郡主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了然听得此言,心下虽有几分冰凉,但到底早有思想准备,知道这鸾朝的贵族千金们,不可能都像紫瑛与皎云般和气。而且她自知身份,即便受了眼前侮辱,也是发作不得。只是她眼中的一丝冷意,竟是让那郡主瞧得有几分心惧,不自觉地挪开了脸。
紫瑛早已是气得满面通红。皎云却忍不住出言维护:“郡主说话还请三思,了然妹妹如今可是葛将军的心头肉,而且妹妹才情卓绝,远比这园中的某些俗人要贵重得多呢!”
那郡主见皎云一再顶撞,脸色气得已是发白,而身边的婢女,怕是胳膊早已被掐出了几块青紫了。“哼,你们别太得意过早了,今日这榴花会上可是来了不凡之人,待会儿你们招架不住之时,却别怪姐姐没有出言提醒!”说罢她一拂罗袖,扶着丫鬟妖娆地去了。
“妹妹,她这人一向自视甚高,谁都不放在眼里,你切莫在意!”紫瑛担心了然心下芥蒂,忙出言安抚。了然却只是微微一笑,朝紫瑛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身边的皎云却依旧有几分义愤填膺,嗔怪紫瑛太过客气了。“她不过是一个没落郡王不得宠的女儿,你又何必与她客气?她竟敢随意落了然妹妹的脸面,赶明儿让葛将军臊她父亲几声,看她父亲回头发落的是谁?”
“咱们姐妹间的小事,又何必牵连到家中的大人们?她原本是那么个倨傲性子,去年又遇了那事,名声早已扫地。如今将近二十的年纪,依然待字闺中,又不得父母欢心,原是个可怜人儿,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紫瑛见皎云仍然余怒未消,轻声劝道。
“我只不过怕了然妹妹受了委屈罢了!”皎云嫣然一笑,已是释然,但终归怕了然依然心存尴尬,便转而讲起自己去年的糗事来,想搏了然一笑。
原来这皎云一反大家闺秀之态,对诗词书画等她所谓的“风月之事”不太感冒。偏偏去年榴花会上,见到一道以“赛马”为主题的诗词命题,自感诗兴大发,于是便挥手写就了一首几乎可称得上是白话的诗作,着实给在场之人增了不少笑料。
不过到底她贵为相府千金,而且其不擅诗文之事一向名声在外,因此倒也不算太过丢脸。了然见她谈笑风生地大谈糗事,知道她心中必定也不以为意,去年之事是否是故意博人一乐都很难说。心叹皎云到底洒月兑,能这般自嘲的贵族女子怕是别无他人了,心下着实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那郡主却又为何事遇了尴尬?”了然隐隐感觉,那郡主对自己有几分莫名的敌意。心想既然已在无意中树敌,还是对这半路杀出的莫名敌人多几分了解为好。
“她不过是自称郡主罢了,其实并无爵位,她父亲也不过是个不得皇室欢心又百无一用的郡王而已。”皎云嘴角微撇,又道,“其实这倒没什么,只是她仗着有几分皇室血脉,一向眼高于顶,恨不得将谁都踩在脚下,跋扈得很,所以我才瞧她不顺眼。”
皎云说着,似是想起什么好笑之事,开心言道:“要说她去年也已经丢够脸面了!”原来这郡主一向月复内草莽,为人专横跋扈,在京中风评甚差。其父又是个没权势的郡王,而她又不得父母欢心,因此虽到了该出阁的年纪,却偏偏几年来都门前冷落。
去年榴花会上,郡主为了挣份脸面,提前让人做了几首应景的诗篇。要说她运气其实不错,竟真碰上了对应的命题。因此那首诗从她的帷帐中传出后,竟一时间震惊四座。
只可惜郡主到底欠缺了几分作弊的头脑,对他人代笔的诗文一窍不通。因此,当难得有几分心动的几位公子打算诚心与她探讨诗中意境时,她却每每说得驴唇不对马嘴,代笔之事自然是“不打自招”,从此更是坏了名声。
又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之人!
了然听皎云这么一说,倒对那所谓的郡主有几分同情。
只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
正想着,引路的婢女已经将仨人引至园中聚会的坐席之处。四散在园中的坐席却并不完全相同,其中女眷所用,皆有轻纱罩在四周。小姐们从纱帘中能瞧见外面,而其他坐席上的公子们要瞧帐中光景,却只是隐隐约约了。
皎云的坐席原本安排得与紫瑛相近,想必这主事之人也知道她二人相交甚深。只是皎云对这安排却并不满意,竟指挥婢女将自己的坐席搬到了紫瑛的帐中,非得与这姐妹二人厮磨一处。
“我可不愿意一个独坐着”,皎云朝了然笑笑,“再说,我原本便只是来捧场的!”
