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你说爱一个人可以不分性别吗?”。
秦乐菱道:“或许吧。这世上有很多规定好了的事情一开始就在我们心里扎了根,一旦违背就会被认为不对,就会被世俗所诟病。其实他们只是不一样,正因为不一样就不能被容忍。可那些原本就被规定好了的,谁知道是不是就是对的呢。”
很久之后,秦乐菱才明白,有些爱情不只是不一样,那是禁忌,是世人无法跨越的鸿沟。即使是她,也不得不望而却步。
楚璟烨道:“希望璟熙能向我证明他是对的。”
哦?楚寒这是表明了态度站在支持俣王了,这样的爱情在这里太过时髦,时髦的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他对这个弟弟倒是很不一样,不过对不对最后还得张俊说了算。
“你和俣王脾气性格都有很大不同,又同为皇子,能如寻常百姓家兄弟般相处倒&}.{}是难得。”
“是啊。”楚璟烨似有感叹:“他,和我很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楚璟烨将她拥入怀中,似要说很长的一个故事。秦乐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标准的听故事不会累的姿势。
“璟熙的母妃是回纥的公主,为和亲而来,是两国和平的象征。所以璟熙的母妃一进宫就有着特殊的地位,被封为柔姬。”
柔姬,这封号就与众不同。秦乐菱点点头,那天师兄说后宫嫔妃的位份,没有“姬”这个封号,看来是皇帝特赐的。
“后来柔姬生下璟熙,父皇赐名‘熙’字,意喻两国前景光明,繁荣昌盛。璟熙一出生就深受宠爱,三岁封王父皇钦赐‘俣’字,大家都赞叹璟熙是父皇最漂亮的小皇子。”
璟熙就小他四个月,两个人的待遇却是翻天覆地的差别。若没有后面一连串的变故,他们的生命绝不可能有这么深的交集。
楚璟烨言语平淡,听不出一丝起伏。不过秦乐菱知道,在他内心深处曾经是羡慕过的吧,羡慕那个受万千宠爱的小皇子。
“柔姬……我在宫里怎么没有见过这位娘娘?”
淑贵妃病情大好那天,很多妃子都来探望,秦乐菱回忆着那些人里没有异国娘娘,异国人长相要有很大不同吧。
“她死了。”楚璟烨道。
“死了?”
“我九岁那年回纥和大玥利益不和,两国开战。父皇亲率大军灭了回纥,柔姬自尽而死。璟熙的地位一落千丈,由昔日最受宠爱的皇子变为敌国异子,待遇就如……”
“就如小时候的你?”
楚璟烨一愣,淡淡一笑:“还不如小时候的我。”
“呵,”秦乐菱打趣道:“看来你还挺知道知足。”
楚璟烨抱紧怀中的女子,继续道:“璟熙在宫中无人庇护,备受欺凌,有一次被我碰到,我就帮了他一下。此后我们便慢慢交好,就如现在了。”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在皇宫更是体现的透彻,荣辱不过一夕之间。到底是荣华富贵全凭他人,来的容易,失去更加容易。
楚璟烨说的轻巧,在皇宫帮一个人确不是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族势力,牵一发而动全局。
那时候宫中的皇子们渐渐长大,正是顽皮的年纪。回纥被灭,失了母妃也没任何庇佑的楚璟熙便是他们无聊时欺负的对象。
皇子们个个嚣张跋扈,各宫的掌事无人敢管,楚璟烨见到时便是一堆皇子将楚璟熙围在中间嘲笑戏弄:“你长得和我们都不一样,你母妃也是,你们一定是妖孽!”
“就是,肯定是妖怪,我母妃说妖姬现了原形,让上天给收了,你也快现原形吧!”
“现原形,现原形……”周围的皇子也一起起哄。
“我不是妖怪!”楚璟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过来一下扑倒离他最近满脸轻蔑嫌弃的楚璟承,死死咬住他的手臂,任凭旁边的人怎么打都不松口,眼睛里满是倔强。
就是那个眼神,让楚璟烨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早就消失了很久的、无人再记得的楚寒。
“都住手!”
楚璟烨冲进人群里,他是淑贵妃的爱子,无人敢对他下手。拉了好久才拉开一脸愤怒的璟熙,那时楚璟承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
事情捅到了皇帝那里,楚璟烨作证他们欺负在先,楚璟熙是被逼急了不得以为之。皇帝这才发现,那个曾经漂亮的令他引以为傲的皇子竟落到了这般田地,让人以妖孽相称,顿时龙颜大怒。在场看管皇子们的太监宫女一律处死,皇子们也都一一受罚,此后再无人敢来招惹楚璟熙。
楚璟熙自此才获得了在宫中悠闲散漫长大的机会,不同于其他皇子,十二岁就自己向皇上要了一处王府,出宫住去了。
其实在那起事件中楚璟承并不是带头欺负楚璟熙的领头者,只是其他皇子拉了他一起去看“妖怪”,却成了莫名的受害者。不仅被楚璟熙咬的手臂上差点掉了一块肉,还被父皇责罚。
也就是那时,命运之轮开始转动,将三个之前毫无交集的少年放到了对立的两端,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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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乐菱张俊几人实地勘察了一上午,也没能发现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张俊还找了资深的河工来,也只是确定了堤坝用料确实没什么问题。关于多处堤坝被水冲塌,这个谁也说不好,毕竟没人知道大水的冲击到底有多强。
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
施月久表面上人模狗样的,实际上阴得很,修堤筑坝这么一大块肥肉摆在面前,不信他不动心,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只是这猫腻隐藏的有点深,找出来得费些时间,而他们现在最紧张的也是时间了。
张俊见没什么进展,又回去查账本去了,秦乐菱深深鄙视,这小子没什么出息。
她自己也没什么出息的去找师兄了,在她的印象中,还没有师兄解决不了的问题。
彼时秦慕青正拿一本书在看,听了她遇到的麻烦并不惊讶,施月久要是仅仅几天就被人查出马脚,也枉费了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
秦慕青将手中的书递到师妹手中,秦乐菱一看,喝,建筑学。早知道师兄涉猎广泛,他怎么又对造房子造桥等建筑方面感上兴趣了。
秦慕青道:“师兄我并不感兴趣,这是让你看的,想从堤坝上找出破绽,不懂得一点专业知识怎么能行。”
师兄的意思,她能理解,只是剩短短几天能学成什么样子,这着实是一个耗时长收效慢的方法。但,也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