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会不会有问题!?”苏唯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的扇动手中早就烂了的扇子。“你们觉不觉得,药来的太顺利!?”
风忆雪没有回答,倒是天机人笑嘻嘻的不知道往哪里模了块鸡腿又开始啃,“你个女圭女圭咋这么没耐心?死不了,他的命长着呢!”
此时,忽然有人闯了进来,对着慕容翀说道:“先生!褚吟晓和林玉龙在城东遭到袭击,手下尽数被杀,两人也身受重伤。最后被一个不知名的高人救走了,我们没有跟上。”
高手?风忆雪抬头和慕容翀对视了一眼,朱娉婷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这次褚吟晓绝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是不知道这个忽然出现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来头……眼下的江湖实在是过于混乱!
此时,霍青天忽然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睛。那双曾经一度失去焦距的双眸再次焕发出光彩,嘴角困难的翕动带起淡淡的笑意。看样子,神往的毒已经渐渐解了,只是他的身体还非常虚弱。
风忆雪走过去,拉起霍青天.的手放在脸颊边,脸上不可抑制的幸福弥漫在笑容当中。“青天……”忽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是生离死别虽然不曾锥心刺骨,却仿佛巨大的漩涡带走了太多的心神。
慕容翀带着下手去处理褚吟晓.的事情,苏唯生和秦慕云也识趣的拖着天机人退了出去。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柔和的气氛泛着淡淡的暖意。空气中,为了给霍青天安神而设下的檀香散发出清幽的味道。风忆雪坐到床边,将霍青天扶起靠在自己怀里,把过脉确定了没什么大碍,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许久,似乎享受够了这种安静.的幸福,霍青天才侧脸问道:“你拿追思血剑换了解药?”
“没有!”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忆雪立刻意识到.青天误会自己将剑看的比他的生命还重,赶紧解释道:“天机人自己把剑弄丢了,然后带了假的给我去换了解药!”
似乎对于这个解释不太明白,霍青天一脸疑惑的.盯着屋外,“那个家伙来了?剑怎么会丢了?还有,假的怎么可能瞒得过军师这么敏锐的眼睛?”
朱娉婷确实是个敏锐到根本不会被骗的人!风.忆雪苦笑道:“她不忍心自己的情郎就这么死了,所以明知道被骗还是给了解药啊……”看见霍青天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风忆雪觉得异常有趣,继续逗趣的说道:“剑应该在我们出谷后就被她找到了!可是人家愣是拿着假剑装作真的,巴巴的给了我解药哦……”
“我不信!”霍青天.挣扎着起来,倒是不在乎风忆雪故意拿自己逗趣,而是觉得自己熟悉的军师绝对不是做这种亏本生意的人!“她既然得了剑,为什么没有伤害怪家伙?而且还这么轻易的将解药给你!?”
风忆雪似乎被霍青天严肃的表情所影响,仔细想了一下,“她和天机人关系匪浅,所以并没有伤害那个怪家伙。对于解药的事,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朱娉婷,是个我猜不透,算不到的人!”尤其是在对付完各种势力之后,似乎丝毫没有损失的只有朱娉婷的飞龙军。
朱娉婷究竟在算计着什么?对于魔门圣地,关键的东西莫过于样,逝水神剑、幽兰圣草、九天冰魄,这三样都已经在江湖中消失了踪迹。而揭开这一切的关键,就归结到追思血剑、赤红朱蛤上,如今朱蛤炼制的丹药如无意外,应该到了流云轩手中。而剑,就可能归属于飞龙军。正邪之争在这次滇王府之行中,明显是正派站尽了优势,可是朝廷究竟还想要得到什么?难道是为了压制可能重新崛起的流云轩?
“军师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流云轩!”霍青天有些担忧的看着风忆雪,“你为正派做了这么多努力才换来今天的局面,可能都是白忙一场……”
此时,风忆雪忽然笑了,“早在药庐我就说过,江湖于我何干?若不是兰儿坚持找出当年血洗滇王府别院和陷害义父的人,我怎么会答应袁剑生做这么多无聊的事!”所有的盘算为了什么,连风忆雪自己都不知道,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风忆雪。
忽然,门被砰的一声砸开,忆雪和青天都疑惑的看着脸色的煞白的秦慕云和慕容翀。“出了什么事?”
“流云轩在滇王府的弟子,被飞龙军的暗桩屠杀过半!芷妍下落不明,临鹤重伤昏迷……”秦慕云的声音有些颤抖,袁芷妍的失踪无疑是一块巨石,已经将他压的无法喘息。伴着情**的作用,扭曲的表情在他脸上浮现,显示出此时袁芷妍,一定受到了什么关乎生死的威胁。
风忆雪迅速和慕容翀联手控制住秦慕云,然后齐齐扭头看向此处唯一的流云轩当家人——霍青天。“怎么办?是否需要我让魔门四派出手救人?”