这榴花会虽说办在南王世子的园子里,但主事之人,据紫瑛介绍,却是京里久负盛名的薛大学士。其实在了然看来,此人的才情虽得公认,但无论如何恐怕也不过是个好事之辈,多半还是个俗人。
这参会的规则也十分简单,主事方针对诗词、音律等已拟好了一些题目,园中各个方向皆有诵读之人。坐席间的公子小姐们若是有兴趣,便可主动答题。若是作了诗词之类,自有坐席旁边伺候的下人们传到诵读人之手,于是在座之人及所谓的评委们便可同时知道各人所答。
诵读人宣布了前几道命题后,却皆是席间的公子们作答,想必小姐们多少还有些谦让之意。而最后得魁之人,每每总能收获不少来自轻纱曼中的无言情丝。
答题间歇,花鼓声声作响,倒着实撩拨了场上的气氛,让人既有几分紧张,又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兴趣。
此后的一些猜谜、巧算等题,陆续有各家小姐们参与,园中的气氛似乎更加热烈了。但了然听着诵读人所报答题小姐们的家世,多半还只是些小官小宦人家。想必如紫瑛这般的贵族小姐,自是要矜持几分,并不屑于太早展现才情。
况且,猜谜、巧算之类,大约也还入不了大家小姐们的法眼。
其实约模这半个时辰以来,紫瑛与皎月二人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闺中趣事,对场上情形却并非十分关注。想必是她们早已习惯,前面不过是给小人物们热身的过场。
终于有音律方面的命题下来,皎云才将注意力转回场中。
一声悠扬的古琴旋律回荡在园中时,原先的花鼓声,隐隐约约的谈话声、笑闹声也随之戛然而止。弹奏之人想必是琴道高手,其所奏曲倒是了然熟悉的《夜思》,伴随着音律,仿佛能感觉有花之精灵在翩翩起舞,引人多番遐思。
了然曾听竹夫人多次奏过此曲,只是自己用萧吹奏时却始终找不到感觉。说到底,此曲诉说的是闺中绵绵情怀,了然本无所感,自是也很难奏出什么特别的意境。
“是红鸾姐姐,几日不见,她的琴技又精进了!”皎然悉心听着,由衷赞道,但转而又眉头一皱,“只是琴声中又多了几分郁郁之意,她到底是心结愈重了!”其实了然早已听出奏琴人心中的重重愁思,正感有几分可惜。如今听皎云评点得恰到好处,心想皎云虽自诩对诗词一道不大擅长,但必定是精通音律的。
“想必郭公子之事,红鸾姐姐尚未放下呢!”紫瑛叹道。她怕了然不解,便简单地给了然介绍了一下这奏琴之人。原来紫瑛二人口中的红鸾,乃户部尚书的爱女。一年前,皇上曾亲自指婚,将其许配给新科状元郭公子。那郭公子本是红鸾父亲名下的学生,因此其到尚书府拜访之际,红鸾几次远远瞧过,心中甚是中意。原本是一桩大好姻缘,却不想那郭公子竟是短命之人。去年的一场大病,让其缠绵床榻数月,最终依然药石无救,一命呜呼。而从此这京城深闺之中,也多了一名怨女。
红鸾一曲终了,场上诸人皆啧啧称赞。要说红鸾琴技,却是无懈可击。而其琴中寡欢之意,怕是在场之人多少都了解些缘由,因此自是无人敢提。最重要的是,如今户部尚书未来女婿的坐席正虚位以待,也难怪诸多公子如此热情了。
“我得来一曲,消消红鸾姐姐心中的抑郁!”皎云挥挥手,身后的丫鬟立刻递过来一支洞箫。了然不想皎云竟与自己一般是习萧之人,心中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皎云的一曲,却又与红鸾所奏意境大不相同。原本不免有几分清幽、郁郁之意的箫声,在皎云奏来,却是让人大感耳目一新。皎云所奏为《寻欢记》,原本了然一向认为此曲不宜用萧吹奏,但此番听皎云吹来,才知无论琴也罢,萧也罢,只不过是工具而已。真正的意境还在于演奏之人。
箫声高昂起伏,尽含勉力追求之意,吹奏之人的勇敢、洒月兑尽显其中,听者则是酣畅淋漓。
而让了然意外的是,对面席中的一位公子,听得箫声,竟是率性而起,手中之剑月兑手而出,竟是伴着箫音,舞起剑来。
了然瞧其身手,知其必是武道高人。此刻只见他手中之剑伴着轻盈的身法,与箫声配合得十分默契。而每每转身的间隙,此人必定会毫不避讳地朝皎云所在的帷幔之中热切地瞧来,似是这曼曼轻纱丝毫不曾遮挡他的视线一般。
而皎云口中奏着玉箫,分明也感觉到了帷幔外的视线,但她面上却丝毫没有羞意,倒是热辣辣地回望过去。
一时间,箫声、剑意都不自觉地大变,竟都染上了些如胶似漆的绵绵情意。
箫声终止之时,那公子也恰好收回手中之剑,身子却朝皎云这边的帷幔躬下,朗声道:“如此雅音,不才情不自禁舞剑相衬,唐突了小姐,还望见谅!”说罢潇洒回席。
场中之人却似还未曾刚刚的箫声和剑舞中醒过神来,半晌,了然才听闻周围一片掌声和喝彩之声。
瞧着皎云笑靥满面,紫瑛打趣道:“也用不着当着这么多人展现郎情妾意吧?”
皎云却是并不在乎,嘴角依旧含着笑,声音却十分郑重:“我们这些女子,最难的便是得一知心之人。如今既然遇见了,我又何必躲躲闪闪?人生不过是如白驹过隙,我绝不愿因着那些迂腐之道蹉跎了感情。”
紫瑛闻言,似是有所心动,便也收敛了之前的嬉笑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