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之后便离开栖芜苑了,临走前冷哼着瞪了官莞一眼,看得出来,是真的很生气很厌恶。
人兴致勃勃地到自己的地方来,最后却怒气冲冲地走,官莞心下不免有些内疚。可想到靖宁那明显的针对,自己似乎也没做错什么。
这姑嫂二人的初识就是这般开始的——互相误解。官莞以为靖宁因为不喜欢自己而故意为难刺激自己,却不知靖宁虽扯了谎,但其实只是在试探她;而靖宁经过一番试探观察后,得出官莞一点儿不在意楚天泽且性格太过刻板的结论,因而对她很是不满,然而官莞不过陪着靖宁一块儿演戏罢了。
“靖宁公主似乎很生气……”吟秋有些忧心地望向门外低声道。
“嗯,看出来了……”官莞此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挺复杂的。姑嫂关系自古以来便是相当敏感的存在,处理的好坏对今后有很大的影响。昨日楚天泽同自己提起靖宁可能会来时,官莞便隐隐有些紧张与担忧,但看楚天泽信誓旦旦地说她们会相处得很好,官莞竟然就觉得安心了。可今日这情况,她和靖宁真的相处得很不愉快。真不知楚天泽是太信任她了还是太信任靖宁了……想到楚天泽,官莞的心又开始隐隐疼了起来,也不知他是否真说了那样的话?不是她矫情,为了一句话介怀至此,试问哪个女人对丈夫漠不关的话心会毫不在意?
“吟秋,我算是知道你先前为什么提醒小姐注意那个靖宁公主了。”柳柳撇撇嘴不满道:“的确就如你说的,荒唐!”
“唉……”吟秋叹了口气,忧心地对官莞道:“主子,您做好准备,皇上估模着会来一趟栖芜苑。”
官莞闻言一愣,难道楚天泽还要为此事兴师问罪不成?
吟秋见官莞怔愣着,继续说道:“其实靖宁公主本性不坏,就是有些任性妄为罢了。依着靖宁公主从前的性子,估模着是会去乾清宫找皇上说些什么的。皇上对靖宁公主这个妹妹虽也有严厉,但多数时候纵容得很。皇上若是见靖宁公主受了委屈的控诉,想来是会为她做主的……”
“她哪有受什么委屈呀,又能同皇上说些什么呢!”柳柳着实被气着了,看着官莞又是心疼:“分明受委屈的是小姐,一直同那靖宁公主恭恭敬敬地说话,她倒好,无缘无故地就甩脸子走人了!这还能有理了?就因为她是公主?”
“柳柳,别胡说……”官莞此时也没心情继续“教育”柳柳,她在想,是不是楚天泽真的会为此惩处自己。官莞苦笑道:“罢了,皇上他若真觉着我有错,那便罚吧!”
“主子,您别难受,放宽心。奴婢也只是猜测,让您心里头有个准备,皇上不一定真会来。”吟秋有些后悔同官莞说这些,她心里本就烦闷,听了这些,心下只会更难受了。
柳柳仍旧不服气:“皇上对小姐也是有心的,如若皇上真来了,小姐您同皇上解释一番,把来去说清楚,皇上指不定信谁呢!皇上若是不信,我也可以作证的!”
“这事你们可别掺和进来,不妥当。”官莞这话不仅是对柳柳说的,也连带着吟秋。即便她们有理,可那边是他唯一的妹妹,本也不是多大的事还弄出些个人证来,不合适。况,官莞也担心她们因此受到牵累。
柳柳和吟秋见官莞这般认真,也只能点点头应下了。
“主子,何太医来了。”元宝进内室来语气轻松道。估模着是想着今日何平宁是来拆板的,官莞终于可以正常下地了。元宝这几日也为官莞的伤担心着。
“嗯,快请进来吧。”官莞吩咐道。
何平宁一进内室来,将出诊箱递给吟秋,便到官莞处查看情况。
“今日感觉如何?没出什么意外吧?”何平宁随意地问官莞道。
尽管心情受先前的事影响,但对待伤病还是要认真的。官莞尽量平静地回何平宁的话道:“嗯,同您说得一样,不动的话,伤处已没有痛感,只有些微的痒。”
何平宁点点头:“正常现象,如此便好。可以拆板了。”
一圈一圈的绷带被退去,原本鼓鼓的伤处越来越平缓,很快地,几块固定用的小板子便露出来了。何平宁一一卸去,最后把最里层的草药渣也清理了。
弄完所有,何平宁点了点头:“嗯,情况不错。”
官莞看着脚踝倒是不肿了,只是那乌黑黑的一片,上边且还有几条板子的印子。官莞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忍直视。不过也难怪会如此,药草敷了整整三天没换过,自然药汁都渗透到皮肤了,还有,为了把骨头固好,那板子当然也是压得很紧。
“怎么,还嫌难看?”何平宁见官莞微抽的嘴角,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故意吓唬道:“还能更难看!若没有那些乌黑的草药和硬板子,你现在大约就是一个跛子了。那倒真是可怜了你如花似玉的年纪和容色了。”
“何太医竟也会这般吓唬人!”难得见何平宁如此说话,官莞也同他逗笑了一句。官莞不知何平宁平日是什么样性子,但在她面前,何平宁多数时都有些疏离。其实说来很怪,官莞觉着何平宁每回对她的病都很用心,隐隐也能觉察到他的关心,就如同长辈般,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却是疏离或者说……迟疑。
这般同他说话的官莞,狡黠灵动,让何平宁产生了一丝错觉,仿似,看到了故人……何平宁撇开了眼,又换上了疏离的语气对官莞道:“那草药的乌黑是可以用水净去的,你无需担心。”然后又从药箱中取出两瓶药油,继续道:“拆了板之后需要适当走动活动筋骨,切忌活动过度。这药油得让丫头们每日帮你擦着,恢复得快。”
何平宁交代完这些便走了,官莞吩咐元宝送着人出去。官莞看着何平宁离去的方向,微微蹙眉,她觉得何平宁那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