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菁一行人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次日一早天色还没亮就离开了庐州,直奔六安。
照计划他们会在这一天先将情况打探清楚之后,才能去最终的目的地故埠镇。
故埠镇在前朝称为霍山县,但是本朝的皇帝是异族人,觉得本地人口构不上下等县的标准,若是设一个县必定要多掏些开支出来,故此直接由县降成了镇。
到六安已经是大别山的北麓,高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
刘永安着人打听了一下,从六安进入故埠镇则还有一百多里的山路要走,并且里面全是山,外地人没人带领很难进去,必须要找本地人做向导才行。
这也难不倒他们,向导很快就找到了,但刘永安决定明天再进山,特意交待了王菁,“你那两个丫头直接留在城里吧,毕竟是山路,又是陌生的地方,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
其实王菁也不一定就非得让人照顾不可,况且还有刘永安跟着,听他这么一说也就答应了。
只是他们离开的时候,杜鹃和紫鸢十分的不舍,一直将他们送得看不见人影才回去了。
双喜架车带着那向导在前面开路,留白驾车坐着王菁和刘永安在后面跟随。
刚进了山林不久,四周的雾气渐渐地重了起来,百步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过路还算平坦,就是叉路口极多,需要有熟悉的人引路才行。
就算这样他们到达故埠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在钱师爷在故埠设的有一个茶铺,院子倒也十分宽敞,院内有井,有锅灶。
茶铺的掌柜姓霍,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脸凛然正气的样子,见了王菁他们十分热情。
“钱爷吩咐了,我们一直把房间给少女乃女乃留着呢。”说着将他们带了过去,“铺盖每年都换新,就预备着您过来呢。”
王菁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每到一个落角的地方最先做的就是洗澡。好在灶上有个专门的婆子,这些都不需要她自己动手。
水是刘永安给她提过来的,等她洗完发现晚饭已经做好了。
大白馒头配的红烧野猪肉,倒也风味别致。
他们夫妻二人一边用饭,一边同霍掌柜聊些家常。
王菁想了下,问了乔心妍的下落。
“掌柜的可曾见过跟着钱爷一起过来的那位姑娘?”
霍掌柜道:“您说那位刘姑娘啊,她已经成亲了三四年了。”
乔心妍那心高气傲的模样,居然看得上本地人?并且还成亲三四年了,那岂不是说她来了这儿就和人成亲了?
王菁笑着摇了摇头,“她嫁给谁了?”
“她嫁了本镇最有钱的林家,做了林老爷的继室。”霍掌柜淡淡地说道。
王菁从霍掌柜的语气上,不禁猜测着乔心妍的近况,估计林老爷这位继室过得并不是很好。
“我跟她也算认识,不知掌柜可否安排个人给我带张拜贴给她。”王菁本不想见她的,可考虑乔朝阳,还是决定见见他这唯一的妹妹。
霍掌柜自是一口应了。
等他们回房,刘永安道:“姓刘的姑娘?我认得吗?”。
既然将他带到了霍山,乔心妍的事王菁就没打算想继续瞒着他,“刘姑娘她娘姓刘,你猜猜她是谁?”
刘永安一下子变了脸色,皱眉道:“钱爷带来的刘姑娘,她娘姓刘,难道你指那位好表哥的妹妹?”
王菁点头,将当年乔朝阳相求的事说了出来。
刘永安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玩味地开口道:“这么说我岂不是又欠了表哥一个天大的人情?”
王菁道:“也不尽然,这些年我各处都在置产业,霍山只是其中一处罢了,就算没有钱师爷,也有其他人帮忙。她到这边来,我们本来也承担了风险,有利益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要往外推着?若是你觉得不欠了他人情,找机会还他就是了。若真论起来,他是你表哥才对,我不过是跟着沾了光而己。”
刘永安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欺身吻住了王菁的唇。
等到两人喘息着分开的时候,王菁推了推刘永安,将那他按着手印的纸掏了出来,“看看这是什么。”
刘永安瞥了那张纸一眼,突然间放开了王菁。
“睡吧。”他淡淡地说道。
王菁不疑有它,十分香短甜地进入了梦乡,倒是刘永安一直瞪着眼睛一直到三更才睡着。
第二天,林家果然派了人接王菁往林府叙话。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王菁看到乔心妍的时候,心里还是吃了一惊。
乔心妍看到王菁,眼光停顿在她的妇人发髻上,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了王菁的胳膊,“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对不对?”
王菁的目光落在乔心妍那臃肿的身体上。
她看起来确实不太好,脸色腊黄,面容带着一股病态,唇色乌青,目光呆滞,但她抓住王菁的手却异常用力,指甲深深地掐进她的肉里,神态颠狂。
“你误会了,我在这边有产业,听说你在这里,顺便过来看看。”王菁说道。
“你都跟我哥亲成了,为什么还整天想着打压我?”乔心妍的声音异常尖锐起来。
王菁吓了一跳:“你误会了,我确实成亲了,但却不是和你哥成亲,请你不要乱说。”
乔心妍冷笑起来,“你别想骗我,若不是和他成亲,你怎么知道我在儿?”
王菁道:“和我成亲的是刘永安,你哥将来会娶更好的姑娘。”
乔心妍道:“他居然被你给骗了!活该!”
王菁道:“我这会儿来找你,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除了回去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乔心妍却突然狠狠地推了王菁一下,“你滚!赶紧滚!你能帮我什么忙,估计是来看热闹的吧?”
王菁皱眉:“那告辞。”
乔心妍望着王菁的背景,突然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她哪里是来帮我,分明就是来看我笑话的!”说着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钱师爷那个恶棍!
将她送到霍山就不管了,连钱都没给她留一文!
她为了想活命,不得不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进林府做了一个烧火丫鬟。每天吃的残羹剩饭不说,还天天被厨娘折磨。到了冬天,更是要早早的起来用刺骨的冷水洗菜,一来二去手脚全冻烂了,到了夜晚痒得钻心。
晚上睡不着白天难免就会打瞌睡,那胖厨娘一看到她打瞌睡,就会煽她耳光,直接将脸给她打肿。
实在没办法了,她只得巴结那些管事,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他们的怜惜,活计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可是众男寡女,难免就有些吃不消。
好在有一次林老爷见到了她,盯着她看了很久,拉着她的手跟她聊了好多话。
一个月后,他娶了她。
可林老爷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了,做起某些事情总是有些吃力,她渐渐又搭上了两个管事,没想到被林老爷撞见了。
他没骂她也没打她,却在她的饮食里放了许多药,让一只公狗做那些男人对她做的事,让跟她燕好过的男人观赏。再后来她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了一个怪物出来……
现在那些管事一个个死的死,残的残的,见着她就像见了鬼一样。
她乔心雨现在早已经生不如死,谁来也救不了她!除非是她能继续做乔家的三姑娘!
王菁既然不肯帮她这个忙,其他的话也不过是狗屁罢了,她又何必要去相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