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冰凉而湿润的感觉从面颊上划过吗,师师伸手去触模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她就那样默默的矗立在小窗口那里,目送着他们的身影一直走远、远到成为一个看不清楚的小点,这才悄悄的重新回到了屋子中间,坐在那张破椅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感觉到好累好累,大概因为一整夜都不曾眨眼的原因,此时的倦意一旦上来,就有种上下眼皮直打架的感觉。算了,反正现在也就这样了,不如就这么好好去睡一觉吧,好的也得面对、坏的也得面对,该来的终将会来,眼巴巴的等待着,跟睡一觉顺其自然的等待,似乎没有任何本质性的区别。
于是,师师便伸了个懒腰,去到宋逸先前住的那间小屋子里,盖上他之前盖过的那层单薄破烂的被子,睡在他用过的那张破旧的小木床上,转眼间,便已是呼呼大睡、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在梦里,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也就是那个真正的李师师。她这才发现,她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她了。她很想问问她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来看过她,没有在梦里跟她对过话,但可惜的是,那李师师似乎是在刻意躲避她一般,只是在她好不容易追到她的时候,微微叹息了一声,说了一句:“其实,我好佩服你、羡慕你,因为你做的比我好,真的比我好太多了。你懂得爱、敢于付出、明白坚持,你真的是一个不俗不平凡的女子,我渴望成为你这样的女子。”
然后便没了下文,因为她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那李师师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猛然惊醒,留在她脑海中的,唯有她那双带着些许迷茫、忧伤,但却又实实在在充满羡慕和渴求的眼神,依旧清晰可辨,就好像她还站在她面前一般。
“为什么要羡慕我啊?不是以前都一直说,有点看不上我的吗?觉得我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不能真正了解她的一切,一直都是一种不太那么看得上我的感觉,现在却突然、、、”
师师坐在那里,自言自语着,心想着自己还来不及问她到底羡慕自己什么呢,又佩服自己什么呢,她就那么消失了,还真是个像谜一般的女子。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她不离开,就算问到了,又能如何呢?还是改变不了面前的一切,她帮不到她,或者,就算她能帮到她,现在可以帮她离开,她似乎也已经没办法这么做了。因为她不能走,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她的心里还有牵挂,还有割舍不断的爱,需要去处理、去消化,无论会有怎样的结局,哪怕是个悲剧也罢,她都愿意继续下去,一直继续下去,就这么陪着他一路下去,直到最后指导了他最终的归宿,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能够接受,也就算是无憾这一趟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吧。
此时她再起身的时候,就发现屋内的光线依然是亮堂了许多,虽然相比正常的光线,还是显得阴暗而低沉,但相对于先前而言,此时的光线,已经是提醒着她,此时大概到了快接近中午的时刻。
看来,她这一觉睡得还真够沉得,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中午。想想束儿跟宋逸,此时应该是早就安全出宫了吧,说不定连那城门都已经出去了呢,这么一想,她的心里就顿时一阵安慰。因为依照常理来看的话,若是她们并没有顺利出去,此时已经被发现被抓了回来的话,一定不会就这么安静,那些金人肯定会先来小角楼搜查一番,看看有什么发现再说、、、
此时却也才突然想起昨晚最担忧的那个会讲汉话的金兵来,他居然一上午都没有回来?这心还真够大的。不过这样正好,正好为束儿和宋逸争取了更多的逃跑时间。
还正思索着呢,就听得外面一阵动静,悄悄爬到小窗口一看,却正是那金兵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些吃食和酒罐子,大概是因为昨晚自己不能值守,为了安慰两个替他值班的兄弟,特意搞了这些来犒劳他们。
“怎么办?看来,马上就要被发现了啊。”
师师此时一阵紧张,迅速思索了一下,便就快刀斩乱麻的做了决定,反正此时也别无他法,就不如冷处理算了。
于是当下立马跑回到小黑屋内,重新躺了下来,将那被子一直盖在头上,做出一副蒙头大睡的姿态,就那么静悄悄的等待着动静。
果不其然,听到那金兵先在外面吆喝了一阵之后,大概因为实在没有看到自己的兄弟有些着急,这才拿了钥匙开了角楼的门,踢踢踏踏的走了进来,想要寻找一下那两个金兵的去向。
当然了,他并没有对这里抱太大希望,因为那门的锁都是锁好了的,那两个弟兄要是进来,不可能再从外面反锁了门。并且他们一般没事,也都是不会进来这个阴暗晦气的地方的,这里面阴嗖嗖的,总有一种渗人的感觉,而且那宋朝皇帝被关在这里,成天也一幅痴痴傻傻、不人不鬼的模样,他们在外面值守着还嫌弃晦气呢,除了必要的给他丢点儿吃食什么的,谁还愿意莫名其妙跑进来呢。
所以就这么想着吧,嘴里面还嘀嘀咕咕的骂着晦气什么的,那人便就进来随意瞅了一圈,又上到楼上来,叫了两声自己的兄弟,也没有任何动静,跑到那宋朝皇帝的小黑屋前瞅了一眼,见他正蒙头大睡的一幅模样,也没心睬他,于是就又下楼去了,出门之后继续把锁锁好了,嘴里面还在自言自语:“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他俩就没人了呢?不应该的啊!”
又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眼看午饭时间都要到了,那两人还是不见影子,这才起身出门,朝着,门外那两个站岗的打探起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