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喆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咬牙,对于这样的威胁,让他感觉到一种耻辱。
见此,沈静仪忙道:“外祖母,孟家大郎并非那等无耻之人,如此,怕是不妥。”
“凡事都有个万一,你若是不放心,就自个儿派人照看着孟小郎君,但是,必须在我家范围。”
沈静仪见她毫不退让,咬了咬唇,看向孟喆,“孟大郎,若是你相信我,就将孟小郎交于我,我会保证让他毫发无伤。”
闻言,孟喆脸色好了些,“爹,孩儿没事,您放心吧!”孟宏仰头道,一张小脸平静无波,并没有为自己的事担忧。
最终,孟喆只得点头道:“希望沈小姐说话算话。”
“这是自然,”顿了顿,她又道:“只是希望孟大郎往后若是遇到沈含玉,还当作生人的好,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任何瓜葛。你应当*知晓,若是叫她得知孟小郎的存在,只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下杀手。”
这番话使得孟喆一愣,那沈含玉应当是比眼前的沈静仪还小吧?竟然有那般恶毒么?
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沈静仪勾了勾唇,“沈含玉如何,我想孟大郎总会知晓的,现在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孟喆沉默,“沈小姐的话,孟某记住了。”
沈静仪颔首,转头看向谢老夫人,等着她发话。叹了口气,这个外孙女还是太过心软。
“孟小郎君在这儿你且放心好了。”这么说着的同时,她正在想着,要不要先除掉那沈含玉,免得日后添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怎么说,也是这孟大郎的亲侄女儿,谁知道他会不会做些糊涂事儿。
扫了眼谢嬷嬷,后者会意,躬了躬身将孟大郎请走,珍珠见此,也在沈静仪的示意下带着孟小郎离去。
出了荣盛堂,珍珠犹豫了会儿,对着孟大郎道:“孟家郎君,你家小郎在我们小姐这儿就放心好了,我们小姐绝不是那等冷漠无情之人,必然会替你好好照顾小郎的。”
孟大郎顿了顿,“我知,只是,往后要给你添麻烦了,若是我儿有何不妥之处,还望珍珠姑娘多多包涵。”他揖了揖道。
珍珠回了一礼,“孟家郎君放心便是。”她看着一旁的孟宏,“我先带小郎君回去了。”
孟大郎颔首,看着孟宏乖巧地跟着珍珠离去,心中酸涩。
作为父亲,他连最起码的安定都给不了他,是不是,太失败了……
宴息室里,沈静仪同谢老夫人说着,“……这般,会不会不妥,毕竟我们如今也只是相互利用罢了。着实没必要,再扣着人家儿子。”
谢老夫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女敕了点儿,太后那个人,我虽未见过,可也对过几招儿。这孟大郎之事她早晚会出手,届时,你说是与他有些血缘的沈含玉亲,还是你亲?”
“这,如何扯到我了……”
“沈含玉是他亲侄女儿,顾家那头若是知晓人已经在你手中,必定会下杀手,若是真的除不掉,那么定然会利用沈含玉的身份使个怀柔之计。届时,答应些孟大郎什么,这就等于是自家人关起门来说话了,说不定,倒打一耙都有。”
“所以,外祖母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孟大郎叛变么?”
“万事留一手,总归不是坏事!”
谢老夫人看着她笑道:“不明白就回去好好想想。”
“静仪明白,”沈静仪道:“可我只是觉得,孟大郎的为人,不似那等背信弃义之人罢了。”
“凡事不能看表面,他是个不错的人,可,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至于这个意外,自然就是沈含玉了,这点,沈静仪是知道的。
“还是祖母考虑周到。”她低声道。
谢老夫人点点头,“在沈家,无人教你这些阴私手段么?虽说,这些听着不好听,可好在实用,自保是足够的。”
沈静仪摇摇头,“在家中,祖母甚是宠我,从来不叫我接触这些腌臜之事,只是大伯娘偶尔会提点我些。”
谢老夫人眯了眯眼睛倒没有再说什么,见此,沈静仪起身道:“外祖母,静仪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嗯,去吧!”她颔首道。
待到她走后,谢老夫人将茶盅一放,“什么宠着,分明是有意,侯府大宅,哪个长辈不教导小辈们。好好一个孩子,竟然差点儿给她养废了。”
“夫人息怒,”秦嬷嬷在一旁道:“好在表小姐自个儿聪慧过人,既然那头不教,这不是还有您么!”
谢老夫人咬牙,“之前若是未曾商定婚事倒也罢了,这都已经差不多定下了,往后静仪是要嫁到国公府做世子夫人的。将来还要接手整个国公府的中馈,怎能将她养成无知之人?”
“方才听表小姐说,也不是全无人教导,还有侯府大夫人不是。”
谢老夫人冷哼道:“若是她们真将静仪当作侯府嫡女来养,怎的之前人人都道沈家二小姐是个性子软糯的,那是候府嫡女该有的模样?”
秦嬷嬷知晓今儿个这事是刺激到谢老夫人的心了,她这是在为她丧女之事宣泄,便没再替沈家说话,只道:“您就放心好了,表小姐不是无知的,您瞧,她如今不就做得挺好么!”
“若不是她自个儿争气,我非得过去跟蒋怡讨个公道不可。”
“是是是……”
秦嬷嬷见她连沈老夫人的闺名都喊了出来,连忙应和道。
谢老夫人这才吐出口浊气来,想到她那般失去的女儿,又湿了眼眶。
这个仇,她一定得报。
谁挡谁死!
沈静仪回到长乐居,这里还是一层未变,她倚在榻上按了按眉角,“外祖母做事比我想的要极端狠厉的多,我怕她到时候做出什么让人无法挽回的事情。谢嬷嬷,孟小郎那边,你多看着点儿,有任何异常,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谢嬷嬷立在一旁,闻言,皱了皱眉头,“小姐,您会不会多虑了,老夫人她再怎么,也不会害您不是。”
“我知,我只是担心外祖母太过极端,坏了我的事儿。”沈静仪眸子放远,微微眯了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