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绯低泣道,“奴婢真的没有偷盗东西,那些……那些都是叶姑娘送给奴婢的。”
阳春诧异,记得元牧笙救叶晚清回来那晚,是她为叶晚清更衣的。叶晚清肩上确实还挂着一个包袱。但她想着擅自打开人家的东西不怎么好,也就没看里面放了什么。原来叶晚清还身怀着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叶晚清低头道,“这些是我赏给她的,多谢春绯照顾我的。”
元帝仪捡起一条珍珠链子,手指模过一颗颗圆润的珍珠,拨着玩道,“叶姑娘觉得她服侍得好,赏个镯子就已经是很大方了,怎么还送这么多。你跟我说无家可归,可我看这些东西变卖了应该也足够你在皇都生活一阵子了,怎么反倒要留在这寄人篱下呢。”
叶晚清道,“身上的钱银虽说足够我衣食无忧,但我一个单身的女子,又是有身孕。我不晓得如何生活。
元帝仪挑挑眉,“叶姑娘不想说,我也不会强迫。春绯,你呢?有没有话跟我说?”
她也就是问一问,料定春绯是不会跟她实话。
那日见到春绯发上的簪子不便宜,她就已经觉得奇怪了。春绯贴身照顾叶晚清,叶晚清做什么她不可能全然不知,不是共犯也是知情不报的。
所以白日她才让白雪故意到牧笙面前夸大她的病情,让春绯以为事情要闹大惊动皇上,若是元帝仪有不测,一旦彻查,查出她来她也要陪葬。
估计也是慌乱了,才会到叶晚清那闹。叶晚清迫不得已,只能来查个究竟,免得春绯自乱阵脚供她出来。
毒害朝廷命官可不是小罪,一切都是猜测,她手里没有证据,春绯若是不认,她也不能奈她如何,但若是认了,可能就是个死罪。
春绯不敢说话。
元帝仪把珍珠项链扔到春绯面前,“叶姑娘刚才来跟我说想换个丫鬟伺候,她没有明着说是为什么,但我听得出来她话里意思你举止不怎么检点。我本来以为她是暗指你偷盗,不过既然证明这些首饰都是叶姑娘送的,你手脚没有不干净那也就算了。”
春绯瞪向叶晚清,以为她是要过河拆桥,怕她揭穿她的秘密,就来阴的背后要害她。
叶晚清察觉到元帝仪要使离间计,赶紧摇头想澄清。“我……”
元帝仪截断了她的话,“叶姑娘放心。我对下人想来宽容,也知你心善,刚才才会欲言又止,我也不追问春绯到底是哪里不检点,免得她不好做人。”
春绯哭道,“小姐,奴婢从来没做过什么不检点的事。”
元帝仪看向叶晚清是一脸的信任,无中生有的说道,“叶姑娘这样心善的人难道还会诬赖你么,她说你不检点,那你就肯定有不检点的地方。叶姑娘说得对,牧笙才刚考中了状元,府里的人要是行为不端正,可是会影响到他的名声影响到皇上对他的看法和他的仕途的。你是买断了进来做丫鬟的,我还可以处置你的去处。就送到郊外的庵堂出家吧。”
春绯瞠目,听到自己下半辈子可能要常伴青灯古佛做尼姑,哪里肯呢。她朝着叶晚清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帮你这么多,你说会想办法让我嫁给大人,结果却是害我要让我去做尼姑么,你也不怕报应么!”
元帝仪云淡风轻道,“都要做出家人的人了,怎么还能口出恶言呢。佛祖听了可是会不高兴的。白雪,把她拉下去把她舌头割了吧,免得再出秽语。”
春绯不敢置信,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抬头看着元帝仪,元帝仪正微微笑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小……小姐。”春绯舌头打结了那般,老半天了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元帝仪有些不耐烦了,“白雪,我刚才说的清楚么,阳春没听明白,你听明白了么。”
白雪福了福身,“奴婢听清楚了,马上去办。”
平乐拿出嘴里的果子,骂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元帝仪好笑,“你以前做公主的时候,在皇宫里不是一不顺心就拿那些宫女太监出气,断手断脚打人板子,你没做过?”
平乐哑口无言。
她还是公主作威作福的时候,只要有宫女服侍得不周到,甚至是那一日只是因为她心情不好,谁遇上就算谁倒霉,宫女太监被拖下去赏板子那是常有的事。
白雪把春绯拉了下去,没一会儿就满手血腥的回来了。拿着一个木盘,盘子上放着一条血淋淋的舌头,平乐歪过头去吐,她好像自从踏进元府,吐就是常有的事。
叶晚清克制不住颤抖,突然觉得肚子刺痛,低头看,裙上见血动胎气了。
平乐吓到了,“她流血了。”
叶晚清忍着疼,上前哀求元帝仪道,“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元帝仪手搁在扶手上,斜着身子坐着,冷淡的笑道,“叶姑娘不是也懂医术么,你可以自救,不必求我。”
叶晚清心里有数,她身子太虚弱她懂的那点皮毛根本救不了这孩子,只能求医术高明的元帝仪,“元姑娘,我求求你。你要我做牛做马都行。”
她在鱼里下毒的时候,倒是没顾及过其他人的命,现在倒是怜惜自己的孩子的命了。“我和你非亲非故的,我又不晓得你的底细,你的孩子若是江洋大盗或是什么杀人犯的孩子……”
平乐道,“就算是杀人犯的孩子也是一条命。”
元帝仪道,“才几天呢,你也变得太快了吧。你不是还口口声声骂她狐狸精,不管她是不是有身孕都嚷着要把她赶出去么。”
她那时在气头上,脑子里头是想着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要跟她抢牧笙,她一无所有了,不能再没有牧笙。哪里还想得起其他。但现在看到叶晚清这样,心里觉得她可怜。“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你不救,我去找牧笙,牧笙不会见死不救的。”
白雪将平乐拦住不许她出去。
叶晚清知道元帝仪这么说,不过是要逼她说出身份来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