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以开口讲话了?”百里瑾眉头轻佻,若是如此,当真是个好消息。
百里瑾从暗夜口中得知,那一日遭袭,几个孩子在她眼前无辜枉死着实刺激到了她,以至于她嗓子撕裂,无法说出话来,没扯动一下,都会痛苦万分,嫣红的血顺着嘴角流淌,每每想到这,百里瑾便恨的不能自已。
“只是说了一个字,但还是不错了。“小斯也是叹了口气。
百里瑾点了点头,随即不在打扰几人忙碌,转身上了三楼的包厢,在楼梯的拐角处,碰见了萧恒,萧恒看着他,似乎等待多时了。
见此,百里瑾微微拱手,随即竟是点头,行了一礼。
萧恒对于此并没有丝毫的惊讶,他知道,百里瑾定是因其救了老夫人而表示感激,虽然,这是曾经他一直想要的,但是,现在,看着还在昏迷的流熏,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你的一个承诺。”萧恒淡淡开口。
百里瑾抬头,随即点了点头,“自然给你。”
二人都是极其精明之人,以百里瑾的手段,时间一长,如何会打探不出萧恒之所以滞留大雍是为何,萧恒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想要的承诺,百里瑾自会允他。
“当日,若非执意如此,流熏不会被害成这样。”萧恒淡淡的说着,君子坦荡荡,既然做了,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他相信,即便他不说,百里瑾也是知晓的。
若他与秋歌倾全力相助,流嫣断不会如此模样,可能,从一开始,有些事,便不会发生,是他们,故意隐瞒,甚至推波助澜,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牺牲了流熏。
“你是大齐太子,你的选择没有错,让我惊讶的,是你后来的选择,你能如此,让我感到高兴,所以我相助你,我也替流熏感到高兴,至少,他没有真的看错你。”百里瑾何其精明,有些事,无需细想,便会得知。
正是因为,明白,理解,才会对萧恒表示感谢。
这样倾全力的救流熏,对他没有一丝好处,一个弄不好,不只是在大齐,在大雍也是满盘皆输,此刻,还没有到皇上知晓他身份的时候,过早捅破了天,对他来说,就是必死之路,但即便如此,他在这条路上,却还是为他,为流熏挣得了一条生路,这,是很不易的。
萧恒点了点头,没有否认,片刻,笑笑道:“进去吧,看看她。”
自知道流熏是女子后,萧恒便已明白,从前秋歌待流熏言听必从是为何,知晓百里瑾对待流熏矛盾的心情,他也是一丝轻笑,看来,日后,他二人避免不了的要有一番争斗了。
百里瑾也是点了点头,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包厢外,推门而入。
仟珏守候在身侧,见二人进来,欠身行了个礼,便径自退下了。
门才一关上,流嫣便支支吾吾的开口,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
百里瑾一个箭步冲到近前,附在她身前,细细聆听,流嫣支支吾吾的唤道:“风……”
“风?”百里瑾一怔。
“什么风?”百里瑾询问,一只手竟是握住了流熏的手,入手有些滑腻,有些冰凉。
“风……筝……我……的风……筝……”流熏喃喃自语,嗓子的伤似乎没有完全好,她说的话,还断断续续的连不成一段话,但饶是如此,也足够百里瑾心惊的了。
百里瑾猛的握紧了流熏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紧闭的眼,还有轻轻抿起的唇,心中却像是被一颗石头堵住了,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风筝。”百里瑾喃喃道。
他来的时候,还在看呢,你说的,可是那个风筝?我为你做的。
百里瑾微微收敛心绪,不想让萧恒看出什么来,索性,他背对着萧恒,将眼中异样的情绪全部收起,他缓缓起身,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萧恒亦坐在一侧,二人皆是沉默着。
盘算着时间,今日已经是第五日,流熏也是该醒转了。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流熏的手微乎其微的动了动,二人皆是一惊,急忙看向流熏,下一刻,流熏紧闭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才一睁开,便又闭上,似乎有些不适应阳光。
二人也不敢催促,只让流嫣一点一点,缓缓适应了,在睁开眼眸。
流嫣将房间内看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定格在二人身上。
莞尔一笑,脸色虽然依旧苍白没有血色,但却极其温婉,一个笑容,便融化了人的心。
“你醒了?”百里瑾怔怔的问道。
流嫣点了点头,现在她说话还是有些不便,所以能用动作代替的,他还是不想多说话。
萧恒上前一步,将手搭在流嫣的手腕上,仔细的听了听脉象,流嫣也没有出声,便一直低头看着他,半响,萧恒将手收回,轻声道:“没什么大碍了,在修养几日就好,嗓子上也不必在施针了,你自己要锻炼着说话,不能因为难受,便不开口。”
听的此话,流嫣乖巧的点了点头,昏迷的这几日,他也是偶尔有醒过来的时候,只是,却不想睁眼,就那么一直迷迷糊糊的昏睡着,期间,也是听到仟珏仟柔二人之间偶然谈起的事。
知道了他自入狱后玲珑阁内发生的事,萧恒与秋歌萧予等人的所作所为,虽然只知道了个大概,但却已经足够了。
每当他偷偷醒过来的时候,便在想,秋歌与萧恒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自己太过珍视与他二人的友谊,所以才承受不了任意一点的背叛,本以为日后无法面对,谁知,今日醒转过后,相视一笑,有些事,有些人,还是不曾改变的。
百里瑾眼神黝黑,仿若无底洞,看着萧恒,似乎要将他吸进去,那眼中带着一丝霸道的挑衅之意,萧恒不禁轻笑,看来,百里瑾是有些在意他与流嫣之间的感情了,还当真是霸道之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