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捏碎了花瓣,它却把余香留在了你的掌心,这就是宽容。”
次日晨,方乐儿的公寓。方乐儿依偎在顾天佑怀中,温柔的:“明明是两情相悦,你却为了保护她背上骂名,我相信许佳慧一定很后悔那么对你,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爱上你这样的男人,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选择。”
这句话让顾天佑想起苗世凡说的另一句:一个人冒犯了你的利益,而你却对那人保持微笑,然后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把刀子送进那人身体,别嫌卑鄙,这就是生意场上的生死法则。想到这儿,看着眼前纯真的少女,竟有点自惭形愧。
“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没你说的这么好。”顾天佑笑道:“我只是做了件男人该做的事情,就好像秦州那次也是如此,很小的时候龙爷就对我说,男人站着撒尿,浇地上就是个坑儿,只管趴在女人身上睡觉,不管生养孩子的事情,所以就应该保护女人。”
“这位龙爷可真有意思。”方乐儿抿嘴笑道:“那咱俩在一起,有时候我在上面算怎么回事?”
“龙爷的脑子还停留在解放前呢,现在是新时代,妇女都翻身了。”大手在她翘臀上轻轻拍了拍,起身道:“该起了,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你昨天晚上把邹海滨他们仨打了,人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今天要当心些。”方乐儿有些担忧:“知道你不怕他们,但小心些总是好的,那三个人,我只知道赵子明是建邺市委赵副书记的儿子,这几年他在学校也就是活跃了点儿,倒没听说干过什么缺德的事情,其他两个就不好说是什么性情了,他们这些公子哥儿,混蛋起来什么都干得出的。”
“放心吧,我这辈子就跟坏人打交道了,他们几个能好到什么程度我没把握,但能坏到什么地步我心里大概有数。”顾天佑走进卫生间,解决完个人问题又简单冲洗了一下,出来的时候方乐儿已经把衣服准备好,一件件穿在身上。又道:“昨晚的事情我是有意为之,那个邹海滨最后也没喝多,他说的话做的事更多是在试探,我不过是对他的试探做出回应而已,实际上那仨人里只有赵子明是真喝多了,邵雨泽是个直肠子,喝不喝酒都一个样。”
“试探?”方乐儿一边为顾天佑整理衣服,一边奇怪的问道:“他试探你什么?”
“很多方面,包括胆略,身手,甚至酒量,口才等等。”顾天佑不在乎的耸耸肩,道:“他这种出身的孩子从小就在那种环境里熏陶,与人交往会习惯性的多留几个心眼儿,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是说他打算拉拢你?”
“拉拢谈不上,也就是有点好奇。”顾天佑淡然道:“他是笼子里长大的金丝雀,没见过我这样的。”
“我就担心他会找你麻烦,影响到你正在做的事情。”
“放心,他们只是对我好奇,还没到憎恨的地步,邵雨泽有专业拳手的水平,平常训练受伤难免,那一下不至于让他怀恨在心,邹海滨和赵子明都没受伤,今天最多也就是不服气,想法子找回场子,运气好,一笑泯恩仇也说不定。”
顾天佑穿的很正式,因为接下来又要跟海州控股那个疯娘们儿见面了。
昨天杨文艺与海州控股的股东们谈了一次,还算成功。因为之前顾天佑已跟苗若琳通过气,当时双方在合作内容的大方向上基本达成一致,所以这次会谈,重点讨论的是一些细节问题。这部分内容专业性比较强,但基本不影响大局。海州控股方面的意思是尽快完成签字,把合作落实到纸面上。
今早杨文艺向顾天佑汇报说,苗若琳和海州控股的法务代理已经到了建邺,定的是十点半在金翡翠大酒店见面。
老耿把越野车停在楼下,没有下车。顾天佑拉开车门看见他头上戴了顶长檐帽,鼻梁上还挂了副墨镜,稍微愣了一下,坐上副驾驶,拍拍车门,笑道:“还是老顾留下这辆指挥官更适合我的风格,那辆奥迪太商务了,有点装大尾巴狼。”
老耿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就是自己把车玩丢了,故意折腾我一趟。”
顾天佑嘿嘿一笑,道:“说实话,我是真有触苗若琳那娘们儿,有你陪着能给我壮壮胆儿。”
“你就别跟我这谦虚了。”老耿不以为然,道:“你小子还会有害怕的人?尤其她还是个女人,你呀,分明是上次做贼心虚,这次怕方家的小姑娘怀疑,故意把我找来日后好替你顶雷。”
“戴晓楼那边有什么消息?”顾天佑有意岔开话题:“大眼妹的亲人找到没?”
