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姜容走过去坐在另一边,与他相对而坐。
萧珏给她倒了一杯果酒,道:“陪我喝一杯。”
两人碰杯,姜容笑着道;“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萧珏深深看了她一眼,仰头将酒喝尽。
第二杯,萧珏道:“愿我们——永不分离。”
恰好这时窗外“砰”的一声炸开了朵朵烟花,将他的声音给淹没了。
姜容问,“你说什么?”
萧珏笑而不语,只是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第二天就是元月初一,姜煜他们一大早就穿着大红的喜庆衣裳涌到了九畹院,将姜容给闹了起来,伸着手朝她要压岁钱。
“阿姐阿姐,我的红包呢?”
“姑姑姑姑,红包拿来,恭喜发财!”
这一句是姜容昨日里教给他们的,没想到倒是这么快就被他们给用上了,对象还是自己。
她只得麻利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一人发了一个。
红包到手,几个小子立马就跑了,又到别的院子里去讨红包了。
在家里,就属这几个小人辈分与年纪最小,谁都是他们的长辈,谁都得给他们红包。
看他们这兴奋劲儿,恐怕半天都消停不了。
姜容也赶紧洗漱了,讨红包去喽!
初一到初六,乃为六畜之日,分别是鸡日——金鸡报晓,****——金吠报春,猪日——肥猪拱门,羊日——三羊开泰,牛日——艮牛耕春,马日——马到成功。
初八是人日,人寿年丰。
城里到处一片喜气洋洋,邻里亲戚之间走街串巷,互相贺岁拜年,年前那场大雪灾,在镇国公府、雍王府以及太子等人的运作下,完全没对老百姓们产生影响。
甚至因着雪灾赚了不少钱,让他们这个年过得比往年还要更为丰足。
镜园的建设已经彻底完工,经过这段时间李长渊的大力宣传与推广,城内城外的百姓们没有不知道这个事儿的。
人们逢人就问:“唉,你听说过镜园吗?”。
“怎么没听过?听说那里头装扮得跟天宫似的,人啊动物啊花灯啊,都是拿冰雪雕刻成的,不知得有多美!”
“是啊,咱这辈子只见过雪人儿,还没见过冰雪雕刻的东西呢。要是能进去看看就好了。”
“想进去?买票啊!最低的那种要十两银子,咬咬牙,也不是承受不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就没那个店了。”
离得元宵佳节还只有四天了,人们是万分期待着。
这一阵姜容在家里陪着老夫人阿娘他们,镜园的事情都交给了大哥去忙活,而今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她觉得应该好好犒劳一下他。
出了院子正要去找他,结果就碰上了。
姜容笑着迎了上去,“哎,大哥,我正要去找你,你就来了,看来咱俩心有灵犀呢!”
姜澜笑了笑,似是有心事的样子。
进了屋,姜容就问:“大哥,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姜澜组织了下语言,道:“这几****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大哥,你说。”姜容看着他。
姜澜这要说起来,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卷了进来,一**坐下来,“阿容,我想跟你讨论下门票的事儿——”
“咦?阿澜也在啊。”李长渊跟姜澜打了声招呼。
姜容翻了他一眼,“你才看见啊。”
姜澜见他们有事要说,便站起身道:“那你们先谈吧,阿容,我晚点再过来找你。”
姜容将他送出门,回来坐下道:“门票怎么了?”
李长渊从怀里掏出一卷纸,打开来指着上面的数样图案道:“你看看,这都是我听了你的意见后,这些日琢磨出来的门票样式,你看着哪样合适?”
姜容凑过来一样样看过去,“岁寒三友,新梅吐蕊,醉卧溪泉,竹林闲弹,火炉围坐,美人图,龙王水晶宫,千灯花树……”
“嗯,这些都看着很不错,你觉得哪一幅合适?”姜容问他。
“我最喜欢后面这三样。”
“嗯,美人肯定受欢迎,龙王水晶宫和千灯花树是园子里两处很有代表性的景色,印在门票上,能够勾起人的好奇心。那就这三样吧。”
两人又就细节讨论了一阵,时间就将近午时,姜容准备中午吃锅子,让小厨房将各样配菜准备好,她亲自做了喷香麻辣的锅底,香味儿老远就传开了。
摆菜的当儿,她让月舒去请姜澜来,跟他们一块儿吃。
李长渊等不及涮了一片鱼肉,姜容瞪他一眼,“府里饿着你了?看你这馋样儿,就不能等我大哥来了再开吃?”
