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环山,一面朝海的小山谷里,人工湖水深不见底,泛舟其上,远眺大海广阔,顿觉一股子对广阔天地的渴望之心充盈于胸臆。
“居小境,坐观大天地,山外一世界,山内一世界,山内有我,山外有谁?”
任秋实指着远方对顾天佑说:“这世上蠢人太多,聪明如你我的人太少,可就算是你我,也不可能内外兼得,我经营这个地方二十三年,荣华富贵应有尽有,可在山外那个世界里,我的影响力却依然小的可怜。”
顾天佑故意肤浅的:“外面的世界很简单,有钱就行了。”
“我有钱,可有的时候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我不能阻止云港市政府向海发展到我的眼皮子下边,我买不到那么多的枪让这里所有安保人员每人一支,我甚至都不能让我儿子的班级只教他一个,并且我还不能让他绕过那些无聊的学习,直接走上那条阳光下的光宗耀祖之路,你说,有钱真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
任秋实叹了口气,瞥了顾天佑一眼,道:“幸亏我遇到了老弟你,我有钱有人,你有权有本事,咱们俩联起手来,小世界就能变成大世界。”
顾天佑立即表忠心:“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再如何了得也成不了大气候,遇上老哥你,才是我的大机缘,承蒙老哥瞧得起,委以二当家重任,从此以后你我兄弟联手,只要老哥一句话,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
任秋实高兴的:“凭咱们俩的手段,三年之内,收一省信徒又有何难?老弟你专攻上层,哥哥我在下面网罗人才,只要你能把那些达官贵人搞到这儿来,老哥哥就有办法让他们对咱们俯首帖耳。”
“老哥手下这帮人,要说忠心那都是一等一的,但要说能力那就差点意思了,这几年老哥我一直想走走上层路线,网罗几个大脑袋为我所用,可这帮人根本指不上,甭说厅局级的,就是县处级都不容易拉一个进来,那帮人除了收礼的时候搭理人外,其他时候你想跟他们讲讲因果谈谈福报业障,人家根本不理你这根胡子。”
这家伙野心勃勃,赚钱已经无法让他满足。他渴望的是更大的权利,控制更多的人。在这片小山谷里,他像一只成了精的癞蛤蟆,望着天空飞过的天鹅,垂涎欲滴。尽管靠着邪恶手段聚拢起巨大财富,但也只能丰富一下这一小方天地,他长不出翅膀也飞不起来。这是他逃月兑不了的局限性,除非遇到大机缘才能摆月兑困局。
顾天佑忍着恶心奉承道:“老哥哥这话说的我觉得是烙铁进粪坑——铅虚的过粪了,我瞅着那个莫高峰就不错,心狠手辣忠心耿耿,这样的手下满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去。”
任秋实嘿嘿一乐:“你老弟说话就是有水平,一套套的,这个小莫啊,还是个大学生嘞,要说忠心那是没得说,不然老哥我也不会把山外头那掉脑袋的买卖账户都交给他管理。”
顾天佑道:“难怪你老哥废了这么大力气找我来捞他。”
任秋实道:“碰上你那就是老哥我的运道,这孩子脑子里藏着几千个器官交易往来的账户秘密,怎么着也得想法子把他捞出来,说起这事儿来,也是命里该着,一开始是他那孩子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动了他的电脑,然后发现了一些器官照片和交易对象,接着就被他岳父岳母看到了,就给他老婆打了个电话,正商量怎么办的时候他回来了,实在迫不得已才把好好的一家子人全杀了。”
一个人杀妻灭子,又宰了岳父岳母,却原来还有个迫不得已的理由。如果一个人能够认可这样一个道理,这个人身上还会有人味儿吗?任秋实就是这么一个人。莫高峰是为了保护他的财富而杀妻灭子,他从未因此感到惭愧。相反的,似乎在叹息感慨的时候还有些得意。
顾天佑看着这个绝世恶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畜生个个付出代价。
“老哥的买卖做的够绝的,倒腾器官,没本的买卖,价钱却高的吓人,这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呀。”
任秋实得意的:“有时候可不止万利,遇上那病的重的有钱人,只要是配型合适,一块肝脏几百万都有人抢着要。”
顾天佑不无担心的:“像这么重要的东西以后可不能再全交给一个人了,一旦出点什么意外,很容易坏了大事。”
任秋实深以为然,叹了口气道:“哎,可不就是嘛,好家伙,这要是落在警方手里,损失那十几亿倒还次要,关键是那些账目里包含了许多信息,拿到法庭上,咱们兄弟几百个脑袋都不够杀的。”
顾天佑道:“既然这一行风险这么大,为什么不考虑干点别的呢?老哥你手下这么多人这么多枪,还有毒品的渠道,为什么不考虑直接干一家制毒工厂呢?这要是弄上一家,就放在这大山里头,货出来了以后就顺着海路往外卖,不比什么买卖都赚钱?还有,我看见帮里养的那些小姑娘,一个个都会溜冰,一年下来消耗的货恐怕不是个小数目,这么好的渠道为什么要白白替别人赚钱呢?”
