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祛疾日,太医院上上下下的早已忙碌开来,因西王府无提前备案,现下已经抽不人手了,好在有殷启为西王府送来两名稳婆,就是一直暗中照顾龙凤子的姑婆。
不时,西王爷的王妃与侧福晋正在产子的消息就传到了宫中,刘梦璐掐着手指算着日子,问东梅道“东梅,是本宫记错了么,好像是才八个月。”
东梅立在一旁,掐了掐手指掰算着,回道“娘娘,没错是八个月。”
刘梦璐竟露出一丝狐疑的笑容,像是在嘲笑苏沐,便传了凤辇,来到史舒宜处,说来也怪史舒宜倒是安心为苏沐月复中的孩子祈福,不分昼夜的抄写佛经,不惜容颜憔悴。
整个大院子只有一个小太监把门,东梅见无人接应呵斥着守门的小太监道“怎么皇后娘娘驾到,尽然没有人通传,成何样子!”
小太监一时慌了神,忙道“娘娘,莫要怪罪奴才,奴才不是秋善堂的,是隔壁冬卿堂的,因为居住在秋善堂的史答应静心为惠贵人的皇子抄录佛经,下人都被迁到它处当差了。奴才也是暂时在这里看守大门的,不敢离开半步。”
刘梦璐瞧着春夏秋冬四堂只有秋善堂住着史舒宜,其余三堂还都空着若大的院子冷冷清清的,也没个人影,有些过于萧条。未有责备小太监,在东梅的虚扶下走进了秋善堂,刚一撩起棉布帘子,刘梦璐不禁用锦帕捂住口鼻,奇道“怎么这么大烟气,是在烧东西么?”
史舒宜一早就支开了连心,正在全神贯注的烤书,不想是皇后来此,吓的手里的书又掉在了火盆里,火苗噌的窜的老高,吓得刘梦璐叫出声音来,好在只是一只火苗,瞬间就落了下去。
东梅见了没什么事,用帕子驱赶着烟气,扶着刘梦璐坐了下来,那火苗竟然是淡紫色的了,再看摊在火盆外烧剩下的书片竟然吐出乳白色的皂沫,史舒宜惊吓过度,傻站在原地,僵硬了许久才缓过神了给刘梦璐问安,双膝跪地不敢抬头看刘梦璐,眼前的毕竟是皇后娘娘,史舒宜没有把握刘梦璐会轻饶了自己,伏在地上等着刘梦璐问话。
刘梦璐不动声色的看着火苗并没有问什么,多少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给东梅使了眼色,叫东梅上前扶起了史舒宜,温笑道“气温虽是有回暖的迹象,可也仍未月兑了严寒,快起来罢”
史舒宜缓了心神,带笑起身,刘梦璐秀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叫史舒宜坐下,史舒宜压着惶恐坐了下来。
不如先一步交代,史舒宜拿起一本手抄的佛卷道“这是臣妾为惠贵人月复中的皇子抄录的,待抄完了就送过去。听说惠贵人每晚都是点着西王爷送来的清香料才能安然入睡的,臣妾也翻了书,配得了一香料与清毗香料的味道十分的像。”
史舒宜无疑在刀尖上旋转,正眼睁睁的等着刘梦璐的态度,刘梦璐不紧不慢的拿过史舒宜手中的抄本,刚要放在面前用鼻子去嗅,被史舒宜拦了下来,道“皇后娘娘不可!”
刘梦璐放下了书卷,用锦帕擦着手道,“就不要等着抄完了在送,那会孩子早就出生了,倒是可以表一下心意,把先抄完的送过去,叫惠贵人瞧瞧,要是哪里抄录的不好,也好有时间修正。”
史舒宜暗自的笑了笑,道“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到。但是……”史舒宜有些犹豫起来,总觉得苏沐为太后的痨疾引药之事没有那么简单,怎么就那么正好在古书上见过?要是苏沐晓得医理识破了,皇上爱护苏沐怕倒时难逃一死,担忧道“苏沐才女,鱼龙混珠对她来说怕是很好分别开。”
刘梦璐也皱起了眉,知道苏沐不好对付,想了一计,道“初五是破日,太后很看中,要在永寿宫办水幕会,身为皇上的妃子,理所应当穿着讲究些,陕郡的雏锦三国有名,宫中正好有得四件后妃礼服成品,一件在本宫这里,另外三件都在内务府,倒是可以赏给惠贵人一件”
雏锦,穿上以后自然生凉,夏日穿着时咋好不过的,也不会生汗,但是此锦不宜时常穿着,穿着时间长了便会吸取体内的水分,造成体内水分流失,偶尔穿着倒是无大碍,可要是冬天穿着,倒是非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中加冰。
领悟了刘梦璐的意图,史舒宜才完全的舒气,笑容显得也不那么了拘谨了,瞧着刘梦璐道“贵妃娘娘刚刚失去了孩子,皇后娘娘若能送其一件倒是显得您体恤后妃了,也不至于有人说些什么了。”
刘梦璐点着头,笑道“到底是你细心,就按你说的办,送惠贵人与苏贵妃一人一件”刘梦璐先是恍然大悟道,“还剩一件就留给你罢。”
雏锦十分名贵,史舒宜区区一个答应,又不必苏沐有孕在身,怎好收下,也知是刘梦璐话赶话说道了这里,忙道“臣妾只不过区区一个答应,怎陪有此赏赐,还请娘娘收回凤命,不要折煞臣妾了。”
刘梦璐确实不是真心要将最后一件雏锦赏给史舒宜,听得史舒宜识趣,便不在提这个话茬了,只是点头转道“真是辛苦你了,怕今日又要挑灯抄录了。”
史舒宜多少觉得心寒,却并没有表露出来,惯笑道“为了惠贵人月复中的皇子,臣妾甘愿。”
日头高照,透过窗投在炕桌上,弘仁瞧着苏沐,道“太后本是有意等王妃与侧福晋诞下贝子之后,抱来宫中来冲个喜气,看来是要打消了此念头,八个月诞下的婴孩最难将养。”
“想西王府各列珍奇补品不胜数,细心将养或许无碍。”苏沐朝弘仁笑了笑,此笑无管任何,想刚刚得知苏媛有了身孕,自己是多了的冲动,在碧苔院落说了不该说的话,至今仍是她人的话柄,也与此与西王爷情断,现在确毫无波澜,果然时间与距离是治愈伤痛的最佳良药。
想到这里苏沐心里不觉得生出一丝甘苦,带动心抽动了一下,像是对西王爷的眷恋在那最那最深最暗处无力的复发,却终究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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