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也并不是不救啊,靖都城已经过来好多太医了。”
挽千寻见着众人个个都要劝着自己回去,心中暗暗压着火气:“那些个太医都是拿钱行事的,谁敢不要命的顶了这差事,既然来了这信阳城,定是那些混吃等死的,若等着他们救人,这信阳城岂不是要放满尸体了!”
逆风见这主仆三人生了意见,心里又想着向前去劝阻,又怕是哪里得罪了人,这便斟酌了片刻才说道:“娘娘如此体恤百姓,属下实乃佩服,如今当务之急,定全力配合娘娘!”
芳仁见这局面已成了定局,便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如今只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的陪在这个姑女乃女乃身边。
“逆风,你帮我将她扶起来。”挽千寻见那刚才的妇人已经昏厥过去,这便俯身将她扶了起来。
“娘娘,这高热不退,有何办法?”逆风用手抚上那妇人的额头。
“鼠疫发展迅猛,急起高热,全身中毒症状明显,发病数小时后出现胸痛、咳嗽、咳痰,痰由少量迅速转为大量鲜红色血痰,且呼吸困难,如今便是因为呼吸不畅而昏厥了。”说罢又转身唤来了竹春:“黄芩、黄连、板蓝根、连翘、元参、生石膏、知母、薄荷、赤芍、大贝母、夏枯草、生地、马勃,生甘草。这些东西你去找太医院的那些人要,他们手中一定有。”
“可是小姐,要去哪里找太医啊。”竹春望了一眼四周,见除了破衣烂衫的难民以外,再难分辨其他人,忙带上了愁容,用着一股哀怨的眼神看向挽千寻。
“他不是说已经差遣太医到信阳城来了吗?”。挽千寻问道。
芳仁见势走到挽千寻身边小声提醒道:“娘娘,殿下刚才与娘娘置气,如今正在气头上,那些太医也定是与他在一起,现在去也是无用,倒不如等殿下气消了,再去不迟。”
挽千寻左思右想,仍觉得此事行不通,若是再耽搁片刻,怕是这些患者只会加重病情。“姑姑还有何办法,如今瞧这情势,是万万耽搁不得的。”
“恕奴婢直言,娘娘这性子有时候太过倔犟,方才你没能瞧见殿下那脸色,日后万万不能再这样行事了。”
挽千寻是个聪明之人,凡事入耳一遍便能明了其中道理,如今见芳仁如此说便点了点头:“方才只是气昏了头,眼瞧着那些守卫就要为我丧命,我怎么坐已旁观?”
芳仁却笑道:“娘娘不了解殿下的性子,他口上说的事儿,未必真会去做。换个方面想一想,堂堂一个大王,竟不能在下人面前拿的体面,如何不气?”
“我现在去找他就是了。”挽千寻说罢便转身开始朝长街里面走去,竹春一瞧又怕她再出事,便紧紧追了上去:“小姐,等会我。”
信阳城内各处都搭满了灰色的棚子,难民乱糟糟的挤在下边,乌央乌央的甚是麻烦,空气中夹杂着各种难闻的气味叫人作呕。走了不久,竹春便伸出手指向面前:“小姐,前面有好多马车,殿下是不是在那里。”
挽千寻瞧了瞧,见那马车之上却是载着东西,在远处又不能瞧见什么,二人这便匆匆朝那方向赶去。
临近半尺,便能恍恍惚惚的瞧见马车里间装着满车的药材,挽千寻这才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看来这就是孤预溪派人从靖都城拉来的药材了,如今找到他便大可以拿走。”
“这四周全是乱糟糟的,殿下想必不会待在这种地方,是不是已经回宫里了。”竹春嗅了嗅旁边的气味,犟着鼻子说道。
孤预溪看似冷漠无情,但这一点挽千寻可以肯定,他一定还在这信阳城里,“不可能,如今他的贴身护卫燕郊都在,他怎么可能先走,更何况这里难民遍布,他怎么可以舍下自己这座城池。”
“属下参见王妃!”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还念叨着燕郊,不成想这就出现了。
挽千寻转身看了看他,又见那旁处空无一人,“你们大王呢?”
“回禀王妃,殿下正在前方亲自巡查!”
“我知道了。你带我前去,我有事禀报。”挽千寻说着便开始朝前方走去。
燕郊也只能听吩咐办事,这便头也不抬的前去带路。
片刻过后,三人便隐隐瞧见孤预溪那高大的身影,燕郊见了上前禀报:“属下参见大王,启禀大王,平南王妃求见。”
孤预溪闻声看向了这边,挽千寻并未这样认真的瞧过他,仔细看去,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见到挽千寻,嘴角淡淡的扯起一袭冷漠,说道:“什么事。”
“我想取些药材。”
“干什么?”
“那么多人感染了鼠疫,自然是用来救人。”
“不行。”说罢孤预溪便迈着步子离开了。
挽千寻见他这样子,心中虽是有气,但眼下将药材弄到手才最为重要,这便跟了上去:“殿下,请你恩准,如今这信阳城里感染鼠疫的百姓众多,谁也不能料想明日就是百个,千个,难道殿下就忍心看着周国的百姓全部葬送在大漠吗?”。
孤预溪闻声驻足,而是回头静静地看向挽千寻:“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心慈手软。”
“这与心慈手软没有关系,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请殿下尊重每一条生命。”挽千寻本是压着火,这孤预溪说话又是故意生事端,本来如何压抑的自己心性,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压抑了。
“你要本王尊重生命,你又何时尊重过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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