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猜到你不是往生门门主之女。罢了,一念之仁竟然放过了你这个妖女。”不用说也能猜到,她定是杀了那门主的痴女,才可以扮作对方,逃月兑了杀戮。“你我既无深仇,你自当让路。”
见风忆雪不愿和她多做纠缠,慕容鹃反而怒了,好像那个女人总是可以如此清高,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风忆雪,霍青天已经娶我为妻,你却妒火中烧伤我在先。如今又不将我放在眼中,羞辱我于人前,一口一个妖女,实在欺人太甚!”
“是么?往生门的回魂剑法从不相传外人,你为什么会?进入府中之时,我仔细调查过,根本没理由认错你,一切只是因为你易容了,不知混在往生门中多少年!”风忆雪低头扫了一眼慕容鹃,转了一下马头,眼神飘向远处的石刻。冷面以对。“我既是杀手,都不忍对痴女下手,你何~等的心肠,下得了这个手?为了冰魄?慕容鹃,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
远处纷繁的马蹄声响起,熟悉的韵律。相思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它的背上,青衫落拓,傲然还是最初的那个人。
“青天,救我!”慕容鹃一个闪身跃向赶来的霍青天,眼中含泪,娇羞痴嗔。她的右手捂着流血的左臂,疼痛让她本来艳丽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这个女人无故闯入,我自问没本事阻止她!”
霍青天一个飞x下马,将慕容鹃拦在怀中。为****检查了一下伤口,转而对风忆雪怒目而视,“由始至终都和鹃没有关系,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少废话,我来换南宫喆,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风忆雪转过马头,不愿再低头看半分,那个女人实在太高明,此刻说什么都是枉然。何况清高如她,哪里会和一个****争相公?一切都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似乎对此刻风忆雪的冷漠有些惊心,霍青天盯着她看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好似最初相见时她的冰封,如今又再次重演。不自然的微微叹息从霍青天鼻腔发出。却不见慕容鹃怨毒的眼神停留在风忆雪身上。他只是摩挲了半刻腰间的流云剑,淡然一笑,“一,追思血剑。二,你手上的九天冰魄。三,幽兰圣草。四,逝水神剑在哪里?”
“一,追思血剑我要见到袁剑生会交出。二,九天冰魄我没有,你知道。”风忆雪的眼神扫过慕容鹃,哼,你身边的女人倒是有一块。“三,幽兰圣草被我吃了,要就拿我的命去。四,逝水神剑在哪里,得问袁剑生。”
“请!”霍青天吩咐人将慕容鹃带回房间,独自翻身上马,带着袁若海和风忆雪走向碧水寒潭的深处。从此就是陌生人,无情无爱。
“听南宫喆说追思血剑在娉婷那里,你怎么会有?”袁若海对着风忆雪小声嘀咕了一句,有
些担忧的看着前方。
“放心吧。我有。哼,若不是有人出卖我,怎么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了?”最是不防枕边人,虽然霍青天之于她还不算枕边人,可是那份情,何尝想过会有今天?
夹道的花木变得繁盛,渐渐步入一条海棠花的花海中。滇王府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此刻更是柔风拂面,落英缤纷。梦魂剑的剑尖一直垂着,只是有意无意的扫过一颗一颗树枝。风忆雪目不斜视的盯着霍青天的背影,似乎这里是个迷阵,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进出。
穿过花林,来到的竟然是那天的秦慕云带他们出来的地方。绕过无数樱桃树拐入山间,翻过群山传入一条小道,真的来到了那碧水寒潭背后的幽幽小谷。
呼……风忆雪的总算舒了一口气,对着袁剑生点点头。这里很多温泉,南宫喆应该没有大碍。南宫喆身上的寒毒来自于骆冰,当年他为了救她身染寒毒。每每寒毒发作,生不如死的感觉风忆雪依然记得,只是她中和了苏雪和骆冰的毒,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
下马穿过密林,袁剑生悠然的端坐在幽幽小谷的茅舍前,手中的普洱冒着烟,茶香四溢。“坐……”
风忆雪坐下,端起一杯普洱茶闻了闻,抿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好!不愧是药王谷谷主,果然够爽快。”袁剑生放下茶盏。含笑看向风忆雪,“谷主不怕老父在茶里下毒?”他特意称风忆雪做谷主,已经不打算在带着伪善的脸孔面对她。袁剑生隐隐收紧了手指,暗紫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不断上涌,说不出的诡异。他体内的魔功已经无法控制,只有速战速决找到逝水神剑,方可克制魔性。
