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挽千寻起身,见芳仁手里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信封。
“娘娘,要不还是看一下,兴许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呢?”芳仁见挽千寻不语,只得又将那信封朝上递了递。
挽千寻本就事事躲着孤预溪,今儿是除夕,孤预溪现在送信过来,想必是与年宴有关系,如此自己到还不如讨个清闲,不去看那信上写了些什么。
“姑姑将这信且收下吧,我便先不看了。”
芳仁却有些为难,迟迟没能退去,只得想了好一会子功夫才回到:“娘娘,殿下乃九五至尊,虽然奴婢不知道殿下在中原与娘娘发生了什么,可是如今,他贵为大王,娘娘为王妃,你们是分不开的,有些东西该放下的时候就要狠心的放下。”
挽千寻知道孤预溪是个要强的性子,如今不去看信,过后定要差人再送来一封,索性还不()如现在省些事了,“给我吧。”
芳仁见挽千寻回心转意,匆忙的把手中的信呈了上去,便退去了一旁。
挽千寻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地打开手中的信封,原以为会是什么长篇大论,打开一瞧才发现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迹刚劲有力,浑厚潇洒,确是出自孤预溪之手。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今晚巳时,万雪山相见。’
芳仁见挽千寻不语,只是越望着那信封就越发的出起了神。
“娘娘,信上可曾说了些什么?”
闻得芳仁出声询问,挽千寻这才回过神来,“没事。对了姑姑,今儿是除夕,吩咐下去,伍露宫所有的下人不用处理杂活了,算是给她们放一天假吧。”
芳仁笑了笑说道:“知道了,娘娘。”
挽千寻不愿与孤预溪相见,若是叫芳仁知道了去,又是得将自己好好劝上一通,倒不如瞒了她,有什么事情过了今晚再议。
除夕是一年中最热闹的,靖都城里在数日前便统统挂起了彩灯,各宫的小主也是打心里头欢喜着,想必这个时辰也全都挤在了常乐宫里献殷勤了吧。
眼瞧着天黑了,常乐宫里的晚宴也备的差不多了,却惟独没能看见孤预溪的影子。太妃见各宫的小主们都是眼巴巴的盼着,这便唤来了于嬷嬷问道:“可曾见过漠北王了吗?”。
那嬷嬷沉默片刻小声答道:“回太妃的话,殿下今儿一早便出宫去了,至今好像还没有回来!”
闻声太妃脸上顿时变了颜色,沉声说道:“身边的人是怎么做事的,还不赶快派人去找!”
“是!奴婢这就吩咐人出去找!”那嬷嬷骇得一身冷汗,连忙应着走了出去。
琼羽似是瞧出了端倪,走到太妃身边问道:“臣妾给太妃请安,不知殿下是否还忙于朝政,一时误了时辰”
“你且安分的等着,没有哀家的允许,你不许擅作主张。”太妃知道琼羽的性子,若不提醒,怕是一会子功夫便给你惹出事端来。
“琼羽知道了。”——
伍露宫——
挽千寻自是没能去参加那年宴,简单用过晚膳之后,抱着暖炉开心的与下人们剪起窗花来。辰时三刻,便见有人匆匆来报:“属下给娘娘请安。”
屋中之人皆是打起了精神,眼巴巴的瞧着外边,挽千寻放下手中的剪纸这才问道:“什么事?”
“回娘娘的话,殿下要与您相见,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早知道孤预溪是个倔性子,可挽千寻依旧不愿赴约,只道:“本宫今日身子不爽,你且回了殿下吧,说本宫已经歇下了。”
“殿下吩咐,若娘娘不去,属下便提头来见。”
挽千寻对孤预溪总是拿人性命作要挟的把戏厌恶透顶,一时便没能说话,片刻过后,芳仁这才开口:“娘娘,奴婢听闻今儿殿下没有去参加常乐宫的年宴,如今太妃已经在找他,他能舍弃这样大的事儿来与娘娘相见,为何娘娘就不与他一会呢?”
“他没有去参加年宴,想必太妃应该已经很生气了吧,若是叫她发现我与殿下在一起,恐怕我的罪名又不小,我只是想省些事儿。”
“外边的守卫还在候着,难道娘娘就真的忍心舍他一条性命吗?”。
挽千寻猜想孤预溪虽是无情之人,但今日邀她绝非一时想法,想必是准备了很久了吧。良久,挽千寻回道:“将我的披风拿来。”
闻声竹春美滋滋的应道:“是,娘娘!”
外边的雪很大,大漠的天气似乎向来就是如此,到有一些‘冰消出镜水,梅散入风香’的意思。挽千寻身坐在轿,心中一直惦念外边大雪纷飞的景象。路程行至一半便开窗探寻:“这是去哪?”
外边的守卫回道:“娘娘,这是去万雪山的路上,大概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还请娘娘耐心等待。”
越走却越发觉轿子沉捻,竟有些不似从前行速了,片刻便有守卫来报:“娘娘到了,请下轿。”
挽千寻缓缓掀开轿帘,刚一下轿除去有些冷,倒是还有一些叫人清爽的感觉。这雪山绵绵长长,仿佛还流溢着袅袅的颤音。初下雪时,往往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是做什么?”
“娘娘,殿下吩咐您从这条路上上去,您就会看见殿下。”
这里除去天空的黑色便是一片茫然地白,只有不远处竟隐隐泛着红红的光。挽千寻便没有在说些什么,缓缓朝那山尖走去。
然而越近却越发现一种幽暗的光弥漫在天际,仿佛如影中的一幕。天空好像一盏泛了油的灯,红光渐渐地减弱。只见那光一跳一跳仿佛如一只兔子一般沉下去,非常细微,但又非常迅速而不可挽救。
“孔明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