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亭主,我们姑娘处处忍让你,还请你高抬贵手。”这时种碧站在朱璺前面劝道。
“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掌嘴!”朱璧侧过头瞪了种碧一眼。
她话音刚落,婆子刘大娘已准备出手打种碧。
“住手!”朱璺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种碧身前。
啪,一记耳光落在她的脸上。
顿时,倾城倾国的小脸蛋上显出的巴掌印触目惊心。
好个死奴才,竟敢以下犯上!
朱璺顾不得疼,啪啪,还了两记耳光给刘大娘,把个刘大娘打懵住了,从没有在小辈面前受过这般羞辱,她吃痛地后退两步,双手捂着脸,欲哭无泪。
“为老不尊打的就是你!”朱璺捋起袖子骂着那老妇。
刘大娘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姑娘。”种碧又是感动又是悔恨,看着自家姑娘脸上红肿起来,不由得心疼。
刘大娘已是破罐子破摔:“啊呀,我活了这把岁数,竟被个黄毛丫头打,我也不活了,我这就去告诉老夫人,郭夫人,替我收尸吧。”
“这姑娘不像姑娘的,世风日下啊。好端端的沛王爷府竟出了乱子了。”老妇人脸皮厚,撒泼起来,没见过世面的小婢女,面皮薄的小姑娘们都吓一跳,往后退两步,给刘大娘施展演技的地儿。
那个老妇心里还有层害怕,说到底庶女是主子,若是被老夫人知道庶女被她打,问起来,她的脑袋也不保了,面如死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事情闹大,把脏水都泼到庶女头上。
朱璧也帮衬着道:“好你个不懂尊老爱幼的东西,竟然敢打老人,我这就去和老夫人说去。刘大娘你的委屈不是白受的,老夫人一定会替你作主。”
朱璺此时感到右脸颊火辣辣的,忍着痛道:“先动手的人还有理了,你们想颠倒是非,是你们自己脑子有问题,别以为我们都被你们这种小伎俩耍得团团转,待会老夫人知道我这巴掌是刘大娘所赐,不知道大娘的手还能不能保住?若你们识趣,这件事,我便不再追究,你也别假惺惺狐假虎威。”
说这话时,那刘大娘犹在撒泼。
“闭嘴!刘婆子,你若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现在就去老夫人那里告你以下犯上。”朱璺狠狠地瞪了刘大娘一眼。
“你这个庶女,别忘了自己卑贱的身份,你怎么配说以下犯上?你也不过是个下人的贱种,是下贱的婢女私怀的野胎,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哼!刘大娘,我们走!别理这个小傻子。”朱璧骂痛快了,甩头就走。
“等等!”
宜安怒目圆睁,“你可以侮辱我,便绝不可以侮辱房姬,她是我的生母,你即便是嫡,也没有权利辱骂我的生母!房姬是父亲认可的姨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在这里指手划脚,你要道歉!”
众人都不敢相信,傻了快九年的朱璺,越来越厉害了。
现在不仅敢争执,而且还敢要人向她道歉。
朱璧本想溜之大吉的,谁想庶女目无卑贱,要道歉。
她气冲冲转过身迎视上庶女怒睁的双目,一时气结:“你,你怎么敢!”
一向言语欺负惯了这个庶女,忽然这个庶女认真起来,同她争辩,她还没适应过来,气结地瞪回去,庶女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盯着她道:“大姐,你是嫡女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辱骂任何人,房姬已逝多年,你不念死者为大,也应该看在父亲的面上,尊重房姬,你这样对待姨娘,对待我的生母,还指望我忍气吞声,你看错了人,你爱要面子怕认错,我这次不同你计较,但是往后请别再侮辱我的生母。”
朱璧脸色苍白,僵硬地看了一眼她红肿的半边脸,心里也害怕她去老夫人面前告状,咬了咬唇,道:“我懒得和你说话——”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突然郭夫人从旁边的院子里走过来,看了长乐一眼,目光悄转犀利的扫过朱璺全身,见她今天已穿了昨天老夫人特意赏赐的新衣,十分碍眼,那衣裳料子是新进的贡缎,原本是打算给嫡女做一套的,谁知道,老夫人指明了要把这件料子给庶女。
朱璧一见到她母亲,得意地凑上前挽住郭夫人胳膊,睨着岳青珊,告状:“母亲,她对我不敬,还让我给她下跪道歉。”
郭夫人明知长乐的话添油加醋了,并不追究,目光更加严厉地盯着对面碍眼的庶女,冷笑:“是吗?这么目无长幼,谁教你的?”
长乐的一面之词抵得上十条证据。
宜安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说多了落下话柄,只会让郭夫人故伎重施,捉住她说话的漏洞,于是淡淡道:“母亲,房姬是父亲认可的姨娘,刚刚六姐对死去的房姬不敬,就像母亲教的长幼有序,我在劝六姐别目无尊长,要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郭夫人刚到嘴严厉的责骂被呛回,面皮似笑非笑,拉着亲生女儿的手,道:“长乐,你是堂堂的沛王爷嫡女,为何跟身份下作的人扯上关系?有父亲和母亲就够了,余者一概不要再理会。”
“我记住了。母亲,我陪你去老夫人那里吧。”朱璧得意地鄙视了朱璺一眼,笑着拉她母亲就走。
种碧看着她们远去,心疼着自家姑娘道:“姑娘的脸还好受么?要不要回去敷下?咱们也犯不着和那些忘恩负义的人置怄。”
“种碧,去给老夫人请安吧。”宜安淡然道。
“可是你这脸?”种碧担心道。
刘大娘那一巴掌打得实在不轻,姑娘细皮女敕肉的,却被个老婆子打成这样,乐亭主简直无法无天,作贱人的本事有增无减。
可恨郭夫人表面一套,背里一套。
朱璺模了模红肿的面庞,安慰道:“没事,我没那么娇贵,那老婆子不比我的轻。”
走远的一对母女正在谈心
“母亲,那个庶女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竟敢私自顶撞我,母亲训话,她竟然也敢回嘴,话里带话。”荣椒院里,朱璧气打不到一处来,将方才的事又重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