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千寻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已被白布包裹,里面还有点凉凉的东西,泛着酸酸的痛,睁开眼便看到恩让正与一位陌生的妇人在交谈。
“恩”
“小姐,你醒了?”恩让见到挽千寻转醒,忙过来询问状况,只见在旁边的夫人却开了口,“小姐可是去了凤鸾宫。”
“恩,你是?”挽千寻揉了揉头。
“我是凤鸾宫以前的粗使婆子,叫我吴嬷嬷就可以,因在皇后面前说错了话便被关在了这里。”那妇人显然已是在这里有些时日了,皮肤暗黄,久不见日光,再加上吃食与水跟不上,就算是花朵也会枯萎的,更别说人了。
“小姐,就是她将你的伤口包扎的。”恩让说。
“谢谢你。”牢房与牢房之间只有木栓遮挡,所以两个牢房的人说话交谈,甚至传送东西是根本没有问题的。挽千寻望了望自己身上的伤口,便又开口询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去了凤鸾宫?”
“小姐身上的鞭伤不是一般的鞭伤,乃是九尊重阳鞭,大漠中的兵器,凶猛无比。”吴嬷嬷了然于心的说到,然后便将自己胳膊上的袖子向上挽起,“小姐请看,我也曾受过这鞭伤,只不过我的比较厉害些,有些疤,小姐的伤比较轻,日久便没有了,好在没有伤在脸上。”
“大漠的兵器?”挽千寻一脸诧异地望着她。
“正是,此兵器是用银水铸成,坚硬无比,遇火不化,其上有细小的纹痕,当鞭打在人身之上的时候,那些纹痕便划破皮肤,有很大的杀伤力,用其鞭至喉管部位,便可使人死亡。”吴嬷嬷仔细的朝挽千寻解释。
“宣德乃是中原人,怎么会有大漠如此厉害的兵器?”挽千寻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姐,恕奴婢直言,宣德贵妃如此惩戒你,莫非是为了漠北王?”吴嬷嬷问道。
“你怎么知道漠北王?”挽千寻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奇,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纵使是凤鸾宫的近身丫鬟也不可能了解这么多,更别说是一个粗使嬷嬷。
“小姐定是感到惊讶,奴婢为何知道这么多,小姐可知,奴婢也是大漠中人。”吴嬷嬷笑了笑解释道。
“你是大漠人?”恩让一副惊讶的表情大喊,却被挽千寻拉到身边坐下,“小点声音,千万不要让外面的狱卒听到,否则把你抓回大漠去。”挽千寻俏皮的说罢转身看向吴嬷嬷,”您是大漠人,是如何进入皇宫的?大瑞不是不允许大漠人进京的吗。“
“小姐,你可曾知道大瑞皇帝为何不允许大漠人进京吗?”。吴嬷嬷语重心长的看着挽千寻。
“战乱?”
“不是,就是因为漠北的大王孤预溪。”吴嬷嬷摇了摇头。
“孤预溪?”挽千寻还是想不明白,虽是知道孤预溪与宣德贵妃之间有着一段旧情,却并不知道其中的经过,毕竟一个是大漠人,一个是中原人,一个则落地为王,一个则是皇帝的女人,两个人千不该万不该的走到一起。
“宣德贵妃本是大漠中人,部落王萨布可汗之女,焕紫公主,与孤预溪是青梅竹马,而那时的孤预溪只是孤廖大将军的次子,身份不及现在,当年萧焕紫与孤预溪二人私定终身,由于萨布可汗注重权势,不肯下嫁公主,于是二人便私奔到中原,萨布可汗知道后雷霆大怒,派军赴中原抓获二人,当时大瑞的皇帝赵治以为羯族带兵讨伐,便出军进攻,后遇萨布可汗,萨布可汗便解释是来寻公主,还将公主的画像示与皇帝看,大瑞皇帝赵治一眼便瞧上了画像中美若天仙萧焕紫,可无奈大瑞律令非中原女子均不可封为五品以上的妃嫔,于是大瑞皇帝便以五座城池三年俸禄作为交换条件向萨布可汗求娶公主,萨布可汗见到好处,不仅得了城池还成了皇亲国戚,便一口答应。”吴嬷嬷详细的向挽千寻讲起当年之事,仿若身在其中。
“那后来呢,皇帝是如何找到焕紫公主的,不是不允许封为五品以上妃嫔的吗,那宣德贵妃?”挽千寻仔细听过之后虽是已明白二人之间事情的原委,但还是纳闷,赵治皇帝明知当年她是与人私奔,至今却还如此宠爱她。
“后来,大瑞皇帝赵治便派人在乌罗镇上找到了萧焕紫,将其过继给正一品左相玉威高膝下为嫡长女,且更名为玉多茗,后来便被大瑞皇帝名正言顺的带入宫中,封号宣德,还为其打造了富丽堂皇的凤鸾宫,心里又怕萧焕紫的生活方式与交流之上一时有些不适应,便命人赴大漠带了几名大漠的丫鬟婆子入宫,奴婢就是其中一个,可以说大瑞皇帝在各种方面对萧焕紫做的是无微不至,为此朝中大臣竟还上奏要灭此妖女蛊惑君心。”吴嬷嬷面露慈祥,意味深长的将自己做知道的事情解释给当局的挽千寻。
“那孤预溪呢?后来他又回到大漠了。”挽千寻继续问道,整个人又开始对孤预溪充满好奇。
“后来孤预溪回到了大漠,他对萨布可汗的做法心怀芥蒂,便连和副将廖不伟在一年之内起兵,逼迫萨布可汗退位,自己为王,也就是现在的漠北王。”
“宣德贵妃既然选择了与孤预熙私奔,那心中肯定是喜欢他,那为何现下宣德在宫中并没有表露出丝毫难过之意。”挽千寻回想起经过的种种事情,例如宫宴那天,花园巧遇,漠北王与宣德说话的语气并不像是恋人而像是反目的仇人,就好比现在的自己与卫梵。
“那是因为宣德贵妃得知自己的父亲被孤预溪囚禁,便心生怨恨,到底是爱恨仇离,不久后孤预溪又娶了副左使王爷耶律旻的女儿,也就是琼羽王妃,宣德是禁不止时间的摧残的,长时间心中的郁念不能化解,便因爱生恨,也就变了自己的性子,变成现在的心狠手辣。”吴嬷嬷低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似是在感慨二人之间的遗憾的感情,又好像是在惋惜萧焕紫从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子变成了此时宫中傲慢心狠的宣德。
“怪不得,怪不得父亲提及和亲之事她是如此在意。”挽千寻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