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嘉皇帝拧眉,很是没好气,又不便发作,转眼看向周振威,上下打量,厉声问:“周少尹,你有何话说?”
周振威上前行礼作揖,淡然回道:“方才情形太子殿下及平王看得分明,禀于皇上也无枉言,臣无话可说。”
宏嘉皇帝咬咬牙,逐看向平王道:“周少尹为你属下,你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平王忙上前道:“此事儿臣看来倒是情有可源,周少尹正值新娶,又离别数日,与自家娘子说谈叙情,也是伦理纲常之内,又谈何处置?”宏嘉皇帝点头沉吟,正欲开口,太子有些发急,抢着话说:“此乃皇家行宫,守卫严森,周少尹在此应谨言慎行才是,怎能趁夜深在宫中私会?且衣衫不整,面目yin.乱不堪!”
平王冷笑:“人家夫妻情热,怎到太子殿下口中,却是yin.乱不堪?”
“都给我住口!”宏嘉皇帝满面不耐看向太子,心中怒火中烧,拍案叱责道:“你即要登基为皇,竟还在这拘泥蝇头小事,实让朕觉得面目可憎,如此心胸狭隘,无容人之度,怎能撑起大和国之脊?”
太子脸色大变,惶恐不安,忙跪下请罪。他并不理睬,看向周振威道:“此到底皇宫别院,你确也行为欠妥,念你办案就功,就罚一月俸禄已示警戒。”
周振威行礼谢恩,宏嘉皇帝不再多言,挥袖而去。由着夏公公送他三人出了门。太子铁青着脸,目不斜视,冷哼一声,即率先离去。等他身影渐远,平王才看向周振威,笑道:“早些时候我就提醒你隐忍,勿要轻动,你也是个颇为自控之人,怎如此糊涂,现平白被罚一月俸禄,你这又是何苦?”
周振威淡笑无语,平王看着他叹息,正色道:“不过你那娘子生得妩媚,不止太子,连苏岩那货都想染指,你可得多上些心。”他突然扫过周振威衣袍某处,指指道:“不过有此娘子,罚了俸禄又如何?”语毕,即大笑而去。
周振威不解,俯首朝自个身上望去,不由一怔,即唇边笑意深浓,他今日穿了件素蓝色衣袍,而腰腿接处,袍衣颜色渐深,用手沾惹那片****,柔柔腻腻,自然不是他弄上去的。明日回转家中,定要在小美娘耳边好生取笑一番,想她眼晕腮红,羞怯娇嗔的俏模样,这心中又突来的舍不得,他正兀自思量,余光却瞟到有抹黑影一闪而过,顿时眼神冷凝,笑意褪去,逐大步流星尾随而去
辰起,用过早膳,皇帝即携皇后嫔妃摆驾回宫。玉翘由宫人簇拥着穿庭过院,直朝宫门而去,那里早备下软轿。
她原本磨蹭着,想等周振威一起回去,碧秀却打探消息来道:“小姐莫要等了,姑爷方说还要去晏京府办案,得等申时才能过府,只让我们先走就是。”
玉翘有些失落,昨晚耳鬓厮磨间,她已掂出周振威疲态,很是心疼,原想回去好生伺候他的。但事已至此,却也无奈,只抿着唇无言而行。
碧秀瞧出玉翘不郁,巧着前有一大池,她便笑道:“小姐你看,这池中倒有许多认不出名色的水禽来呢,煞是好看的紧。”玉翘晓她是想让自已开心,逐放宽心怀,止步望去,也笑道:“藻苲淀都去过,还有什么雁凫认不出的,你只管指来,我讲与你听。”
她便逐一指认给碧秀,无非就是些绿翅鸭、紫水鸡、长嘴鹬这类,倒也不稀奇。碧秀突指着一物叫道:“小姐,你看那浴水的是何物?倒是好看的很。”
玉翘定睛望去,竟也暗暗称奇,头颈鸦黑,呈绿泽,嘴尖而扁翘,嘴基有一蛋状突起,赤红滴血般,肩背栗色花纹,肚月复洁白如雪,正划水梳翼,很是自在。她沉吟稍久,终摇头噙笑道:“真是考到我了,竟从未见过。”
“那是翘鼻麻鸭,西洋新进贡的玩意儿。”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玉翘忙扭身回看,顿时眉蹙眸深,低首福了一福道:“玉翘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朝宫人冷眼扫去,宫人乖觉,后退避过百步,逐看向碧秀,碧秀低首不语,只是立着,并不走开。
他也无谓,免了玉翘礼,瞧她如今十五六岁,梳着妇人发髻,原就娇娇粉面,如今承了夫君欢泽,愈发妖娆妩媚,举手投足间,隐现着撩人风情。如若再过二三年光景,这小妇人熟透成一只甜水蜜桃儿,还不知怎么祸害男人呢!如此一念,他眼神微跳,朝玉翘凑近过去。
玉翘瞅着太子神情古怪,逐不落痕迹的后退,用衣袖掩面,冷着声道:“玉翘已嫁人妇,还请太子自重。”
“自重?”太子喃喃重复,嗤笑一声,嘲弄道:“昨夜玉翘紧偎在男人怀里,可曾自重过?”
玉翘听过此言,脸颊红晕微起,又羞又恼,恨声说:“那男人是玉翘夫君,他想怎样,玉翘总是心甘情愿的。即便不自重,玉翘认了!”
此话一出,太子只觉心如重捶,神魂俱裂。他眼眸灰烟四起,紧紧盯着这从小到大就心生爱慕的女子。虽因权欲无法纳她为太子妃,可他心底从未放弃过,哪怕她嫁为人妇,如昨夜软倒夫君怀里,他依然不肯俯就。
“即便成为我的侧妃,我也会给予你专房之宠,你为何就是不懂我的心?”他低语喃喃,痛苦万分。
玉翘一怔,没呈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心软,低眉垂眼半晌,才淡然道:“玉翘已有夫君,前尘往事早已放下。太子殿下即要登基为皇,筹谋达成,何苦还在此作茧自缚,不如放过自已,也放过玉翘吧!”
“放过你?”太子笑得喉咙沙哑,突然顿声,目光狂热阴狠睇着她,冷冷道:“你还记得前朝左臣相的冯夫人么?她不愿嫁安顺王爷又如何?那安顺王爷篡位为皇帝,即命那冯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辄数日而出,你以为能干什么?”
他满意的看着玉翘小脸瞬间苍白薄透,轻轻慢慢道:“玉翘,我天天盼着登基为皇的那一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