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老夫人道:“这一个月你想看什么玩什么,都随意自在去玩,别人若说什么,你只管说是我说的。”
宜安感受到老夫人的怜意,道:“多谢老夫人。”
朱璺从灵苔院里出来,就看到明氏夫人刚从郭夫人的荣椒院里走出来。
明氏没有想到会遇见朱璺,她已经听郭夫人暗示过宜安清白有些问题。
貌美如仙的朱璺突然隔了数月再次见到后,比先前及笄时愈发的好看了。
除了面容清瘦一些外,似乎看不出什么异样。
朱璺见到明夫人也有些吃惊,像往常一样站在一旁作揖,也没有说话。
明氏本想就这么走过去,但是看着朱璺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想起她的清白来就有些不服气,道:“听闻姑娘在外面受了委屈,我也替你难过。”
朱璺不解道:“不知道明夫人说的是什么?”
明氏笑道:“还能是什么,听说你一夜下落不明,不知道你那一夜受了什么委屈,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姑娘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再多想了。”
朱璺微微一笑道:“我想母亲是和善的人,绝不像那些人一些嚼舌根,这是没影子的事,明夫人千万别听信了那些人嚼舌根。”
明夫人面色一变,言下之意她在说郭夫人嚼舌根了。
好一个庶女,也学会拐弯抹角的骂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上次南宫府出了个娥皇女英闹剧后,郭夫人刻薄庶女已在贵夫人圈子里传开了。
明夫人懒得再理,不管是不是真,明叔夜现在不可能再娶她,明叔夜要娶的是真正有实权帮助明族兴旺的嫡女朱璧。
因此明夫人听了,只是淡淡一笑,无事一般过去了。
和亲在即,朱璺的心里其实很不舍也很难过。
她很想把整个京都重新看一遍,把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再带到那遥远未知的地方去。
“郭夫人最近和明夫人在说些什么呢?”朱璺突然问了一句。她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答案,无非就是明叔夜的婚事。
“姑娘,郭夫人提亲的是乐亭主。明夫人今天来是想和郭夫人商量婚礼一事。”朗月回复道。
朱璺落寞地拽着盛开的蔷薇花瓣。
一片两片三四片,一滴两滴三四滴,她的心在流血。
“原来如此啊。”朱璺强装着镇定,把注意力转移到那血红的蔷薇上,发出感慨,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结香不忍心,提议道:“姑娘要不要去看看明公子呢?”
“不必了,一切随缘。”朱璺看着那朵蔷薇的花瓣片片落在地上,就像一滴滴鲜红的血。
她擦擦手,又笑道:“好久没有逛过京都,今天趁早去转转吧。”
下次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看呢。
结香想了想出去透透气也好,或许姑娘心情就好了呢,因此笑道:“我知道这附近的朱雀门外街巷有许多教坊茶馆、龙津桥有各色好吃的,东角楼街巷有香料铺子,姑娘想去哪一处?”
心情不好时,自然想要吃的。
“去龙津桥!”
去龙津桥必路过朱雀门,三个人乔装打扮一番就出了门。
朱雀门以勾栏教坊出众,日夜笙歌,因为一些无所事事的士大夫人消遣抬举,竟也出了几个奇女子。
街上熙熙攘攘,主仆三人一路闲逛着,出了朱雀门,就来到了龙津桥。
一时各色美味扑鼻而来,梅家的鹅鸭鸡做得好,鹿家的肚肺鳝鱼味道鲜美,还有麻腐鸡皮、麻饮细粉、旋煎羊、杏片、金丝党梅等等各色美食令人垂涎三尺。
结香买了一些香糖果子,主仆三人吃着。
结香指着对面那一家道:“姑娘——”
话刚出口就被朗月打断:“你又忘记了,是七公子。”
“公子!快看,那一家的菜可是出了名的,公子一定要尝尝,才不虚此行。”
朱璺笑笑,没想到结香是一个吃货。
三个人走进了梅家饭馆。
就在她们进去时,后面也来了两个人道:“就这一家吧。”那两个人接踵而至。
结香对店小二道:“把你们店里最有名的几个菜端上来。”
店小二反问道:“公子要几盘呢?”
宜安顿顿嗓子道:“来个五盘吧。”
店小二应着离开。
一会就摆上来五道名菜:冬月盘兔、野鸭肉、黎冻鱼头、滴酥水晶鲙、煎夹子。
店小二道:“有好酒,要不要来一壶?”
酒?
主仆三人不胜酒量,但是一桌好菜没有酒,叫人起疑,朱璺扯扯嗓子道:“那就来一壶吧。”语气之虚,惹得一旁刚落坐不久的两个男子起疑。
那个魁伟俊美的男子看着朱璺,眉头一皱。
真奇怪,长着一副女人相,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突然门口有哄闹声,男子回头看向门外,竟发现涌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像鸭子一样伸长脖子望着里面。
这些女人们面带花痴望着朱璺的方向。
男子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女人在仰慕对面那个看着像女子的美貌公子呢。
其中一个女子壮着胆子径直坐到朱璺那边空着的一条板凳上,带着花痴的笑意问道:“敢问公子芳名?”
主仆三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门口异样。
朱璺的美貌引得一众大胆追求幸福的女子仰慕呢。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结香和朗月忍住没敢笑出来。
那个女子坐在朱璺对面,卖弄媚姿,正好店小二送了一壶酒来,女子执起酒壶就替宜安斟酒道:“公子,让妾身代劳吧。”
朱璺的手刚握住酒杯,女子竟然伸手故意要握住她的酒杯,趁势模了下她修长细女敕的玉指,惊喜道:“连公子的手都长得像葱似的。妾身的手自愧不如呢。”
听了这话,朱璺的毫毛都竖起来。
结香和朗月还想笑,朱璺使个眼色,朗月正要阻止那女子身子倒贴着挨过去,女子的酒壶却被一个男子的手夺过去了。
众人回头看,见是邻桌一直盯着朱璺的那名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