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下去互相探讨包馄饨。论起来,许霜降还比陈池有经验,至少她妈妈买了菜场的馄饨皮在家里包过一两次,许霜降也玩儿着包过五六只。
她歪着头把她妈妈的包馄饨手法回忆一番,简略地告诉陈池:“包上馅对折,弯成元宝型,边角要粘住,实在不行,可以用水增加面皮的粘合力。”
许霜降只适合理论指导,她自己示范不出来。而且她的理论用词蛮严谨,颇多术语化,听着高深,但可操作性真不强。陈池琢磨着元宝的造型,使劲回忆着他自己吃过的混沌的样子,不停试验捏合的具体方式。
这几年,他吃到馄饨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学到的包水饺技艺没用上,包馄饨的每个步骤都需要模索尝试,许霜降着实为难他了。
陈池主要负责大馄饨,许霜降则包小馄饨,她拿一张五厘米的面皮摊在手心,筷子点一<点肉馅,拳头用力一握,这就成了。
陈池任她将小馄饨揪成一坨,他没嫌弃它们的样子,只是提醒道:“霜霜,肉馅放少了吧?”
“放多了会漏出来。”
“那……稍微多一点点,不然你吃的时候,就像在吃面片汤。”
许霜降听话地多放了一点,再把皮子连馅合拢一握,脸现羞赧之色,摊开手掌给陈池看,肉馅都被挤在她手心里。
“去洗手。”陈池忍俊不住,“继续吃煎饼等着吧。”
隔了五分钟,许霜降看着陈池包出来的一个个排列整齐的馄饨,愈加不好意思在旁边吃着看,她取了一块煎饼递过去:“尝尝甜味的,抹了花生酱,非常香。”
陈池笑着摇摇头:“你吃。”他手中不停,挑了一筷子肉馅到馄饨皮中。
许霜降瞅瞅他的手,这回可不只有干面粉,总少不得沾了一些肉馅汁。
她犹豫一下,就将煎饼递到陈池嘴边。
陈池望着她,倒是一点都不犹豫,张嘴就咬了一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许霜降瞟瞟那一块被咬了一口的煎饼,只好继续拿在手中,等陈池这一口吞下去后,再给他递一回。
两人的分工就此重新调整,陈池专门负责包大小馄饨,许霜降负责捧着煎饼盘,不仅自己吃,还时不时给陈池喂两口。
所以,等他们真正吃上馄饨的时候,两人都不太饿了。
陈池事先没想到许霜降会半途要求把水饺改成馄饨,他没准备高汤,当下问道:“霜霜,我在里面放猪油,你介意吗?”。
“你还买到了猪油?”许霜降讶然道,她这些年,即使在家里,也很少吃到猪油了。她每周一次大购物,偶尔倒是会在超市的冷鲜柜中,惊喜地发现熬好的白猪油。可惜她不做饭,只能瞅两眼,香香的猪油都快成为童年的回忆了。
许霜降眼睛亮亮地喜道:“猪油很香,你放吧。”
陈池笑着点点头,从这句话中,他推断出许霜降不会是那种明明不胖却忧心忡忡要减肥的姑娘,他放心了。
陈池暗忖,许霜降在食物上比顾四丫更宽和。顾四丫什么都吃,吃时只顾嘴,十分肯胡吃海塞,吃后就要可劲叽里咕噜,十分害怕她自己长胖。许霜降很自然,她不排斥吃猪油。
许霜降不可避免地又吃撑了,她以一个女生的胃口,和陈池吃了等亮的馄饨,两人都是一碗小馄饨和一碗大馄饨。不过,如果算上她趁陈池包馄饨的时候多吃的那几块煎饼,她绝对比陈池吃得多。
“你不辣吗?”。许霜降努力地在吃碗里的最后几只馄饨,此时她真的非常饱,但她不好吃剩浪费。
陈池吃得慢,陪着许霜降。他碗里红红一层辣椒油,浸着几只白糯糯的馄饨,这景象让许霜降看着喉咙生疼冒烟。
“我从小就吃辣。”陈池不以为意地笑道。
“霜霜,剩下的那块面团,我把它切成宽面片,中午给你做酸辣面吧?冬天吃可以驱寒,预防感冒。”陈池建议道。
许霜降对陈池的才艺充满敬仰,继水饺馄饨后,陈池还能自己做面条。“只能切成宽的吗?”。她问道。
陈池望着许霜降,又明白她的喜好和诉求了。“想吃细面条?也行,像切蔬菜丝一样,多切几刀就好了。”他立即允道。
两人吃着早餐,就这样把午餐也给商定了。
“霜霜,外面下雨,今天不出去了,好吗?”。陈池安排着活动,“我待会儿带你到楼下洗衣房去看看。很方便,可以自动烘干,你衣服积多了,可以拿下去洗。”
许霜降瞧着陈池,吃不准他话中的意思。
“霜霜,你看,多住几天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陈池握着许霜降的手,笑嘻嘻道,“白天我给你做饭,晚上你随便把我踢哪里去。”
许霜降被陈池逗乐,吃了这样一顿早餐,她不太能坚决地说走就走。原本她明天势必要走了,因为她的换洗衣物只带了这么几天的量,但现在又似乎被陈池说动了。
“明天再说。”她这回答明显比先前的说词又有了可商榷余地。
陈池粲然笑道:“好。”
两人在屋里听听雨,看看故事书,再做做饭,除了到楼下参观洗衣房外,他们这一天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外出,但许霜降一点儿也不觉得闷,过得很闲适。
晚上就寝前,陈池拿出浴袍和一黑一白两件T恤:“霜霜,这些都是干净的。”他瞅着许霜降道,“你穿太多睡觉,早起会冷。”
许霜降的脸一下红了。
陈池真怕她会夺门而逃,牵着她的手,连忙道:“来,挑个颜色,黑还是白?”
“我自己带了睡衣。”许霜降强作镇定。
“哦,居然借不出去。”陈池状似惋惜道,他将浴袍递给许霜降,“这个有用,你穿可能会盖到你的脚上,正好保暖。”
许霜降穿着自己的睡衣,披着陈池的浴袍,在洗漱间站了很久。灰色的浴袍很宽大,几乎曳地,穿在她身上,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镜子表面的水雾一点点向边缘收缩,镜子中的人就越来越清晰。镜中的她,浴袍袖子挽起了老大一截才堪堪露出手腕,领口处露出了她自己那件粉紫色睡衣的褶皱花边,长发半干不湿垂在肩上,整张脸红润红润的,看着很水灵。
许霜降在困惑,现在是什么节奏?她从和衣留宿一直过渡到了借穿陈池的浴袍。这下她老爸要是知情又够得着,不止要拍死陈池,说不定还想拍死她。
叹了一声,她抱起自己月兑下的毛衣之类,遮遮掩掩地卷成一团,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池正在用电脑,一抬头,扫了两三眼,随即收回视线,继续手指不停地操作电脑,口中交代道:“走路小心踩到下摆。”
他心里又加了一样要添置的东西,必须买一个电吹风。他自己短发,从来用不到电吹风,洗了头发之后,用干毛巾随便呼噜擦两下,头发一会儿就能干,许霜降的长发干得慢,靠自然晾干容易着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