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呢?”秋歌猛的站了起来,却因为四肢虚浮无力而摇摇欲坠险些栽倒。
萧恒顺势虚扶一把,将秋歌稳住,他抬头,脸色苍白,但眼光却透露出一丝寒芒,反手握住萧恒的手腕,微微用力吼道:“我问你流熏呢!”
早已经知道秋歌会是如此反应,萧恒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随意的将双手抽出,而秋歌没有了萧恒双手的支撑竟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萧恒的目光之中也带了一丝凌厉之色,嘴角边是一抹冷笑,他看着秋歌,一字一顿的说道:“流熏入了刑部大牢,至今生死未卜,你可满意了?”
萧恒心中也是有气,论交情,秋歌要比他认识流熏早的多,但是凭他襄王之子的身份,在玲珑阁内怎么可能只甘愿做个流嫣的近身侍卫?自然是有别的目的,百里瑾不拆穿,流嫣不知晓,他也不曾理会,只是因为没有与襄王有过多的牵扯,但是今日之事,连他都早已有所察觉,秋歌又怎会不知?
还有那中的蹊跷的软迭散,为何不是致人丧命的毒药?突然想起那柄寒铁打造的匕首,秋歌亲手交给流嫣,没有想到,它当真是流嫣自保的武器,虽然没能斩杀敌人,却也数次让他免于死亡。
这些,秋歌也必然是早料到的,他与他一样,知晓,却不曾提醒,每一个人都作壁上观,静观事态发展,他是为了能在危急时刻救下流嫣而卖百里瑾一个人情,可秋歌呢?又会为了怎样的目的?会否直接参与其中?
萧恒的手不自然的收紧,他甚至觉得如果秋歌当真参与其中意图杀害流嫣,他不介意即刻动手,解决一个大患。
“入了刑部大牢?”秋歌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即将头微微扬起,斜睨着萧恒,眼中带着讥讽的笑意,嘴角也带着一丝狠厉,他勾了勾唇,轻笑道:“满意与否,达到目的与否?萧太子不应该比我清楚吗?”。
秋歌没有在挣扎着起身,话一说完,他没有想过等萧恒的回答,他半屈着身,双手抱着头,将修长的手指穿插在发丝之间,将头低下深深埋在双膝之间,他此刻竟然升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他没有想到,最后,流熏的结局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他竟然会被人诬陷,而且,被押入刑部的大牢。
自古朝廷命官不论几品,但凡犯错,均是要由知府衙门先行书写诉状递交到文渊阁报备,由文渊阁的学士整理之后交到圣上手里,在由皇帝责令审理,非有大错,是不会押入刑部的,可是,不过一日时间,流嫣竟然直接越过了这么多的步骤,直接进了刑部,这便说明了,是圣上的意思。
秋歌在想,到底流嫣做了何事让圣上恼怒,才会如此顺水推舟,即刻将流嫣缉拿至刑部。
只是,此刻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君心难测,流嫣如今身陷刑部,一届娇柔女子,浑身带伤入了刑部,若是遭受酷刑,绝对承受不了,便是一个体格健硕的男子都不一定能受得了那刑法,何况流嫣?
想到这,秋歌竟是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惊恐,他无法想象,若是流嫣受不住刑法,死在了刑部大牢之中,他该当如何?
那个女子笑容明媚有时却带着一丝狡黠,一丝洞悉万物的聪慧,不论他如何易容,她竟是能第一眼便认出他,这样的了解他的人,只她一人,她为他解毒,为他调理身子,嘴上却从不服软讨好,一贯的毒蛇,但,她的心纯洁无暇,是她所见过最完美的女子,亦是他动了心的女子,只是此刻,眼看着他身陷刑部,他却根本无法,他恨欲狂。
他知道,此事是襄王从中作梗推波助澜,不然,又有何人能如此了解他的行事作风,他的多疑性子,以及他每一次杀人之后都会去寻他胸前代表门派的牌子?
只有襄王,只有御龙帮。
只有他们才会不遗余力的精准算计他,让他身中软迭散而失却战力,而后眼睁睁的看着流嫣在刑部受尽折磨,惨死其中。
流嫣虽然罪名不大,但是一旦入了刑部,几道刑法受下去,流嫣哪里受得住?
到时一命呜呼了,随便扣个罪名说她畏罪自杀,此事便不了了之了,而她,便成了冤魂。
想到这些,秋歌便险些崩溃,这么多年以来,何曾如此失控过,眼泪竟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虽然早知道有人要对流嫣出手,但是他没说,是因为知道襄王对她起了杀心,不说,不问,不管,只是希望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然,襄王若当真动了绝杀之心,凭秋歌自己,根本保不了他。
只是,现在,仍旧陷入必死之地,他情何以堪,不如当初奋力一搏,挣得几分生机。
似是没有想到秋歌竟然会如此,一个男子,浑身颤抖着哭泣,让萧恒也有一种悲天悯人之感,只是,他是齐国太子,他有他的骄傲,即便他同样难过,但是他也不能露出丝毫的软弱。
半响,萧恒才幽幽叹气,轻声说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以派人传信给文颜公主,饶莎长公主以及百里瑾,三个时辰之后,你内力恢复,若是刑部还没有消息,咱们便劫狱。”
话毕,萧恒转身便离开了,狭长的身影投照在暗夜的星辉之下,带着一丝冷漠与孤寂,没有人了解他此刻的孤独,也没有知晓他心中的后悔。
“劫狱?”秋歌猛一抬头,看着萧恒离开的背影,喃喃出声,一瞬间,眼神不在空洞,他握紧拳头,看了看窗外这个最后的办法让秋歌重新燃起了希望。
天还是灰的,还需三个时辰,他的内力才能恢复,他只盼流嫣能够等得了这三个时辰,让他可以去刑部将他救出来。
他知道,萧恒既然如此说了,便一定会去做这样的准备,虽然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会去闯刑部救人,但是流嫣是个特例,若是不救,于心何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