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启敏突然声色俱厉起来,“温婉,如果你坚持毁掉果林的话,那么我们的约定将不复存在,我将收回果林!”
“邵董事长,现在果林的法人姓温,叫温婉,你有什么资格收回。再说,我是庄家的少夫人,如果邵家强行干预的话,那么庄家定不会袖手旁观。如果你不介意与庄家抗衡,那么我等着!”
“你……”邵启铭严厉的审视她,“我真是小看你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三看,这都三年了,总要有点长进。当然也离不开邵董事长的教诲,这,都是跟您学的!”温婉挑着唇,勾出一个冷酷的笑。
看着与记忆中相似的五官却做出完全不同的表情,邵启铭似不胜打击,倒退半步,“你会后悔的!”
“我等着!”
温婉似笑非笑的,伸手从树上摘下几颗饱满青中带黄的柑橘,放进随身携带的小篮子里,动作自然闲适,就当邵启铭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邵启铭看她一会,终于恨恨的离去。
直至摘满筐,温婉才下山。
一路上,她将车开的飞快,油门被踩的轰轰响,幸好德国车质量过关,没有飘飞出去。三年父亲骤然离逝,邵家的苦苦相逼,自己的走投无路,一幕幕在脑中回放,心痛的快要撕裂,唯有用速度来麻痹痛不欲生的神经。
速度指针还在往上,刺耳的喇叭声不停的响在耳边,温婉双眼紧紧的凝视前方,眼前的路好像变成一条虚幻的时光通道,而里面有她最亲的父亲母亲和外公外婆。
终于,临近转弯的地方,她猛地踩下油门,轮胎与地面磨擦出刺耳的“吱嘎”声。身体因为惯性往前栽去,又因安全带的牵扯而弹了回来。
车子就停在距离路沿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路基下面就是水流翻滚的平江,滚滚的江水涌动着白色的浪花向东流去,周而复始!
另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在红色的POLO后方停下,庄北辰气急败坏的下来,狂拍着温婉的车门。
温婉像失了魂一样,瞳孔没有聚焦的睁着,愣愣的看着前方!
“喂,你给我下车,出来,神经病!下来!”庄北辰对着车门又踹又打,温婉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快开门,听到了没有!”
庄北辰见她还没有反应,突然拣起路边的一块石头砸向后座的车窗。
砰的一声巨响,车窗如珠网一般迅速裂开,中从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庄北辰二话不说伸进手去,拉开了车门。
温婉扭头看到破烂的车窗,再一看怒气冲冲的庄北辰,当即怒了,“庄北辰,你有病啊!”
“到底谁有病,你特么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特么的才不要命了,姐活的逍遥自在,不知道多快活,为什么不要命!”
“嗬,就你那速度都快赶上火箭了,不是赶着去投胎,那是做什么?”
“我……”温婉理亏,刚刚因为伤心不知不觉油门越踩越凶,待她回过神来已经临近转弯这才紧急踩下刹车。一时惊魂未定,所以才反应慢了半拍。
可这也不至于砸破车窗啊!
“我什么我,爷难得结个婚,可不想婚还没结成,就当了鳏夫!快给我下车!”
庄北辰开了驾驶位的车门,直接将人拎了出来。
“你干嘛,我有腿,自己会走,你放开我!”
温婉下得车来,一看整个后座全是碎玻璃渣,车门也被踹的一个一个的凹印。不由的怒火攻心,转过身,阴恻恻的看着庄北辰。
“庄北辰,你存心的是不是?”
庄北辰这时也注意到了车门上的伤痕累累,“我那还不是怕你死了!不知好歹!”
“你放心,就是你死了,我也会活的好好的。”
“是吗?那我就看着你——老,不,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狗嘴里吐个象牙我看看,也让爷长长见识!”
靠,这是简接骂她是狗吗?“庄北辰,你信不信我废了你!”
温婉挥舞着小拳头作势就要打过去,庄北辰轻蔑的笑道:“有本事你打赢我再说!”
她一定是疯了,跟这种没品的男人浪费唇舌。恨恨的扭身,准备开车走人!却是不想被他抵住了车门。
“庄北辰,你还想干嘛!”
庄北辰蹙了蹙眉,突然将她扛了起来,往自己的车走去。
“庄北辰,你神经病啊,放我下来!”
“为了防止爷莫名其妙成鳏夫,爷必须把你扛走!”
“那只是意外,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神经。”
“庄北辰,你放开我,你顶的我肚子痛。放手!”