“轩主客气了。”风忆雪也放下茶盏,看见南宫喆的衣物放在温泉的小径边,应该没有大碍。“现在的风忆雪已经不是当年的苏雪或者骆冰,可以任由她们最最敬爱的叔叔,下那天地下最为发指的剧毒。”
呵,袁剑生哑然失笑,风忆雪几时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洞察到那么多往事。“是,我当年是对你们姐妹两个下了阴阳双煞。一个中寒毒,一个中热毒。若非如此,黎浩天怎么会为了你们千里迢迢寻找追思血剑,不惜背弃逍遥门主这个忘年好友夺得幽兰花,甚至为了你们打开魔门圣地,背负天下第一魔头的罪名。”
“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风忆雪起身走向温泉,石径小道依旧,当初的他们是多么悠然踏在幽径上,此刻却如此沉重。南宫喆双眸紧闭,坐在温泉中。只露出脸在水面上,微微泛着红晕。风忆雪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寒毒似乎已经消退了,只是中了其他控制他自由的**。
“我要追思血剑!”袁剑生扫了一眼四周,从手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抛给风忆雪,“这是南宫喆的解药。”
霍……风忆雪从腰间抽出青羽剑,此刻的青羽剑已经沾上风忆雪的鲜血,变得无比艳红。夺目的红光将剑身包裹,妩媚如女子的纤肢,每一次颤动都带起勾人的波纹。“拿去。”
霍青天忽然在此时转身走了,他的眼中饱含了说不出的酸楚。当初的风忆雪都没有拿追思血剑换他的命。如今却毫不犹豫的换了南宫喆。明明说好了不在留恋,心却在此刻不自主的颤动,好像中了寒毒的是他,冷的全身都失去温度。
看着袁若海将南宫喆捞上来,风忆雪自始至终都没有侧脸看一眼霍青天,或许是没有勇气看见他为自己动容的表情,她会忍不住问他能否回头。手中是南宫喆温热的手掌,紧紧握着自己的那份执着拉回了风忆雪的思绪。为他把脉,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虚弱的南宫喆昏昏沉沉的看着自己笑了。
袁剑生摩挲过追思血剑的剑身,好像看自己心爱的女子一样温柔。指尖轻触,又弹回,无可言喻的多情。他跌坐在地上,不断的摩挲着追思血剑,不断地摇头,然后又轻吻剑身。“梅,你又回来了。你又回归到我的手中,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一定会让你快乐!”沉迷的呢哝让袁剑生整个人都变得柔软,好像迟暮的英雄独对孤坟,无处言说的凄凉。
“你和义母什么关系?”梅?古涧梅正是骆冰娘亲的名讳,她们记事以来都没有见过她,只是在黎浩天不断地怀念中隐约了解到他们过往的故事。
“错过了。错过了。”袁剑生没有回答风忆雪的问题,只是淡然的笑了,不断叨念着,错过了。最后他,赫然起身快步走到风忆雪面前,“我要逝水神剑,我要逝水神剑,我要练成魔功,我要带着梅离开茗谷,离开那个炼狱!”袁剑生抱着风忆雪肩膀不断地摇晃,好像眼前就是希望,第一次离自己如此近。
看着几近癫狂的袁剑生,风忆雪愣了一下,肩膀被对方抓的生疼。却没有丝毫还手的力气。“我没有……我没有逝水神剑!”
“没有,你没有,你怎么可能没有?”轰,一掌,袁剑生几乎毫无征兆的就向着风忆雪一掌劈出。丰沛的内力随着他的发力向着四周冲击而去,轰,一声巨响,两棵古树轰然倒地。风忆雪已经跌落在温泉中,鲜艳的红色顺着水流的运动四散开来,恰似红莲的开落。
“红莲,红莲,象征着绝望与惨烈……”袁剑生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水面出神。
袁若海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慌乱的向着温泉中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霍青天已经跃下泉水中,将风忆雪搂抱在怀中。这一切的变故来的太突然,大家都没有时间去细细思考,只能看见袁剑生第一如此失态,好像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孩。
房间的温暖让风忆雪舒适的转了身,却牵动了胸口的内伤,疼得她脸色都开始苍白。依稀只记得袁剑生发了疯似地劈了自己一掌,后来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有人告诉自己不能死去,因为还有诺言没有兑现,好像又有人为自己流泪了,那咸咸的味道如此熟悉。“恩……”勉强起身牵动了伤口,让风忆雪闷哼了一声。
忽然,一个暗绿色的身影嗖的一声窜进房间来,就将风忆雪按回床上躺着。霍青天一手端着药盅,一手抚上忆雪的额头。“没事了,还死不了,师父还有不少事要你做呢!”手中温柔的将药盅端起,试了试温度,青天方才抱起风忆雪给她喂药。他的眼中,那份宠溺只为她才有,只是从今,都要被掩藏,他已经宠不起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