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昀点点头。
如今那边已经起兵造反了,再无任何顾忌,而且这年节之际,官府衙门都放假了,正常情况下谁还管事?平时这时候,各归各家过年,一般也没什么人闹事。
再过些天,等岭南造反的消息一传出,这江南东道整个局势都会动(dong)荡起来,治安更是一片混乱。
他们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弱质少女,被那群匪徒追上,结局如何,简直毫无悬念!
他们可不认为,之前的那位大哥虽然将匪徒引走,就能让他们安全!
那位大哥最多能为他们争取半天的时间。
那群匪徒中,那匪首尤其厉害,他们发现那人不是羊昀和秦暖后,必定会折回寻找路上的蛛丝马迹,那么就会找到这条小河,寻到他们马车的痕迹。
而且那些匪徒人多,现在又没有了顾忌,找到他们只是迟早的事情。
羊昀道:“他们要找到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一天半天的肯定还跟不上我们!我们到下一个县城之后,改换装束,再去官驿取三匹快马,再就昼夜不息直奔临安,到了临安便可缓一口气!”
那汉子摇摇头,“少史这是往好处想,方能如此迅捷!恐怕那群人此时已经顺着我们的路在追了!那个领头的尤其厉害!”
“而且,这边的官府并不知道岭南造反,他们也不肯信,之前,岭南那边北上的关口早就防查得极严,就是怕有风声走漏,我们在岭南打探消息的兄弟好不容易从韶州那边出了岭南范围,立即赶到虔州府衙报了信息,因为不好泄露身份,只说是自己是在岭南的商人,无意中发现此事,结果,被斥为妖言惑众,犯上污蔑,差点被虔州刺史给抓了起来,虽然逃月兑了,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被岭南那边的细作给发现,于是一路追杀过来!”
说到此事,这汉子极其愤恨,若不是那刺史糊涂武断,也不至于那些兄弟就白白被杀了!
羊昀叹了口气:“承平已久,这些人只顾享乐,那里会居安思危!”
那汉子啐了一口:“虔州与岭南隔得近,指不定都已经和那边勾结起来了,便是知道也当不知道!”
这种可能不能说没有……
所以这汉子认为羊昀想得太乐观,去驿站取马匹,是不太可能的!
羊昀笑了笑,月兑下靴子,在靴子底鼓捣了一阵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块小铜牌,拿给那汉子看。
那汉子一看,不由笑了起来,是岭南道广州刺史府衙门的传符,拿着这个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冒充送公文去京城的信使,在驿站要马换马!
秦暖忍不住问道:“这个怎么弄到手的?”
那汉子哈哈一笑:“必定是自己人做的!”
若问为什么用广州府衙的,只怕是因为广州府极远罢!
那汉子笑了一笑,“少史既有准备,倒是有多些胜算!不过我们还是分开走稳妥些,马车到前面有城镇的地方,寻个无人之处你们悄悄下车,我依旧赶着马车继续向南,让他们跟着我走!”
羊昀沉默不语。
他方才听那汉子说不容易走到扬州,便知道他会做这样的打算,所以才提出了一个直接赶路的方案。
他已经看着一个人从容地去赴死了,如今又要看着这一个也去做同样的事情,终究是不忍的。
秦暖更是不愿意看着这人也去以身引狼,说道:“我们一路不停,跑快些,见到驿站就换马,最多明天夜里就可以到临安!”
那汉子摇摇头,“虽说如此,但不够稳妥,我们如今是马车,等到下一个县城,还得大半天时间,他们若是赶得快,有可能在我们找到驿站前就追上我们!”
随后他嘿然一笑:“我们做惯这一行了,月兑身逃命的本身还是有的!我只是把马车赶远一些,引他们绕弯子,又不是要和他们拼命!少史和仙姑不必担心,倒是你们二位,是他们不惜代价必得之人!若真被追上,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可不能因小失大!”
羊昀和秦暖一时间都沉默起来,抬眼看那汉子,长相极其普通,外在形容就是一个邋遢的村夫,黄橙橙的火光映照下,笑容也看起来极是憨厚。
可是面对生死却豁达得如同说明天的天气如何一般,毫不在意……
——*——*——*——*——
加拼音的词,不是因为生涩,不是因为不好读,而是因为会被屏蔽
我的天啊——动(dong)乱这个词难道含蓄地表达了什么意思吗?
我没想出来,不知道有无智商高的小伙伴能给咱解个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