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待停留,外面又有衙役来报:“报,主司大人,知府衙门传来消息,有人状告孙记绣房偷税漏税。”
“孙记绣房?“吴罡恨不得现在直接杀到知府衙门,但是此刻,他为刑部主司,主审流熏一案,哪里能动弹的了。
这个孙记绣房不比旁处,乃是京都的老字号绣房,便是历代宫中的贵人娘娘也有不少在孙记绣房定制衣裳的,所以,孙记绣房名声在外,怎么这次也出事了?
“报……”又跑来一名衙役。
“又哪家偷税漏税了?”吴罡询问?
闻言,那名衙役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吴罡居然未卜先知了。
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禀主司大人,知府衙门传来消息,有人状告县太爷偷税漏税。”
越说道最后,那名衙役的声音便越小,吴罡此刻恨不得暴走了,真是越乱越有人添乱,一想到那个九品县官,吴罡便是一声冷哼,那个糟老头子哪有那个胆子,敢偷逃赋税,可是,虽然官小,但是,他却是吴罡的远方表亲。
这一点,知道的人可不少。
吴罡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下方一直面带自信笑意的萧恒与一直沉默的流嫣,心中不禁微微叹气,事已至此,这案子,还如何查?
难道当真将王记烧饼与孙记绣房的管事人抓进刑部大刑伺候,还有那个小县官?
只是,不审,如何向皇上复命?
此刻,吴罡作为刑部主司这些年来,第一次犯了嘀咕,有些凌乱了。
饶莎长公主一副看戏做派,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意思,吴罡相信,现在若是执意定流嫣偷逃赋税的罪名,保不准的还会有衙役来报,有人偷逃赋税,到时候,这京都这么多家的商铺与百姓,难道还能都抓起来不成?
吴罡在座位上起身,来回徘徊几步,却突然看见会审厅后方有一处帘子微乎其微的动了动,这一下怎么能逃过吴罡的双眼,吴罡一怔,他知道,是皇上亲临了。
那里是一个暗格,历代刑部会审时,可以供皇帝抑或不愿意直接出面的监审暂时等待的地方,如今,那里,能待的,自然是皇上,没有想到,皇帝对于此案,居然如此上心,一个小小的太医,居然让皇帝亲自出动。
但是想到皇帝亲临,吴罡更是无奈,先前的事皇帝必然是已经听到了,至于接下来如何审,也完全要看自己,皇帝在这个时候,是不会明令下旨的。
整犯愁之际,门外又跑来一名衙役,气喘吁吁的前来通禀,“报!”
吴罡看着他,浓眉倒竖,恨不得将他踹出去,又来添乱了。
但是想到此刻这么多人在此,皇帝又在后面听审,只得压下怒气,没好气的道:“若是哪家商铺偷税漏税不必再来报我,去让知府过来见我。”
“嗯?”闻言,那名衙役似乎有些奇怪,他一直在外听宣,自然是不知道这殿内发生的事,此刻,见主司大人如此说,不由得一怔。
吴罡盯着他,看出他的怔楞,心中又是犯了嘀咕,不是偷税漏税的事,那是什么?
“还不快说。”吴罡瞪了他一眼,觉得这就是一个木头疙瘩。
此刻,一直低头沉默的流嫣也不禁微微抬头看着那个衙役,有些好奇。
衙役听得吴罡的话,急忙说道:“禀告主司大人,大门外有人前来,自称是玲珑阁的管家,要见大人。”
话毕,不仅是流嫣,便是萧恒林仲等人都将头抬了起来,眼中迸发光彩。
是苏羽行。
先前虽然知府衙门着火这么一闹,对于流嫣偷税漏税之事依然无法定论,但是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证据证明,而此刻,这个证据便是苏羽行。
流嫣紧握着拳头,眼中也有些高兴,但是却隐隐有一丝忧虑,现在,他当真是谁都不敢相信了。
吴罡眉头轻蹙,没有想到,流熏命这么好?莫非连老天都在帮他?
不过,事已至此,吴罡也不能不让苏羽行上殿,毕竟流嫣还有一条罪状,若是定案,流嫣也是狡辩不得的。
“带上来。”吴刚大手一挥。
片刻,苏羽行上殿,昏迷多日,今日药效已过,但此刻,苏羽行仍旧身体状态不佳,脸色苍白。
玲珑阁内,仟珏仟柔两姐妹看着苏羽灵,此刻,她应该尚在昏迷,并没有在派人手过去看管、
而盘算着时间,这个时候苏羽行正好醒转,他的身边没有派人,但暗中却有萧恒的人。
他只是想看看苏羽行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若是他醒转,走下楼,自然有玲珑阁内的侍女侍从告知一切,他若是直接前来刑部自会无恙,若是他转身拉着苏羽灵跑了,亦或是与何人碰头,萧恒的人,自然会直接动手。
看到苏羽行前来,萧恒微微点了点头,还好,还有一人,流嫣没有看错。
苏羽行走上大殿,看了看站在一侧,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的流嫣,眼中带着一丝不忍,然而四目相对后,苏羽行径自跪下道:“禀报主司大人,在下乃是玲珑阁主管财务的管家苏羽行,今日前来为阁主申辩冤屈,阁主流熏并未偷逃赋税,在下可以证明,玲珑阁自开办至今,所有账务往来,皆是在下管理。”
苏羽行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谈吐举止都带着一丝儒雅之气,兼之在玲珑阁管事以来,一直谨慎本分,一身儒雅的气质也越发的升华,此刻一番话说出,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吴罡早已经重新坐回椅子上,他觉得今日发生的事,让他有些慌了,忘了他身为刑部主司应该是雷打不动的。
吴罡看了看殿下不卑不亢的苏羽行,询问道:“你如何证明?单单是说是无法证明的。“
不是吴罡故意刁难,而是此事,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流嫣偷逃赋税一案,无法定案,只能从旁处下手,而此刻,皇帝在后面听着,他作为主司,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就随意了解此案,所以他现在,也十分发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