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儿,凰儿,凰儿。”她越说越低,软绵绵的柔腻,却是缠绵至极,听的渔夕也不禁心摇神驰来。
他大约是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后退了两步,连太妃也没称了,冷声说道:“你醉了!”说着,就往殿外走去,却被笼在外面的珠帘微微一绊,险些摔倒。
这时躺在帐内的岛主眉花眼笑,伸手轻轻扯住了他的衣袖,双眼半开半睁,笑道:“凰儿你是嫌我年纪大了么?”半似埋怨,半似感叹,看起来实在是让人心生怜惜。
宁熙立在那里,半边侧脸隐在暗影里。半响,无语。
渔夕偷眼看去,不知他是在看自己的袖子还是在看那半伏在床上的美人儿,还是思考着要不要留下来。
只听里面那人忽然变了语气,闻言软语道:“一直以来,你应该都记得,我那么疼你。凰儿,你在我面前,我从来都当你是一个孩子。”
他听后,本来欲要出来的身子又往后侧了侧,忽地冷然笑道:“孩子?太妃将大哥一手推到青黄做质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他是一个孩子?太妃向父皇下手的那时起,可曾想到他还有三个孩子?太妃明明知道,我在帐外,却还是故意将父皇害在我的面前,太妃想过朕那时还只是一个孩子了么?!恐怕太妃那时想的是,我会变的像大哥一样太妃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怨恨我的母后,夺了你全部恩宠罢了。”
渔夕听了不觉一笑,这人平时不多言语,原来在心里早就明白了前因后果,饶是如此,却对太后依然是面冷如斯,可见他也真是一个十分固执之人。
里面那人哦了一声,片刻之后,又软语笑道:“没想到都被凰儿识破了,却也不枉我没白看你。”
只听宁熙淡淡道:“从我知道们合谋之时,我就下定了决心,定吞八荒,一统天下!”
那人又是哦了一声,柔声笑道:“凰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不答反问道:“是该称呼你青鸾皇妃呢还是仙姝岛主呢?”
那人也是不答反问道:“既然如此,凰儿隐忍不发,是为了什么?”
宁熙冷然淡笑道:“朕,可惜的是谷主。只是,你的那位棋子见你,就差远了,她错就错在,动了情而当年玄北,青黄一起合谋,将我父皇置入死地,死的却是那般凄楚不堪。你不是一直想弄清楚,花颜国国主与朕有何关联么?”
那人坐直了身子,依然笑问道:“什么关系?“
他看了她一眼,脸色越发阴冷几分,“朕,不屑于告诉你。”
“凰儿凰儿“
只听珠帘响动,渔夕快步走出殿外,不禁暗自思忖,他年少时,是否已遭毒手。
一丝浅笑挂上嘴角,慢慢润开
怨不得他从来不近,怨不得他从不让人近他的床,一朝美艳娈童,转眼铁血皇帝!
世事还真是动荡!
江子故见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笑的云淡风轻,不想宁熙走到栖凤池边时,忽然当着所有太监宫娥的面,一手环住她腰,说道:“你刚才笑什么?”
他不介意她听到了什么,他介意的是,她笑什么。
渔夕一闪身,巧妙的推了他过去,后退道:“奴婢没笑。”
宁熙挑眉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却忽而勾唇一笑,道:“怎么?躲朕?不妨告诉你,容大人已然失势了,你和容诺颜不是一向很好么?不如你去告诉她,
朕到底行不行?”
渔夕心里一急,皱眉道:“你到底和容贵妃说了什么?”
宁熙并不理她,快步走向乾阳殿,渔夕想这次回宫,容贵妃确实是一次也没来找自己了,她看自己的目光确实是有些不同。不禁一路追问道:“你到底和
容贵妃说了什么?”
宁熙不耐烦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是倾国倾城,朕就稀罕你一个?”
渔夕低头不语,眼泪不知不觉就落了下来,他讨厌看着她楚楚可怜,眼泪落腮的样子。他邪魅一笑,几乎俯在她的耳边,说道:“你要想知道,朕告诉你便是。何必装成这个模样。那日,朕亲自告诉了容贵妃,我和你是如何的夜夜欢好,骨骼相缠!要不,朕立刻将她打入冷宫,封你为夕贵妃,或者直接昭告天下,你就是朕那个日思夜想的爱后,而后夜夜专宠!这下她就更相信了呢。”
渔夕咬唇,恨道:“你无耻!”
宁熙用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笑道:“呵呵,无耻!你以为醉轻尘一家离开了,你便觉得万事无忧了么?玄北国的清荷苑里听说住进了两位老人家,朕一直
好奇他们住的好不好呢!”
渔夕一惊,只听织络说过,老爷夫人住的地方清新雅致,庭院里遍植荷花,原来那个地方是清荷苑,只觉眼前发黑,似要晕倒,不住心慌起来。
宁熙仿若一眼看穿了她,踱了几步,蹲在她面前,手指穿在青丝里,绕在指上,笑道:“任是朕也逃不出这绕指柔啊。你之前没收到织络的口信么?奥,
对了,朕倒忘记了,她嫁给关奇之前,醉家的事务都是她打理的。依朕看,她也不比皇后差,不如让她翻身做主人,朕封她为后,你为贵妃,换做你服侍
她,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渔夕恨恨的抬头道:“你明明知道她已嫁为人妻,你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夺他人之妻?真是卑鄙无耻!”
宁熙挑眉,笑道:“刚刚那个青鸾皇妃对朕说,她原来就是我舅父的妃子。后来,被我父皇抢过来了,你不知道么?那又怎样,皇帝要的女人,逃的哪里
去?哪个又可以逃的掉?”
宁熙最恨她,又低头不语。
青鸾原是上一任花颜国君的妃子,渔夕从未想到……
宁熙冷笑一声,“竹棋阁内,不是你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轻纱薄缕,反弹着琵琶引朕入局,现在这般欲拒还
迎,又是为何,为了上演偷不如偷不着的戏码么?你其实大不必如此,朕很喜欢这个戏码,朕还没有厌倦!”
渔夕身子一震,心念电转,抬头吃惊的看着宁熙,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已经知道了木华了么?
他,虽是一个男子,却更是一个皇上。瞿巧月说的那个故事,此刻让她心生一股寒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