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
月初暗暗挑眉,想起他素衣飘飘,临窗抚琴的模样,一时有些困惑。
“好了,先不说这个,再过不久便是下元之际。日前皇上突病今方渐愈。太后已命礼部筹备,下元日要在奉天门设水坛大祭。此事你们可听闻?”允礼说道。
“大祭?!”云湘听后面色有些不豫,怏怏道:“那不是要累死”
下元节,是褚朝重要节事活动之一。每至当日,家家户户都会设坛祈福解厄,祭祀必先沐浴斋戒,后叩拜焚香诵经,常常一跪就是半天。
“不过半日,你就喊累,真是懒得可以。”月初听后嬉笑道。
“半日?我的天后娘娘啊,哪是半日?是一天!”说着云湘便掰开手指数道:“早上大祭,需百官同叩,下午各寺部也要设坛叩拜,到了晚上回去,家里还要设坛叩拜。这样一天下()来,膝盖都要青了”
允礼在一旁点头道:“从前顾及祈福劳累,一般只让各寺部自设祭坛祈福,今年要大祭,累人是必然的。”
“既然是为皇上祈福,也就一天而已,没什么好抱怨的啦。”月初笑了笑安慰道。
云湘蹙眉,撇了撇嘴道:“若是真心为皇上祈福倒也算了”
月初听她这么一说,好奇道:“云湘,怎么能这般说话?不是说太后娘娘就是为皇上祈福才要大祭的吗?听你这话可是古怪得很。”
“月初,你有所不知。若是大祭,需百官亲宗同在。”一旁的苏允礼脸色也跟着黯了黯。“明面上是说为皇上祈福,其实太后是为了庆王殿下。”
“庆王?”月初微愣,庆王君纯乃是当今皇上的胞弟,因受封亲王而迁居在外,若无宣召是不得入京的。“这么说太后下令大祭,不过是为了见一见远在外地的庆王殿下?”
“恩,庆王自幼深受太后喜爱,据说先皇当年将皇位传给皇上时,太后还不满了好一阵子,后来爷爷进宫劝了许久才劝住。”
“这么说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并不大好?”月初想了想,问道。
“这事我也不好说,不过看得出比起皇上,太后确实更喜欢庆王殿下。每年节事总会着内廷宫人往庆王殿下那送些封赏。云湘,你常在宫内走动,可有觉得皇上如何?”说着苏允礼看向云湘。
“恩恩,太后不喜欢皇上我也是知道的,皇上倒还好称得上孝子,听宫人们说他每日卯时前都会到慈安宫内请安,风雨无阻,不过太后依旧不待见他。”说着不由暗叹一口气,“这宫内的事,复杂得很。所以说凡是还是少问少知的好。知道多了,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说罢,月初和允礼也不由点了点头,三人这才换了话头,聊起其他事。
安乐街,闵府。
闵朔正在廊下独自弈棋,院内桂影斑驳,满园飘香。这时一道灰影闪入院内。
“先生,十二坊传信来了。”身侧的琴生出言提醒道。
“恩,拿过来吧。”他淡淡应道,未抬头,依旧专注看着棋盘。琴生闻言便朝后院去了,不一会儿回到廊下,手中捧着一只灰羽信鸽。
“先生,是莺时姑娘的信。说庆王已经动身来安阳了。”他递上手中的纸条,说道。
“庆王已经动身了?”闵朔抬头微讶道,“这么说,祺王应该也来了”他低首看了看棋盘,执起一枚黑子,置于棋盘上。
“萧翱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礼部的柳尚书前两天去了趟萧府,应该是为了此次文举之事解释的。”琴生思忖道。
“工部的陈阳寿呢?最近还有往萧府跑吗?”。他又执起一枚白子。
“未曾,自从上次送完礼金之后便安静了许多,先生而是觉得有问题?”
指尖轻轻的搓捻着棋子,闵朔顿了顿道:“无缘无故不可能送这么多礼金,应该有什么事,让十二坊的人再仔细查查工部近来的工事可有问题。”说完后,落子又抓了一枚黑子。
“是”说完他迟疑了些许,并未离开。
“怎么?还有事?”见琴生未走,闵朔抬眼看向他,嘴角上扬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难道是怕我寂寞,想再陪陪我?”
琴生面上一黑,冷淡道:“先生在此自弈了半个时辰了,琴生就想问问是否还需要换盏茶。不过想来先生应该是不需要的,那琴生先告退了。”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别生气嘛~我刚刚开玩笑的。”闵朔急忙解释道。
“琴生,有你这么跟山君说话的吗?”。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须臾间二人面前便站着一个穿黑衣的男子。
琴生一听面色微白,吓得急忙跪下不敢言语。
相较于琴生,闵朔则一脸笑嘻嘻道:“槐序,你吓到琴生了。”
被唤作槐序的男子又皱眉转向闵朔说道:“山君也是。琴生素来不喜他人调笑,还望山君能收敛一二。”
闵朔一听讪讪道:“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上次托你的事,查的如何?”
“是个有意思的姑娘,你看看吧。”槐序说起此事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闵朔挑眉,接过书信拆开细阅。
半响,他抬头讶异道:“抚远县没有叫杭玥的?”
槐序点点头,“恩,不单单是抚远县,我走访了附近的几个县都没有叫杭玥的女子。可是,我到了韶安城时听说了一件事——有个许姓的姑娘为了不嫁给当地纨绔子,逃婚了。”
“那与此事有何关系?等等,你是说那位许姑娘和她有关系?”
“是,许家姑娘是在今年五月时出逃,而杭姑娘是在六月到的安阳,算时间是对的上的。而且杭家和清源许家是相识的。于是我又查了那位许姑娘。她的家世就在后面那张信上。”
闵朔闻言又才低头细看,“湖东书院?难怪她的文采不过这样还是不能解释她为何要应举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他皱眉思忖。
“山君,这位杭小姐的身世是有些特别,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见闵朔神色肃穆,槐序有些好奇。
“是没问题只不过我觉得她这个人并不简单。”闵朔将信折好,收起。
“看来我该找个机会,和这位杭小姐亲自聊聊了”他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