“会放的!”然后手一松,温婉便被四仰八叉的扔进了车里,幸好穿的是裤子,若不然就春、光外泄了。
庄北辰二话不说坐进车,按下了锁门键,任由温婉闹腾,悠游的启动了车子。
看着自己的小polo渐渐远去,温婉气的想掐死他,但是生命的意义告诉她,行车过程切忌胡来。
只能改用眼神复仇!
庄北辰扫一眼后视镜里愤愤不平的女人,“一辆小破车,有什么可留恋的。”
温婉突然觉得无比心酸,“是不是有钱人都这么不顾别人的感受,是不是以为有钱有权就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庄北辰,你也不过是个富二代,离了庄家你什么也不是,你凭什么看不起我的小破车,再破再烂那也是我朋友送我的,也是她用自己的血汗钱买的,凭什么你说不要就不要你算老几啊,你凭什么左右我的决定,你停车,你放我下来,你停车!”
庄北辰非但不停,反而加速前进,用行动告诉她,到底能不能左右她的决定。
温婉大力的去拉车门,车门被锁死,任她怎么用力都无动于衷。
她突然号陶大哭起来,尖利的哭喊声,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异常的刺耳,好像要将他的耳膜震穿。
她不顾形象,抱着膝盖,仰天大哭着,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庄北辰皱着眉头,莫名的感觉一阵烦躁,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温婉猝不及防,因为惯性直接栽到了前排,庄北辰条件反射的抬手挡住,一把拉进了怀中。
她哭红的眼睛蓦然在眼前放大,挺翘的鼻尖也红通通的,脸上泪痕狼藉,那么狼狈,完全不像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他蓦地心头一动,下意识的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温婉被夹在他与方向盘之间,双腿还挂在后座,以一种暧昧的姿势躺在他怀里,耳边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他俊美的容颜带了一丝困惑,离她的脸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度,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
他的指月复带了淡淡的烟草气息,和温暖的体温渗透她的肌肤。
她有些恍忽,水浸过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蒙上一层迷离的色彩。对上她的眸子,他感觉中邪一般,好像那对眸子里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吸引着他不停的靠近探索。
鼻与鼻的距离慢慢靠近,然后换了个方向,嘴唇相贴。
她的唇上还残留着泪水的咸度,好像有一个尖尖的东西轻轻的拂过心脏,带来微微的疼,就好像小小的伤口不小心沾上了盐巴。
这种疼痛带了一丝丝伤害,又夹杂着一点点喜悦,猝不及防,直达心底。
温柔缱绻的吻以一种春雨的姿态,无声的润进心田。
突然一道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两人猛地惊喜,快速的飞开,然后是更响更长的喇叭声。
原来是不经意间,她的后脑久碰到了方向盘上的喇叭按扭。
温婉撑着仪表台,飞快的爬回后座!
充实的怀抱转眼便空荡荡的,庄北辰突然有点恼恨,为什么要把车汽车喇叭安装在方向盘上。
温婉的脸上红的吓人,也滚、烫的吓人。她飞快的将发长拨到前面,以挡住发红的脸颊。
这妖孽没事长那么了看干嘛,害得姐差一点就色迷心窍了!
庄北辰重新发动车子,略过一会说:“宴修会把车开回去。”
略过一会温婉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小POLO,闷闷的“哦”一声。
两人都不再说话,沉默的车厢反而更显尴尬。
“那个,我车上有筐柑橘,你让他送到庄宅去。”
“柑橘?”
“嗯,我今天去果林,看到有一些已经熟了,所以就摘了回来,听说女乃女乃喜欢吃。”
“哦,你今天上山就是为了摘柑橘?”
“顺路。”才不要承认是为了特意孝敬女乃女乃,免得这家伙又以为自己多迫不及待的想嫁他。
“哦,不过女乃女乃不吃柑橘。”
“为什么?”
温婉疑惑,为什么庄南康告诉她女乃女乃喜欢吃呢?“女乃女乃一直不吃吗?”。
庄北辰停顿了一会才说:“以前挺喜欢的,不过后来胃不太好,医生建议不要吃太酸的,就不吃了。”
看来是因为庄南康粗枝大叶,忘了这点吧。温婉也没有多想,两人又恢复了沉默。
一直到了市区,庄北辰才问:“是回家还是去哪里?”
“随便!”原本是想去庄宅看女乃女乃的,但是现在柑橘送不了,那去哪里都无所胃了。
庄北辰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懊恼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心头一暖。方向盘一转,进了一条繁华的道路,然后在一间餐馆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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