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一个小巧的身影趴在墙上观察了半晌。
草木繁多,无人打理,这里确实就是一个荒芜的院子!
小心的攀附踢踏着爬过了墙头,噗通一声落在了地上,“哎呦!”赶紧捂住嘴,左右看了一圈,黑漆漆!
这墙头看着不高啊?怎么落下来这般疼?
穹儿以前在山里经常爬树,所以上上下下还算利落的,这一回却在一个不到两米高的墙头跳下来歪了腰。
呲牙咧嘴的看着周围怎么这么黑,抬头看向月光,嗯?
伸手模了一圈,我去,谁这么缺德啊!
这么荒芜的院子为毛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关键问题是,自己要怎么出去啊?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黑泥的穹儿终于爬上了深坑,坐在地上哈赤带喘!
“兰伯,`我回来了!”一个熟悉的男音突然响起,吓得穹儿一下子又跳回了坑里面。
吱呀,似乎有人开了门,夜色寂静听的分外清楚,“锦盛回来了?”
“嗯,兰伯还没睡?”
“没呢,今日隔壁院子里面闹听的紧,似乎搬来人了?”
“是啊,兰伯快休息吧!”
“”
脚步声消散尽了,门也关上了,又过了好一会儿,穹儿才松出来一口气,憋的青紫的脸上满是惊骇。
卧槽,为毛那神马表哥住在自己的隔壁啊?
这么大的越国公府,不是应该女眷在内院,男子在外院吗?自己怎么会跟他做邻居呢?
关键是,为毛偏偏是他啊?
深吸了几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才攀着刚才挖的那些小坑,顺着边又爬上了地面。穹儿仔细检查了一下,眼角抽搐的发现墙下竟然都是深沟,抬头看着本来只有一米多的墙,心里悲愤不已。
这特么要怎么爬回去啊?
“兰伯,还有热水吗?”。吱呀一声,门又开了,那个讨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紧跟着脚步声响起。
下一刻,穹儿又回到了深坑之中,屏住呼吸,双手挠墙!
“有的!我特意烧好了水,知道你一回来就要洗沐!”
“哦,我自己去就行了,兰伯休息吧!”
“哎!”
脚步声重了些,穹儿坐在坑底,估模着这厮肯定在提水。
反反复复几次,门才又关上了。
穹儿懊恼的站起身,洗澡应该很慢吧?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肯定要像泡个花瓣澡,熏个精油什么的吧?
穹儿搓了搓手,模了一下坑壁,卧槽,不是自己刚才在的地方!眨了眨眼左右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刚才挖好的阶梯,向上攀爬。
又回到地面上,穹儿长吁了一口气,爬墙是没戏了,只能绕过房间,走院门了。
对于那个耳聪目明的表哥,穹儿可不敢开玩笑,轻手蹑脚的一点一点往前靠近,打算绕过房子。
才走出去十步,门吱呀一声又开了,穹儿大惊,周围什么遮掩都没有,尼玛好大的院子竟然没有树。
离门还远着呢!
无可奈何之下,穹儿又迅速退回到了,坑里!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穹儿吓得心里嗵嗵跳,身子紧紧的贴着坑壁,这人怎么朝着自己的方向来了?他不会发现自己了吧?
哗啦啦
尼玛!!
穹儿默然的吐出一口水,好想挠人啊!为毛这厮要把洗澡水倒在这个坑里!
哗啦啦
哗啦啦
接二连三的几桶洗澡水,洗脚水倒下来,穹儿闭上眼睛,这厮绝逼是故意的!尼玛劳资刚才挪了几次地方,你竟然每次都能倒到姐的脑袋上,就算再傻,她也明白人家早就发现她了!
氮素,认栽是一回事儿,当面认栽是另外一回事儿!
正所谓,丢人不丢份!
这一回穹儿没挪地方,强忍着十几桶洗脚水的浇灌之后,直忍到那厮拎着所有的水桶回了屋子,才心酸的从坑里面爬了出来。
估模着这厮绝逼不会让自己从门出去的了,皱眉想了一下,从空间里面掏出来一匹锦缎,包上一块小石头,使劲儿向点翠院那边的树上抛去。
靠着那锦缎缠绕粗壮的树杈,穹儿一点一点的蹬着墙面攀爬,黑夜中一个身影缓缓消散。
直到轻轻的进了自己的屋子,绷紧的身躯才终于放松了下来。拖沓着进了洗漱间月兑掉身上的湿衣,找到干净的水擦身,冲一下有些奇怪味道的头发。
咚咚咚,一颗珠子从头发里面滑了出来落在地砖上,砸出一震响动。
嗯?
伸手模了一下头,卧槽!夜明珠!
之前坑底下太黑,穹儿在空间里面翻出来的这个夜明珠塞在头发里面方便照亮,自己可以腾出手来挖坑,攀爬来的!
难怪自己一直看的这么清楚!
其实人家看的更清楚!
尼玛劳资就说这么黑的天,这厮怎么可能每桶水都浇在自己的脑袋上
终于躺进了香软的床铺的穹儿,疲惫万分!
只是心里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儿,白日院子里面无数的人看着自己,晚上有禽兽表哥住在隔壁,自己除非插上翅膀变成苏菲,要不根本逃不出这一方天地!
昏昏然之间,眼睛在眼皮下滚动着,似乎梦见了自己已经上天!
……
云嬷嬷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就看见萧氏怔怔的坐在灯火下,手里摩挲着一方白底娟帕。
“老夫人,奴已经送了甄师傅回了点翠院!”
萧氏眼睛不离娟帕的点了点头,脸上都是对过去的怀念。
“云儿,你来看。”萧氏把手中的帕子递给云嬷嬷,“这帕子的针法像不像我母亲给我的陪嫁壁挂?”
云嬷嬷双手接过帕子,凑近灯火,仔细研看这帕子上的针法。反正两面,同一副红花绿草,虽然只有一角大小,却模的出来鼓起来的绒。小小的一副绣图,竟然找不到入针的地方,也看不见绒下的藏线,这技术没有多年的修习,根本出不来。
月朝绣技讲究平,韵,隐!绣缎要没有绣过的痕迹,绣样要颜色淡雅有韵味,绣线要薄要细,要有绣似无绣的隐入缎子融为一体。
这娟帕却刚好相反,突出了绒,悦,艳!绣样要鲜艳,颜色秀丽惹眼,让人看了心情豁然开朗愉悦,绣缎要模着凹凸有致,层叠起伏。
“哎呦,跟老夫人陪嫁的那副壁挂真的很像啊!”云嬷嬷抬头惊讶的看着萧氏,心里隐隐猜到这帕子的来历怕是跟点翠院有关系了。
那丫头不会是?
“把这帕子跟那壁挂放在一起吧!”萧氏默然半刻,起身走进洗漱间里面,“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事儿!”
“是!”应了一声,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有些发愣的云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萧氏,“那,那边要告诉一声吗?”。
萧氏顿住了脚步,看着洗漱间里面的烛光,眼睛里面波光汹涌,似有流年划过,“会这绣技的人虽然不多,可也不是没有!那丫头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暂时别告诉他了,免得惹了那阎王!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盯着那个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