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房门一开,紫燕见卉小媛依旧沉着张脸,幽幽暗叹。
卉小媛是她的主子,主子在宫中混不好,她这个做奴婢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主,方才有个宫女暗地送来了这个。”
“哦?”
卉小媛斜眼一瞥从紫燕手中接过块令牌。巴掌般宽大的令牌中刻印着金漆的伊字。
“小主,夫人、老爷在您入宫前曾嘱咐过奴婢,柳府与许府已是亲家关系。如若柳容华不仁,您也无需畏惧。许府是伊宰相一派的人,伊婕妤便是您的最后出路。”
卉小媛听后寒眸一闪:“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儿说。”
“是夫人、老爷的嘱咐,说此路子非到万不得已之时,还是多与柳容华打好关系。其实柳容华一直待小主不错,奴婢可打听清楚了,这么多天来央月殿内,除了皇上,也就只有您方能进入。”
“贱婢!她柳容华算的了什么,本主子总有一天也能比她风光百倍。如果不是熟知你是柳府的家生子,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那柳贱人派来的探子。”
紫燕不再吭声。类似这样的劝说话语,每逢她一开口就会的来卉小媛的责骂。
“好了,那给你令牌的宫女可有说些什么。”
“没,那宫女只是递了块令牌,便匆忙离去。”
卉小媛半眯着眼,双手执握令牌磨娑了好一会,缓缓陷入沉思。
……
华清宫,内外宫女奴才严谨有序的各执其位,不敢有一丝疏忽与多言。
殿内,时而传出阵阵娇笑,仿佛这冰冷的殿内快要给融化似的如春风沐雨。
“伊姐姐,您觉着皇上会喜欢这样式么。”
伊婕妤接过绘制的图纸,图纸之上的金丝勾勒,金龙翔天,霸气尽显。
“妹妹在女红设计这方面倒是颇有天赋,想必若是做出了真物,一定会十分讨皇上欢喜。”
“嘻嘻,待这完工后,我给姐姐也做个相配的。”
“你这丫头,有个心意便足以。若是被皇后知道,可会气闷。今儿个也怕是来了有段时间,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夏婉仪轻轻吐舌:“不回去,皇后才不会知道。她现在正忙着祭祖的事,没闲心思管着我。伊姐姐,我在皇上面前可时常提着你,皇上一听,龙颜大悦,还说过阵子要晋升你为贵嫔呢。”
伊婕妤对于皇上要晋升自己位分的事并不感到惊讶,毕竟自己在宫中呆了三年,也早该提升位分。去年儿,又因柳如月的事给拖了下来,眼下喜意临门,正好是个好时机。
但她脸上还是假装的做出惊喜之色:“妹妹,这都得多亏你。不然,姐姐我这时候还得被禁足在这冰冷的宫内,哪还能有如此光景。可惜,还有柳容华在。小公主被允纳入皇室族谱,她恐怕是会借势打压我们。”
柳容华!一提起柳如月,夏婉仪就忍不住蹙眉。她唯一一次与柳如月相见那是在柳如月刚生下小公主之时。
虽然她没与柳如月说过话,但第一主观印象就特别不好。甚至是对淑妃,皇后的最大势力,她都觉得柳如月更为可恶与骄纵。
“姐姐放心,还有我呢。柳容华若是敢对你轻举妄动,我第一个绝不饶她。何况,如今柳如月风头正势,若是敢犯事,在皇后那也讨好不得。莫要忘了有小公主在,大公主的光芒被掩盖,淑妃必定对柳容华恨之入骨。”
“还是妹妹看得通透。唉,你也知晓,我虽为婕妤。但皇后、淑妃纷纷忌惮我的家世有意联合打压,在宫中过得尽不如意。身为天骄之女的我,居然被柳容华这么个不知名的末等世家出身的小姐给比了下去……”
“姐姐,莫要说了。还记得当年在丰老太爷寿宴时,是你挺身而出不介家世的替我解围。在众多姐儿中,唯有你没有用异样的眼光待我,还愿意陪我,让我融入圈子里。今儿个,换我来护你。”
夏婉仪很心酸。她的母亲在她年幼时就卧病逝去,那时候夏尚书正在京中执官,她自幼与老夫人相伴住在老宅子远离京城。
老夫人身子不好,每两年也背了过去。年仅十岁的夏婉仪方才懵懂的在老妈妈的带领下回归京城住入夏府。
夏府中姨娘成群,有着三姐儿。夏尚书的续弦夫人又是另一门当户对的正经主,刚入门没多久就生了个小少爷,奠定了家中地位。
这位续弦夫人品性还是好的,即便面对非亲的夏婉仪还是当半个亲女来养,诗书棋画,各方面都聘请了京中最好的师傅来教导。
起初,外交好友方面。府中庶姐、庶妹在暗中捣乱,京城圈中闺蜜的小姐们对于夏婉仪的出现感到很陌生甚至是厌恶,有一段时间被大家所排斥。
也就这时,伊婕妤的出现,成为了她人生中的最大转折点。伊婕妤教了她很多,包括宅中自保以及涉及的宅斗之术。
念及此,夏婉仪双眼通红。这娇滴滴的少女为时也不过芳龄十六,肌肤吹女敕可弹。
伊婕妤见此,温柔的递过一布娟,轻抚安慰。别过脸,嘴角却是抹过一丝讥讽。她没想着当年的无意闲心打发之举却带来如今如此有趣延伸。
夏婉仪就这么在伊婕妤的安慰下,施施然离去。
直至看不到那抹浅色的身影,伊婕妤脸上挂着的笑容方才收敛消失。偏殿,一身穿太监的宫服男子缓缓现身。
“主子。”
“怎么,如今见着人了,却不敢上前相认。”
“奴才进宫只为侍奉您左右。”
伊婕妤横扫长袖,纤长的细纱飘落:“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着落。”
“已查探一二,并不完善。皇后虽在表面上显现出处处受制,实权减少。实际上后宫中丞属于她一脉的人有很多,就连太医院里也涉及到有。”
“太医院!哼,本主子就知道她与太医院背地里有瓜葛,不然后宫嫔妃的受孕率怎会如此低,本主子也不会……皇上也不管管,怕是在有意纵容。不过,这样也好,趁着往后几年坐实妃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