手心是肉,这手背也是肉,流云轩是师门,飞龙军是主人。霍青天一时有些失去方向,从来没有设想过有一天要面对这样痛苦的抉择。“我是军人,飞龙军都是我的兄弟,要我决定围剿他们,情何以堪?”
此话一出,只见窗外忽然打入一股强劲的内力。直冲冲向着霍青天打去,刚刚解了毒的他身体何等虚弱,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重重打在了墙角。嘴角滴落的鲜血显得异常醒目,让一旁的风忆雪三人均是一愣。瞬间,褚吟晓和林玉龙还有一个青山剑客已经挡住了门外的光线。
“哼!生死关头,你居然如此优柔寡断,枉费我多年的心血!”青山剑客忽然移动到屋中,以一种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将秦慕云拎起来坐到桌边,顺手封住了他的要穴,暂时控制中情**的作用。
此时,风忆雪方才看清楚,进来的男人约莫三十上下,脸上虽然苍白,却浑身透出一种劲力。光看他进门的速度,恐怕不仅是个内力的深厚的高手,还是个兼修外家功夫的前辈。
“不用看了,连老头子都忍不出来了,你该不是好日子过的久了,忘本了吧?”褚吟晓在林玉龙的搀扶下进了屋子,看样子伤的很重,却不忘逞口舌之快。
不用多说什么,风忆雪自然知道褚吟晓所说的老头子就是眼前这个青衫剑客——流云轩轩主,袁剑生!一想到这里,风忆雪倒是放下了先前对流云轩门人的担忧,轩主都来了,他们也不见得就是真的死了这么多人。如今江湖险恶,所谓的正派人士,往往也不过如此而已。走过去扶起霍青天,虽然吐了些血,倒是伤得不重。给霍青天喂了一颗药,又给褚吟晓抛了一瓶内伤药过去,风忆雪才好整以暇的坐下来,和袁剑生对视而笑。“不知道我配的药可管用?”
袁剑生点点头,知道风忆雪受了师父的遗命才会出手配药救自己,也就不觉得欠了她什么人情。倒是霍青天,提到这里,袁剑生就火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还不过来!”
谁都没想到,霍青天居然没有下床,只是笑着说道:“如今这个局面,药我帮你得到了,幻影教也损失的差不多了。你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所谓的流云轩受袭只怕也只是个幌子。流云剑还你!欠你的也都清了……”
袁剑生一听这句话,眼睛立刻瞪得老大。风忆雪猛然的挡在这师徒两中间,深怕袁剑生再出手对付霍青天。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连一旁看热闹的褚吟晓和慕容翀都觉得不自在起来。
“从来你都不肯当面叫我一声师父,也就算了,如今你说欠我的还清了?”袁剑生推开风忆雪,一副你拦不住我的表情。慢慢的踱到霍青天面前,拎起流云剑开始用手擦拭。“当年诛杀黎浩天,我有我的苦衷,你为什么就是如此执着?”
仿佛痛心疾首的老父,袁剑生此时表情让霍青天的心一颤。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执着?“我可以叫你一声师父,可是我不会接手流云轩。我要带着风忆雪,退隐江湖……”
原来是为着这个理由,忆雪心头一热,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褚吟晓推了林玉龙一下,多了几分嗔怪的表情。只有袁剑生半天没有说话,最后颓然的坐回位子上。屋子中不再像之前一样剑拔弩张,却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沧桑。袁剑生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经历这场滇王府之行,这些孩子们的心都成长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就是这样安静的气氛,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措手不及。风忆雪脸上的笑意忽然如桃花开落,以一种无比炫美而淡雅的姿态定格在瞬间。笔直的跌落在地面之上,桃色的脸颊和着七孔流出的淡粉色血液,十分诡异。
“皈蛊!”几乎是同一时间,袁剑生和褚吟晓都惊呼起来,然后齐齐抬头对视。
似乎是缓过了先前的惊异,褚吟晓坐回位子上伸出自己已经寸长的绿色指甲抚模。“不用问了,是我下的皈蛊。不过,如果不是动了****邪念,根本不会毒发。至于解药,我还没有练好!”本来也只是想耍耍风忆雪,所以已经着手开始炼制解药。可是连褚吟晓自己也不知道,风忆雪为什么会在这样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毒发,这就不能怪她了。
霍青天已经飞奔下床将风忆雪抱在怀中,口中只是默念,“朱娉婷,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袁剑生也好,朱娉婷也好,每个人都等着利用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风忆雪的弱点么?总是让她为了自己,成为别人控制的对象。好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