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可不是一般的首长,虽然退休了,以前也是做过军部最高委员会二把手的人。
他的健康状况当然不是一个哨兵能够负责的。
这哨兵愣了愣,旁边的另一个哨兵马上说:“既然首长急病,我们是可以马上放行的。”
这种情况属于特殊情况,哪怕没有拿到里面值勤中校的许可也是可以的。
再说该走的程序他们都走了,反而将这些人拦在这里才是不合规矩。
这两个哨兵瞬间下了决定。
他们回到门口的哨所,一个给官邸打电话,说人已经放进来了,另一个去摁按钮升横杆。
很快,挡在特别行动司总部驻地大门口粗重的横杆冉冉升了起来。
霍老爷子的司机马上踩油门冲了进去。
……
赵良泽接到电话,说霍家一家人已经进来的时候,顾念之才到了三楼宋锦宁的门口。
她不知道霍绍恒在里面跟宋锦宁说什么话,也不可能直接闯进去,就只在门口敲了敲门,对着门口的通话器问了一声:“宋伯母,霍少在里面吗?总部驻地大门口有点事要通知他一下。”
霍绍恒正在听宋锦宁说大伯父霍冠元那支私人手机上的神秘短信数据。
宋锦宁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打开电脑,给他作图演示。
霍绍恒一时也看住了,跟宋锦宁谈论起来,不知不觉时间过去。
直到听见顾念之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来,霍绍恒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着耳机,手机也没有带。
本来就是要准备吃年夜饭,又刚换了衣裳,还有赵良泽跟在身边,所以霍绍恒根本没有带着这些东西。
宋锦宁从电脑前抬起头,对霍绍恒说:“是念之的声音?有事吗?”。
“应该有事。”霍绍恒走到门口拉开门,让顾念之进来,问她道:“怎么了?驻地门口出什么事了?”
顾念之见宋锦宁也抬头看她,心里一阵发慌,可该说的还得说,这时候瞒着,等下宋锦宁被打个措手不及才是真的尴尬。
“……是……是霍老爷子带着一家人来这里吃年夜饭了。”顾念之一口气说了出来,“已经到了大门口。那边的哨兵问要不要放他们进来。”
霍绍恒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跳,将左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大拇指抿了抿食指,背起手,淡淡地说:“我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宋锦宁听明白了顾念之的话,马上想到是霍冠辰要来了,虽然心里不高兴,不愿意见到他,但霍老爷子是霍绍恒的祖父,霍冠辰是霍绍恒的父亲,这俩如果就是要来他这里过年,完全是应该的,霍绍恒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他们。
因此她马上站起来拍拍霍绍恒的肩膀,提醒他:“绍恒,大年三十,别闹得不愉快。吃顿团年饭而已,我还不至于脆弱到连见他们一面都受不了。”
霍绍恒回头仔细看了宋锦宁一眼,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勉强和敷衍,才点点头:“我知道分寸。”
他和顾念之一起离开宋锦宁的套房,往楼下走去。
结果刚刚从螺旋式楼梯上下来,就看见一群人从门口涌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霍冠辰背着霍老爷子,大步走进客厅,将他放在沙发上。
章枫跟在旁边,急急忙忙从医箱里拿出温度计,给霍老爷子测体温。
霍嘉兰跟在霍冠辰身边,抬头看见霍绍恒和顾念之两个人站在楼梯前。
两人上身穿着同色系的羊绒衫,腿上是同色系同款式的裤子,居然看上去像是情侣装的打扮。
霍嘉兰嘴角抽了抽,很快低下头,默默地站在一旁。
章宝辰和钱石惠一左一右围到章枫身边,跟着照顾躺在沙发的霍老爷子。
章文娜和章文杰则远远地站在客厅进门的玄关那边,根本不敢过来。
霍绍恒的视线在客厅里这些不速之客身上滑过,看向最后进来的阴世雄,淡声问道:“怎么了?”
阴世雄忙说:“老爷子突然病了,门口的哨兵就放他们进来了。”又说:“我在门口接了他们,已经给陈医生打了电话,他正往这边赶过来。”
霍绍恒点点头,缓步从楼梯那边走过来,两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说:“祖父和父亲留下,其余的人马上离开。”
霍冠辰没有做声,霍老爷子却忍不住了,从沙发上翻身坐了起来,恼道:“绍恒!大过年的,你这是要做什么?!”
“祖父病好了?”霍绍恒笑了笑,“您别生气,但您也别让我难做。”说着,他看向跟着来的章家人,还有霍嘉兰,声音从容不迫:“请你们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章枫没料到霍绍恒这么绝,都已经进来了,还一力要他们出去。
她没说话,只是扶着霍老爷子的胳膊站在他身边,给自己的儿子儿媳使眼色,让他们站到她身边来。
章宝辰和钱石惠说实话,已经被霍绍恒的眼神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他们跟霍绍恒不熟,本来就怕他,现在又这样说,跟撕破脸一样,心里更加忐忑不安。
“他们怎么不能来了?!”霍老爷子脸都黑了,霍绍恒这样做,完全是不给他面子,他当了一辈子兵,最后爬上军部最高委员会二把手的位置,还没人敢给他看脸色,“这里是你的家,也是霍家人的家,你要赶他们走?!”
“这里是特别行动司总部副军长的官邸,不是霍家人的家。”霍绍恒对霍老爷子微一欠身,“情况特殊,对不住了。”
他旋身侧对着大门,下了命令:“卫兵。”
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跑了进来,朝他敬礼:“首长!”
霍绍恒点点头,手臂伸出,从章枫一直指到门口的章文娜、章文杰姐弟俩,“……这些人,统统给我抓起来。”
“是!”这些士兵训练有素,马上从背上摘下绳子,不容分说地将章枫、章宝辰和钱石惠反绑起来。
快要绑到霍嘉兰的时候,她脸色一白,急忙道:“大堂哥!我是来给二婶赔罪的!你让我见二婶一面,给她磕个头!磕完我就走!”
“呵……”顾念之忍不住冷笑,走到霍绍恒身边站定,对霍嘉兰挑了挑眉:“你虐待宋夫人十年,磕个头就能了事?——你的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
“我不是有意的……”霍嘉兰顿时哭了起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白瑾宜骗了……”
她哭得无比伤心,泪珠如同断线的珠子往下淌,脸上的神情非常悲戚,不过哭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没有鼻涕眼泪弄得到处都是。
顾念之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才说:“好了,说了光磕头和哭是不管用的。——霍嘉兰,你别以为刑事上没有定罪,你就万事大吉了。我跟你说,过了春节,你伤害宋夫人的民事官司,我跟你打定了。”
霍嘉兰没想到还要告她,全身颤了颤,求援似地看向霍冠辰:“二叔,我真的不知道是被骗了……二叔,我爸爸不在了……”
“你住口。”顾念之微愠,出口呵止霍嘉兰:“你提你爸爸什么意思?是说霍冠元大校不在了,你就能虐待宋夫人?这个逻辑我也是不懂,我说了,你别在大年夜跑我们这里哭哭啼啼触我们的霉头。赶紧回家待着,吃好喝好,等着收法院民事官司的传票吧。”
霍嘉兰对宋锦宁的精神虐待,刑事罪责是没有,但民事官司完全有的打。
民事官司打输了不会坐牢,却能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霍嘉兰脸色灰白地坐到地上,还没缓过劲儿来,霍绍恒也说话了:“你既然不是大伯父的亲生女儿,按照基金托管条款规定,大伯父那份基金收益就不能再转给你了。我已经给信托基金的管理人打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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