任秋实哈哈一笑,拍手道:“兄弟你不愧是见多识广玩的开阔,老哥哥我这里正好有一位客人,咱们的货都是由他供应的,他的老板在南边绝对是顶尖人物。”
顾天佑顿时来了兴趣:“在哪呢?快带我过去瞅瞅。”
任秋实以急于献宝的口气说:“不急,今儿一天保证带你把我这全看遍了,下面老哥带你看点有意思的玩意。”
顾天佑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东西还能比凉炮儿还有意思?”
任秋实一脸不屑:“你老弟哪都好,就是好这口儿不是好习惯,我听下边人讲了你喜欢溜冰的事情,咱们习武之人底子厚,对自身了解的越多就越该知道那东西碰不得。”
要不是为了取得你们的信任,老子疯了才去碰那玩意。顾天佑心中暗骂,脸上却挂着感激之意:“老哥教训的对啊,我呀一个还是太年轻了,二呢也是为了跟那帮子纨绔子弟交往起来方便。”说到这儿忽然面色一变,大声道:“哎呀坏了,我把一大事儿给忘了。”
任秋实吃了一惊:“什么事情?”
顾天佑急的原地转圈,沉吟许久才道:“实不相瞒,此事关乎我门户里秘密,一般人问起我是不会说的,但你老哥待我至诚,这里头这许多掉头的秘密都告诉我了,我也不好再对你隐瞒什么,其实是这样,我把一个朋友的药给忘了,那是我鹞子门驱使人用的独门配方,吃一次就致幻成瘾,少吃一次就恨不得寻死觅活,要是换个别人也就罢了,但这小子家里权势惊人,我这次捞莫高峰就是靠的他,说什么也不能有闪失。”
“那你老弟的意思是?????????????”
“这边的事情才开了个头,我这还什么都没上手呢,当然更重要些,我的意思是看老哥能不能派个人把我的女人送出去,一是为取药给那小子,二是有她在真够烦的,就因为她尝到了甜头,缠着不放,昨晚兄弟的第二朵梅花都没开成,还有她家给她配的那个警卫员,走到哪跟到哪,看谁都跟看尸体似的,瞅他一眼半年我都不想吃肉。”
“行,这事儿好办,我派俩人送弟妹和那个老耿出去,说实话,那人老哥我瞅着也不舒服,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看我一眼脖子就冒凉气。”
顾天佑道:“就一点好处,除了保护那傻妞外,天大的事都不过问。”
任秋实自作聪明道:“这种人我了解,除了一条命外什么都没有,就是听命于人的杀人机器。”
顾天佑等他跟别人下了命令送徐晓曼和老耿离开,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话锋一转问道:“刚才老哥说有好戏给我看?”
接下来任秋实叙述的趣事让顾天佑大吃了一惊。
这个节目叫做阿鼻地狱。表演者,一群被毒瘾折磨的发狂的女人,使用道具,斧头,砍刀,一切能把对手干掉的家伙;表演的目的,榨干这些被诱拐来多年,已经年长色衰的女人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在这场生死决战中,只有一个规矩,就是不可以攻击眼睛和身体,只能砍脖子和胳膊腿,因为死掉的人,全身器官都会被摘除。在经过一系列残酷的决斗后,最终的胜利者也不大可能全身而退,等待她们的是一点点毒品的奖励和死在下一次决斗中的命运。
任秋实说的眉飞色舞,看来是很喜欢这个节目,据他说,发明这个节目的人就是泰龙。听到这儿,顾天佑忽然感到后悔,在建邺那会儿,发飙卖狂的时候怎么没把这鳖孙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节目地点就在湖面龙宫建筑的尾部平台上,修了个决斗池,从各地酒店定期带回来女人都会被弄到这里处理掉。池子有四五米深的样子,观众们居高临下看着一群绝望的女人在里头发疯似的护砍厮杀。鲜血飞溅,血肉模糊。
顾天佑和任秋实过来的时候,节目还在准备中,一些女人被毒品侵蚀和无休止的交易折磨的形销骨立,想让她们兴奋起来只有先注射药物。因为是为了欢迎二当家特别准备的,所以今天的阿鼻地狱多弄了几个女人进去。
女人们一进入池子就被本能驱使着纷纷拿起武器,泰龙站在池子边缘,洋洋得意向下看着,回头想问大龙头是不是可以开始,却见一道身影忽然窜到他面前,刚想问新来的二当家什么意思,顾天佑一句话不说,飞起一脚把他踹进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