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嫣本想着与柔刚宇客套两句,毕竟此事虽是皇帝做主,他办事,但毕竟调遣的是柔刚宇手下的禁军,可谁知,柔刚宇根本就没有来,流嫣看了看眼前站立的笔直,面容肃立的五百禁军,点了点头,十分满意,这样一只队伍走在京都的大街上,必然是十分轰动的。
五百禁军心中也不是个滋味,不说前往尼姑庵去接一个妃子,便是在宫门口被一个女子调遣,也着实有些跌了脸面,也怪不得柔刚宇不出现,一个女子而已,若非皇帝开口,他们哪一个会将什么狗屁的郡主放在眼中,便是真正的公主来了,一句女子不得参政,分分钟就能让他们没了脾气,可是,流嫣却是个实打实的朝廷命官,此次作为钦差大臣,前往静云庵接宫嫔回宫,这是圣上的旨意,他们也是无法。
他们心中作何想,流嫣自然是猜得到,不过流嫣并不在意,他们不将流嫣放在眼<中不要紧,但他们现在还必须要听流嫣的指挥,这便是命令。
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他们只能俯首。
“两百名禁军随本官前往静云庵接驾任嫔,剩余三百人在闹市巡逻,以烟火为信号,闹市街口集合,一同回宫。”流嫣轻声说着,虽是女子,此刻的语气也是不愠不火,但就是带着一股子天生的气势,禁军心中虽然有不快,但也是没有办法。
禁军没有应声,一个个面容肃立,不苟言笑。
流嫣斜睨着众人,突然莞尔一笑,笑意明媚动人,身着朝服,却有这么娟美秀丽的容貌,清新淡雅的气质,微微一笑间,带着颠倒众生的迷人劲儿,五百禁军毕竟都是血气方刚傲气冲天的男子,此刻,竟是不由得心跳加速,脸也有些红了,不过索性,如今天色还没有大亮,他们的脸色朦朦胧胧的,也叫人看不真切。
可即便在朦胧的氛围下,流嫣的笑意却仍旧如一股炙热的火光,惊艳了众人。
可是下一刻,流嫣脸上笑意不减半分,樱桃小口之中吐露出的话语却格外让人心惊,流嫣慢条斯理的说着:“本官知道,在你们心里觉得听命于一个女子有些跌了你们的身份,可惜,你们要知道,本官是朝廷三品命官,也是本朝第一个登朝听政的女官,如今奉圣上旨意前往静云庵接任嫔娘娘回宫,此乃皇命,你们若是觉得做不来这差事,本官也不勉强,现在离辰时还尚有一段时间,本官可以禀了皇上,让襄王出兵。“
流嫣似乎毫不在意,转身便欲离开,张福海在身后不免有些急了,这些禁军何曾被人如此对待,到哪里不是横着走的,便是因为他们自命是皇家军,守卫皇室安危,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般利刃,走到哪里,也必然让人高看一眼。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一时糊涂,竟是皇帝的旨意也没有遵守,却要让在京都外屯守的襄王军出兵,此事,若当真禀了皇上,必然引起圣上大怒。
襄王军之所以能够屯守京都外,不过是因为皇后寿诞,大齐大燕两国来使者朝贺,京都内早已经入铜墙铁壁一般,但京都之外,也还要有人接应,而这个兵马也不过三千人,皇帝也是不放心襄王,这人马若是多了,可就威胁到了皇城的安危。
而这个时候,襄王军是绝对不能出现在京都的,不然,被大齐大燕的探子得知了,还如何起到震慑作用,日后还如何能做到出其不意?
柔刚宇没来,此刻这些禁军皆由柔刚宇手下的副将牟离统领,先前他没有出列,甚至没有对流嫣行礼,这已经是大不敬,但此刻,在容不得他恣意妄为,他到底是小瞧了这个女子,能做到三品女官的位置,自然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牟离急忙拱手唤道:“大人请留步,先前是牟离无礼,望大人见谅,今日必然听凭大人差遣,完成圣上旨意。”
流嫣已经走了好几步,心中也是敲着鼓,毕竟是第一次与这些禁军打交道,若是一个弄不好,当真闹翻了,也是个麻烦事。
而张福海听得牟离的话,急忙一路小跑的追上流嫣,生怕这个活祖宗真的一时任性回了皇上,眼看着就要到辰时了,不然要误事的。
圣上一旦怪罪下来,他们如何能承受得起。
眼看着张福海到了近前,低声拱手道:“流大人,别与他们这些粗人一般见识,还是办好了差事要紧啊。”
听的此话,流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张福海,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小声道:“我没打算走的,放心。”
闻言,张福海一张脸一时之间怔住了,看向流嫣的目光之中也多了一丝旁的意味,心中不由得喃喃道,怪不得这个郡主跟文颜跟公主关系要好,都是一路货色啊!太月复黑了!
心眼一个比一个多,张福海突然觉得他日后的美好生活就要没了指望了,文颜就要远嫁,可走了一个文颜,又来了一个流熏,他还真是难。
看着张福海吃瘪的样子,流嫣心情格外好,回过身看着低下头拱手抱拳的牟离,流嫣微微点头,她也不能太过分了,小小的唬一唬也就是了,不然真个耽误了差事,她也没办法交差。
但若不好好的吓唬他们一番,今日的事他们定是不会好好配合的。
流嫣站在原地,朝着牟离道:“先前本官如何安排,可还记得?”
听的此话,牟离一怔,随即拱手道:“二百禁军与大人前往静云庵,其余三百人在闹市街巡逻,以烟火为信号,闹市街口集合,一同回宫。”
牟离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心中也是暗呼倒霉,怎么就碰上一个这样的主?
但现在也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流嫣点了点头:“能办好吗?”。流嫣的声音如弱柳扶风,格外婉转恬淡,而反观那些禁军则齐齐应声道:“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