李长渊不在意道:“一家人,讲究那么多干嘛?忙活了一上午,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结果月舒回来后道:“澜公子出去了,并不在。”
姜容也只好作罢,特意调出来的锅子,都进了李长渊这货肚子了。
谁想晚上再又去请的时候,姜澜还是没在,姜容不禁有些担心,大哥这是去哪儿了?
城外十里处的雪林中,姜澜跪伏在雪地里,身体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发出阵阵吼叫,竟不是人的,而类似于某种野兽的叫喊。
接着,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他身体骤然胀大,衣服瞬间被撑开,碎裂成片,衣服下肌肉虬结,充满了野性的张力,而他的手脚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竟瞬间伸出了半寸来长的锋锐利爪,在冰雪中闪烁着湛湛寒光。
他嚯的一下站起身,身高比之前长了半个身子,宽度几乎是之前的两倍。
他长发披覆下的面容上,青筋跳动,尖锐的牙齿从两边露了出来,眼睛上原本戴着的生物眼镜竟是自动月兑落下来,露出了里面一双碧绿的眸子。
衬着他此刻的狰狞外表,看着就如同真正的野兽。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洒下溶溶清辉,再被雪地一反射,这四周愈发清晰可见。
姜澜不可控制地扬天长啸了一声,竟似狼嚎!
一股突如其来的嗜血从心底升起,他保留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冲进了树林深处。整个人如一道影子极速掠过,在雪地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翌日,醒来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舌忝自己的脸,睁眼一看,竟是一头硕大的白狼!
见他醒来,白狼嗷呜一声,竟是很有灵性地冲他点头示意。
不知为何,他看着白狼竟丝毫不觉得害怕,下意识认为它不会伤害自己。
姜澜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身上,发觉身体已经恢复了原状,心下就松了口气。
他抹了把脸,模了模白狼的头,站起身来。
一夜未归,阿娘他们不知正急得什么样呢,他得赶紧回去才成。
才迈开步子,就发觉衣摆被白狼咬住了,它轻轻往后拖了拖,松了口往里面走,走了一段又回头看他,示意他跟上来。
姜澜想了想,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一股血腥味儿传来,一匹马倒在地上,脖子处血液还在往外渗出,应该刚死不久。
走近了姜澜发现马背上竟然还绑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不知死了没。
白狼走到死马面前,回头看他。
姜澜竟是很快领会了它的意思,“你是让我吃么?”
白狼点点头。
这白狼,还真是成精了,竟听得懂他的话。
一时间姜澜哭笑不得,若是昨晚那个样子,他说不定立马就扑上去了,现在变回了人身,对着一匹死马,他怎么下得了口?
他摇头,“我不吃,你吃吧。”
旋即走到马背面,将马上那人翻过来一看,他脸上都沾着雪,看不清具体面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竟还有热气,看来没死。
国公府正四处派人寻找一夜未归的姜澜,他才到城门口,小厮袁术发现他忙迎了上来,“澜公子,可算找着您了!”
回到府里,姜容等人俱都围上来。
“哥,你昨晚到哪儿去了?”姜容问。
李氏细心,一眼就看见他身上破碎的衣袍,“阿澜,你这身上是怎么弄的?”
姜钰上前来,就要拍拍他的肩,发现他背上竟然还背着个人,不禁奇道:“阿澜,这人是谁?”
等到回到院子里收拾妥当再出现时,姜澜解释道:“昨晚月色大好,正适合我练功,而且我发觉自己好像快要进阶了,怕闹出动静来,所以便跑到了城外,寻了处安静的位置。让阿娘你们担心了。”
姜澜满面歉意。
李歆道:“没事就好,下次出去前千万跟我们打声招呼,免得我们担心。”
“嗯。”姜澜点头。
“你背回来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历?”姜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见他昏倒在雪地里,四周除了一匹马之外再无人影,便把他带了回来。”
情况了解清楚了,李歆和姜钰也就放了人。
姜容将姜澜拉到自几院子里,问他:“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你昨天不是说找我有事吗?后来就不见你的人影了。”
姜澜本也没打算瞒着她,她一问他就说了,“阿容,昨晚我其实并不是出去练功,而是身体出现了异常状况。”
“什么异常?”姜容紧盯着他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