老耿摇摇头:“大眼妹的家人没找到,不过戴晓楼已经知道了我的来历。”
“哦?他说什么了没?”顾天佑微吃了一惊,虽然明知道老耿能出现在这儿就说明戴晓楼已经放了老耿一马,却还是忍不住过问了一句。
老耿道:“就让我转告你,说你欠了他一次,另外提醒我,说我已经被吴中警方给挂网上了,出门最好搞点伪装。”
顾天佑恍然道:“怪不得你穿成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老耿不在乎的:“其实我倒是无所谓,你要不怕麻烦,我就把这套行头摘了。”
“你还是穿着吧。”顾天佑道:“我就是纳闷儿这赵亚军是怎么办事的,你那边也没搞出人命来,房子也让他们拆了,连补偿款都不要了,这点事就不能想个法子让他消停下来?”
老耿听的心头微暖,道:“听戴晓楼说,不算什么大事儿,就是被绑的人级别有点高,一口气咽不下去,公安方面也不敢大事化小,日子长了淡下来就好办了,他让我告诉你,秦州这边不必担心,但离开秦州还是要小心些。”
顾天佑想了想,说:“老戴这人还是可交,就是不收钱有点麻烦,跟海州控股这边的事一落听,我打算再帮他挖挖拐子帮的底子,一来还他人情,二来看能不能顺藤模瓜帮大眼妹找到亲人。”
老耿点头道:“这事儿交给我去办,你那边事儿大就先忙,这件事儿你就帮我探听下消息就成。”
顾天佑道:“卧龙塘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大眼妹这件事最好还是快点解决,要是能确定联系不上她家人,你就正式收养她。”
老耿道:“这几天我照看那孩子,瞅她不像是被父母主动遗弃的。”
顾天佑好奇的问:“这话怎么说?”
老耿道:“首先从吃东西上就能看出些端倪,这小姑娘吃饭特别有规矩,我不碰筷子她就不模碗,吃相也特别斯文,另外这两天我发现她还会弹钢琴,而且弹得老好,这科不是一般人家孩子的教养。”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诱拐出来的?”
“九成九是这样。”老耿语气十分笃定:“从气质到一举一动,都不像是吃不饱饭的人家里的孩子。”
“可惜她被吓坏了,不能开口说话,不然听口音也能猜出大概方位来,至少可以帮咱们缩小寻找范围。”顾天佑叹了口气,又道:“说起这事儿来,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帮王八蛋就应该抓一个枪毙一个。”
说话间,车到地方,老耿把顾天佑放到酒店门口,自己找地方停车去了。顾天佑依照约定步入大堂,找到前台打听到苗若琳的房间所在,刚打算上去,忽听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回头一看,居然是邹海滨。
“我没去找你,你倒主动跑来找我了。”邹海滨语气不善,脸色也不好看。
顾天佑摇摇头,道:“你误会了,我到这里找其他人办事,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
邹海滨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脸色依旧,冷哼了一声,道:“顾天佑,你别当我三岁孩子,有话最好直说,怎么着?是昨天没威风够,今儿还想再练练别的呢?还是说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大清早过来负荆请罪给我添恶心的?”
这货的自我感觉实在太良好,顾天佑无奈的笑笑,道:“我什么都不是,算了,我一下子跟你说不清楚,楼上有人等着我谈事情呢,咱们还是先拜拜吧。”
邹海滨不乐意了,过来一把拉住顾天佑,道:“怎么个意思?昨晚的事儿你打算就这么完了?车钥匙你弄坏的,雨泽的手也被你伤了,我和赵子明的面子也丢了,现在你成没事儿人了?”
顾天佑挠头苦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这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现在是真有事儿,昨晚的事情你要是过不去,错开个时间,你们划下道来,文的武的我都奉陪,今儿个是真没时间陪你们玩儿,我这忙正事儿呢。”
“正事儿?”邹海滨一脸不屑,语带讥嘲:“国家大事儿不用你操心,你能有什么正事儿?”
顾天佑被他缠住,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道理还说不明白,一下子没法月兑身,忽然急中生智,道:“你不是学政治经济学的吗?正好,跟我上楼谈笔生意,一来证明我没跟你撒谎,二来对你也是个实践的机会,怎么样?敢不敢陪我走一趟?”
“陪你走一趟?”邹海滨将信将疑的:“你楼上真有人在等你谈生意?”
顾天佑笑道:“你冒充一下我的助理,跟我上去一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邹海滨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所以一上大学就搞了个同进会,平日里联络各大院校的名门子弟,高谈阔论政治经济,交流理论的同时还为了拓展人脉,曰后干一番事业。都耍了四年嘴炮了,早就盼着一个真刀真.枪实践的机会。料想顾天佑也不敢把他怎样,一咬牙,点头道:“好,今儿爷就跟你上去看看,你要是敢骗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