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终于叫我抓到那个探子了!”三皇子一身盔甲带着水汽冲进了营帐,魏初一扬眉,“哦,带进来瞧瞧。”
这几天魏初总觉得被人窥伺,但身边的人总查不出什么来,她问了小诺,小诺也模模糊糊地说应该有探子出没,这不,果然抓到人了。
“带进来!”三皇子朝外头一吼,一个一身粗布麻衣相貌普通的年轻男子就被官兵押了进来,嘴里还在喊他是冤枉的。
魏初打量了这人两眼,长得还真是普普通通的,眼里透着惶恐与普通老百姓的懦弱,如果不是魏初习武之后感官格外敏锐,都察觉不到此人眼里一闪而过的精明。
她刚想说话,小诺突然疯狂大叫起来:是无殊大人,他身上有无殊大人的气息!
魏初的心也随着这句话狂跳起来,猛然战气,几乎掀翻了身后的椅子,你说什么,`.``赵无殊?
她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人,惊喜来得太快,她脑子有点懵。
额,不是无殊大人本人,我是说要么这人是无殊大人派来的,要么就见过无殊大人。
哦……原来是这样。
白高兴一场。
不过这个消息也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来到漓州这么多天,对于寻找赵无殊一直茫然毫无头绪,现在终于来点线索了。
“大哥?”三皇子被她弄得吓了一跳。
“没事。”魏初又慢慢坐下去,眼睛还是紧紧盯着这探子,这人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又手足无措,还以为自己的伪装被看穿了,直冒冷汗,三皇子铿然拔出了刀:“大哥,是不是这人有问题?”
魏初挥挥手:“老三,收起你的刀,别吓着我们的客人。”又道,“给他松绑,看座。”
“大哥?”三皇子等人被她弄得一头雾水,魏初笑道:“你是南刘那边派来的吧?”
探子大惊,刚想继续喊冤枉,魏初又说,“不用急着否定,本王对南刘没有敌意,也希望南刘不要视本王为敌人,我放你回去,此间所见所闻你尽可以向你的主子汇报,只是也替我带个口信,漓州与南刘完全可以成为互利互惠的朋友,而不是互相刺探互相提防的敌人,这世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你说是不是?”
探子被魏初的态度和这句话给弄懵了,但这会儿在伪装也无用,探子抱拳不卑不亢道:“多谢漓王不杀,漓王的话,我会带给主子。”
魏初其实有心问一句你主子是谁,小诺只能探出这人身上有赵无殊的气息以及是南刘那边来的,其他就不清楚了。
不过她忍住了,反正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百多年都熬过来了,这点时间她还是等得起的。
她上下看看气势大变沉稳不迫的探子:“你家主子倒是看得起我,把这么优秀的探子派出来,在我将漓州治理得如同铁桶一般的时候,还能模到我身边。”
“但还是被漓王给识破了。”
魏初淡淡颔首:“去吧,老三,派人送他出漓州,不地为难。”
三皇子憋着一肚子话也只能先去安排,完了回转过来问:“大哥,你这么知道那人是南刘的。”
“模到我附近,你们还加强戒备好几天才抓住,这么优秀的探子绝对是经过严格培训的,这里又靠近南刘,不是南刘的人还是哪里的人?”
魏初说得理直气壮,三皇子无法反驳:“那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放回去?”
“你想和南刘开战吗?你觉得这时候我们和南刘闹出矛盾,朝廷会保我们,甚至派军支援我们吗?”。
三皇子嚅嚅。
魏初叹气道:“朝廷就等着我治不了漓州,派军暴力镇压呢,其实那些人哪里是想镇压漓州的‘暴民’?他们是想光明正大对南刘用兵呢,我打赌,一旦我们这里传出和南刘起了纷争,朝廷将立即发难,而我们也将是头一个被牺牲掉的。”
三皇子大惊:“怎么会这样?我们好歹是两个皇子,大哥你都封了王。”
“你觉得京中所有人都希望我们回去吗?”。
“对,老二恨不得我即刻死了,就没人跟他争那个位置了。”而最近大哥声名鹊起,也重新成为了老二的目标。
魏初给他分析道:“我们出了京,在没有做出一番成绩之前,京城是靠不住的,朝廷也是靠不住的,只有我们在漓州站住了脚跟,有了自己的大本营,才算有了说话的份量和自保的能力,在此之前,大唐和南刘都不会太将我们放在眼里,所以唯一的要务就是稳,南刘,绝对不能得罪。”
“怎么?觉得憋屈啊?”魏初笑道,“其实我们也没有示弱不是吗?南刘的密探被我们抓出来,而且看出他的背景,这是我们的能力,而客客气气又不容置疑地遣送回去,这种态度,你觉得代表着什么?”
“什么?”三皇子傻愣愣的问。
“是气度,是胸襟,是自信。”魏初跟教孩子一样,“老三,你不要觉得打打杀杀就很豪迈,刚才一刀斩了那密探,是很爽,把人头颅送给南刘是很打脸,但完了之后呢?除了招致南刘的震怒还有什么,除了给人鲁莽凶残无脑的印象,还有什么?反而完好无损地把人送回去,带给南刘那边的震撼才是最大的。”
和魏初想的一样,那密探回去之后,跪在大殿之中禀报漓州一应见闻,南刘王沉默片刻哈哈大笑:“你说那大唐的漓王一语道破你的身份,还让你带话说愿意做南刘的朋友而非敌人?有趣,有趣,这么了不得的年轻人好多年没见过了。”
南刘王难得夸一回人,一夸就是一句“了不得”,殿中被留下来的重臣和几位公子纷纷侧目。
南刘四公子今年才十三岁,生得粉雕玉琢,不平地道:“那唐如意也太猖狂了,大唐朝廷我们南刘都不放在眼里,一个重灾之后百废待兴的漓州有什么资格做我南刘之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