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就不进去了,你在府中小心着些。”陈煜说道,沈静仪一愣,这才知晓已经到了侯府门口。
掀开车帘,陈煜将沈静仪抱下去,未说几句话,便与沈楠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她头一次觉得,要开始了。
只是不知这次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小姐,我们进去吧!”珍珠在她身后道。
沈静仪点点头,转过身在门房的恭请下,进了侯府。
回到嘉善堂,沈静仪皱了皱眉头,她其实真的不喜欢与老夫人住在一个房里。因为,很多事将不再那么容易。
就好似,你的秘事被窥视着一般。
去看过静坐诵经的老夫人,沈静仪来到东次间里,谢嬷嬷端了些点心上来,顺便道:“小姐,秋姨娘那儿与六爷接头似乎太过繁多了,只怕俩人已然达成了交易。”
“达成交易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她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沈静仪接过银箸夹了块儿梨花糕放进嘴里。
口齿留香。
“盯着父亲那头,既然秋姨娘如此清闲,那就给她找点儿事做做,我记得,秋水畔的杜姨娘姿色不错,你给她提个醒儿,该通融的就通融。”
谢嬷嬷躬身,“是,那,这秋姨娘,小姐打算如何?若是当初知晓她是个喂不饱的中山狼,也不会救她了。亏得小姐您竟还处处护着她。”
“护着她是应该的,救她也是为了云轩罢了。既然目的达成,她也没有必要再听我的,毕竟,我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罢了。”说着,她笑了笑,“你以为,她与沈卓两人又能成为真正的盟友么!”
依沈卓那个性子,只怕目的达成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以及她的孩子。
而秋姨娘,纵然有几分小聪明,可却越来越看不清了。
“都是狼,果真养不得,奴婢甚至都怀疑,当初夏姨娘的事儿,有没有她那一份。”绿拂撅着嘴道。
沈静仪笑了笑,“这个倒不会,据我所知,秋姨娘对她这个唯一的妹妹还是极好的,许是身世原因,她们比一般的姐妹感情更为深厚。夏姨娘死时,她也的确想要替她报仇,只不过,如今不仅仅想要报仇,还想要那些不属于她的了。”
“哼,她这般,也不怕仇没报得,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以往恐怕不会冒这个险,不过,如今不是有了个孩子么,人都说,为母则刚,秋姨娘便是最好的例子。”
一个出身扬州痩马的贱妾,妄想登上主母高位,这样的人,要么手段高明,赢了这步。
要么,只有下场。
而秋姨娘的下场很明显,不会是前面那个!
“奴婢觉着,还是早些将这个祸患除去较好,况且您上回已经提点过她,仁义也到了。”谢嬷嬷说道。
沈静仪转了转眸子,忽地笑了,“暂时不急,她既然选择了沈卓,定然也存了杀顾氏的心,就让她们继续玩下去吧!”
合适的时候出手,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击败他们。
况且想要找出沈卓的纰漏太难,她还指望着秋姨娘给她惊喜呢!
“沈含玉还没有消息么?”她咽下一口糕点问道。
谢嬷嬷摇摇头,“奴婢查过很多地方了,都没有,甚至,连蒋府也探过了,毫无音讯。”
沈静仪一顿,蹙眉道:“祖母到底会将她藏在哪儿,竟然是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会不会早已送到了别的地方?”谢嬷嬷说着,“毕竟,京城周围我们都找过了。”
沈静仪摇头,“不会的,以祖母的性子,不会让沈含玉离得太远,否则,她自个儿也不放心。”
这会儿谢嬷嬷也头疼了,她着实不知道沈含玉到底藏在哪儿了。
因着她在想着,几人皆放轻了呼吸,不敢打搅她。
过了好一会儿,敲了敲几,她才道:“将这个消息放给沈卓,我想,他应该比我们更想找到沈含玉。”
“您的意思是,六爷尚不知那沈含玉落入老夫人的手里?”
“他若是知晓,哪里还能坐得住?顾氏被关着,沈含玉也落入了祖母手里,与他最亲近的两人都出事了,他岂会如此平静?”
以她的判断来看,只怕沈卓如今还一直等着沈含玉带着顾家的人来吧!
可惜了,他的人平日里都有人看着,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
是注定不会知道了。
不过,这件事,她可以帮他一把!
沈静仪猜的没错,沈卓的确一直在等着沈含玉,可是,这些日子过去了,却还未见着人,便是个傻子,也该知晓是出事了。
只是他无从得知到底出了何事,只愿不是最坏的才好。
翌日,他如常前去嘉善堂请安,却在小道儿上碰见了珍珠与绿拂两人匆匆而过。
皱了皱眉,本想不予理会,可却隐约间听到了沈含玉。
未叫她们发现,沈卓偷偷地跟上她们,将话也听了个大概。
沈含玉也被老夫人关起来了?可她并非沈家之人,不是沈坤的女儿,如此,老夫人岂会放过她?
得知此事后,他一刻也不停留地便朝着嘉善堂的佛堂跑去。
正在诚心诵经的老夫人被突然闯入的沈卓吓了一跳,阮嬷嬷立即上前拉住他,“六爷,您这是作甚,老夫人还在诵经,若是有事儿,还请等老夫人出去了再说。”
“可我等不了,”沈卓推开她,看向老夫人,“祖母,您是不是将姐姐抓起来了?她人呢?如今在哪儿?”
连沈静仪那个贱人都找不到她的下落,他如今更别想了,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明问了。
看着他如此冲动的模样,老夫人心中叹气,到底还小,沉不住气。
“她既不是我沈家之人,便与你毫无干系,既然与你无关,便容不得你过问。”
“她是孙儿的姐姐,纵然不是父亲的女儿,可她身上流着与孙儿一半相同的血,祖母,望您看在孙儿的面上,放过她吧!”
沈卓一撩袍子跪下,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摇摇头,面色不变,“沈含玉的事,由不得你过问,她的存在,便是我沈府的耻辱,是你的耻辱,你若还是我沈家的儿孙,往后,便不得再过问她的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