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且将浅夏,末冬,竹春三人叫进来。”韩周氏吩咐道。
过了片刻,几个眉清目秀的丫头便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大小姐,孙小姐。”进来的几名丫鬟个个长得极为秀气。
“母亲,这是?”挽千寻见状疑惑的看向韩周氏。
“你去了大漠,身边只有恩让一个亲信可不行,我这就把她们赏给你了,这是从小便在府中养起来的,心细着呢。”韩周氏望着挽千寻安和的一笑。”
挽千寻看了看立在屋中的几名婢女开口:“母亲,您身边也不能少了人,若我把人都带走了,岂不是母亲身边没人照拂?”
“我身边自然是不缺人,只是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在今后的日子中过得幸福,今儿出了家门,你就是大人了。”韩周氏眼中含着湿意轻轻将挽千寻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
+du.
“这这孙小姐的花轿已经在府外守候多时了。”喜娘慌里慌张的闯进屋内。
话语刚落韩周氏这才恋恋不舍的将那四只凤凰的风冠带到挽千寻头上,眉目之间那火红钿花透出了美人的俏皮,红纱一遮,由喜娘轻轻搀扶着走向外面,倒是带有些‘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蕴意。
喜轿乃是由十八名轿夫共抬的八角亭轿,形状贵派奢华,轿中带有三扇窗子,全部由红纱遮挡,紫红的流苏垂在窗沿之下铃声作响。再说那嫁妆就足足用了三十余名随从,迎亲队伍浩大壮观,在京城之中变成了一处奇观,可谓是涨足了大瑞的面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嫁格格。
“千寻拜别。”挽千寻一身火红的嫁衣荡漾在石阶之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请新人上轿。”背后不知何时想起了那最不愿回忆起的声音,那么温文儒雅,那么贪恋不舍。
挽千寻转身,尉迟卫梵一身藏青长袍,长剑随身,腰间挂着一个玉佩,上面赫然刻着送亲使三个大字。两道视线透过红色的头纱焦距在一起,挽千寻一脸茫然的望着他,面色上写满了可愧疚与无奈,好比一张白纸,一触即破,而且一破便会千疮百孔。
“请。”尉迟卫梵再次重复,挽千寻这才清醒,由喜娘搀扶着朝那轿中走去。
“启程!”
孤预溪一身红色锦袍束着黑色的龙纹腰带,那发髻之上绑的一段红绸更显得他的邪魅与古怪,而最多的还是那挥之不去的冷漠与绝情,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背上行在迎亲队伍的最前端。
挽千寻透过头纱出神的望着外边,见那队伍两旁密密麻麻的人群全是看迎亲的,却不能体会到坐在轿中之人的身不由己。
“小姐,卫梵大人怎么来了?”恩让倒了一杯水递给挽千寻。
“有人故意安排的,明知道我不会再见他,却偏偏要放在眼前。”挽千寻没有接过恩让手中的水,而还是静静地望着外面。
“小姐,您不要忘了夫人最希望的是什么,就是希望小姐能快乐,有些事情小姐不能忘记也要努力的忘记,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再回头了,要想救得挽大人,振兴挽家,事事就得先忍。”恩让握住挽千寻的手。
“我养母忍了一辈子,她换来了什么,冰冷的墙壁,与世隔绝的阴暗”挽千寻说着便红了眼眶,圣妆带泪,一副愁容。
“小姐”其余四名丫鬟见挽千寻落泪忙问道,因为在她们的眼里,会认为女孩子嫁人总是要哭的。
挽千寻见她们年纪较小,不懂世间悲欢离合,便拭去了泪水牵强一笑:“你们既然跟着我,我便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话语之间透着不可忽视的坚定。
队伍在行程之中足足走了三天,因为所有嫁妆加起来看堪比一座城池,各路山贼可不是眼馋,那更是不能马虎,每天都是草草的搭建几顶帐篷然后和衣入睡。日子久了便身心疲乏,再也走不动了。于是到了第四日,便在一处城镇之中落脚,留下两批守卫轮流守夜。
因为白天的奔波,所有人便在入夜之后沉沉的睡去。
夜半之中,挽千寻感觉到一股湿热,意识清醒之后感觉是自己脸上覆着些粘稠的液体,出手一模,便看到满手的殷红。
“啊~”挽千寻失声从床上坐起,刀剑永远是快过人的声音的,白光骤然一现,一处冰凉已经到了自己勃颈之处。
“别说话!你这嫁妆倒是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比比皆是,看来我可是抓到了一块肥肉。”那人带有磁性与魔力的声音回荡在耳畔,借着微光看去,那人身长七尺八寸,有风仪,土木形骸,不自藻饰,略有龙章凤姿之韵,天质自然,眉宇之间带有些俏皮与放荡的英姿。
“你是谁,我要叫人了!”挽千寻心中已经料到此人多半就是为了嫁妆而来。
“叫人?如果你叫人,我就把她们都杀了!”那人邪魅的勾起嘴唇,扬手一指,挽千寻便见到那角落里赫然绑着数名女子,那便就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恩让与竹春她们。
“你!卑鄙!”挽千寻美色焦怒。
那人闻声变轻挑起了眉,“我卑鄙,是谁不知廉耻骗取了这么多皇家珍宝?”
“那是我的嫁妆,更何况我也不屑于那些东西,你若要,便大可拿走!”挽千寻怒视着他。
“果真非池中之物,怪不得那兵部尚书之子尉迟将军对你垂涎三尺。”那人带着嘲讽的语气笑道。
“你到底是谁?”
“你放心,我不会向你索要些什么的,我只要你手中的那颗——南海水泽夜明珠!”那人放慢了语气,邪魅的一笑。
“你要它做什么,那是大瑞皇后的宝贝,不在我身上!”挽千寻见他显然是对中原之事颇为了解,竟能识得水泽夜明珠,若是贪恋钱财而来,却不会是单单为了一颗夜明珠,想来这人身份定当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