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儿极是愤慨:“一定是宋家的那些坏蛋从中作梗,不然皇帝陛下怎么知道羊少史是那刺史的侄儿!哼!这些黑心烂肝的家伙!”
这乃是朝廷的法制如此,和皇帝陛下知不知道没有关系,不过秦暖并不打算同义愤填膺的茉莉儿解释。
而且,秦暖决心:关于泗州决堤是否人为的事情,也绝不同羊昀说,这辈子都不同羊昀说。
回到家中,李琨极是高兴,立刻要人早点准备晚饭,留了秦暖吃完晚饭再回王府,又问了秦氏母子的情况,得知李康如今每天上午跟着王府侍卫练武,下午读书写字,越发开心起来。
秦暖撇嘴,道:“好叫阿爷知道,如今你那嫡长女可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端庄娴雅得不得了,说话又文雅又体贴人,同以前在咱们这家里比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李琨呵呵笑了笑,讪讪道:“她虽然对你和你母亲不好,可是这么些年来,她也实在吃了许多苦,有一次还差点被恶汉给抢了去!唉~你也别同她计较太多,她也就是嘴巴难听些,要真做什么她也做不出来!”
秦暖道:“我就是生气她为什么总像是我和我娘害她受苦似得!她受了苦,别人没有受苦,就是对不起她么!”
李琨又是讪笑,“算啦,过不了两年,你们都出嫁了,少见面不就得啦!”
其实秦暖发愁的就是李晴怡如何嫁出去!
如今秦暖已经和羊昀订了婚,李晴怡就暗戳戳地在心中攀比着,一定要嫁个比羊昀还要优秀的郎君!
这一点,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秦暖不相信李琨不知道。
果然,李琨说完这句话,脸上便泛起了愁,他也想到这事儿了。
李琨想了一会儿,道:“阿暖,你看丁侍卫怎么样?我觉着他还不错,人又是极聪明的,说话又风趣,你姐姐虽然脾气差一点儿,可是丁侍卫必定能降住她的,两人过日子必定和美!”
丁银?
李琨这一句话,将秦暖吓得一哆嗦,险些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
李琨看到秦暖的反应,纳闷道:“怎么了?”
秦暖四处一望,深怕那个神出鬼没的货会突然从哪里蹦出来……
然后沉声对李琨道:“阿爷千万千万不要起这个念头,不然会出人命的!你今天对我说过就罢了!再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当你从来没有说过这话!”
李琨立时被秦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给吓着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啦?难道丁侍卫有什么不妥”
秦暖叹口气,“这不是谁妥不妥的问题!这事儿太复杂,我也不能说!您千万别要有这个念头就是!”
李琨不明觉厉,不过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点了头,“好,我再不说了!”
秦暖这次彻底被李琨的奇葩念头给吓着了,吃完饭后,离开之际,又特特叮嘱李琨道:“阿爷,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知会我一声,千万别自作主张!”
李琨倒不是个古板的人,立刻从善如流地点头答应。
走出家门,秦暖长长舒了一口气,幸亏今天回家来一趟,不然万一李琨将此念头付诸实践的话,不知道会惹出怎样荒谬的乱子来!
谁知道丁银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会做出怎样奇葩的事来?
秦暖走到马车旁,正要上车忽地就听到了丁银的声音:“小暖啊~丁叔来接你了!”
秦暖当即脚步一滑,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幸亏扶住了马车车厢,才稳住身形。
秦暖一回头,看见丁银笑嘻嘻地从前面走过来,嘴里还念念叨叨:“怎么了?小娘子家家的,怎么这样不小心?要是碰着脸了怎么办?”
秦暖擦擦额上的汗,问道:“你怎么来了?”
“郡主叫我来接你回府!”
李猗叫丁银来接她?
秦暖立刻警觉地四下张望,难道又有南面的匪徒来要劫持她?
秦暖这样子成功地将丁银逗笑了,他哈哈笑道:“别紧张!也就是如今不算很太平,我闲着也是闲着,郡主就叫我来一趟!”
原来是这样!
可是这两下子,已经叫秦暖的衣裳都汗湿了。
秦暖松口气,正要抬步上车,丁银却忽然叫住她道:“等等!”
秦暖回头:“又怎么了?”
“小丫头,你怎么很心虚的样子?”丁银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地盯住她。
秦暖背上一僵,正要抵赖,李琨的声音如天籁般传了过来:“啊呀——这不是丁郎君么?”
丁银回头同李琨打招呼,“哈,李老哥!”
李琨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好久不见丁郎君,来喝一杯?”
丁银笑呵呵地回绝道:“下次,今天奉命接你家小暖娘子回府!”
李琨见李猗这样看重秦暖,极是高兴,又拉着丁银热情洋溢地吹捧了一番,才放开他。
等丁银同李琨说完话后,秦暖早已坐进了马车。
马车哒啦哒啦地地行驶着,秦暖心中满是庆幸,庆幸自己恰好回家一趟,庆幸丁银追问时被李琨拉走了注意力。
然,丁银幽森森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小丫头,你给我老实说,刚才做了什么亏心事?”
秦暖惊了一跳,幸而马车内是个封闭的环境,丁银看不到。
秦暖吸口气,用了恼怒的声音道:“谁做亏心事了!你自个儿心里不怀好意,便看着谁都不怀好意的样子!”
“嘿嘿,一个乖乖的小娘子如今也学会说谎话了!我自然查得出来的!”
秦暖心中虽然忐忑,嘴里却毫不怯阵地用力哼了一声,好叫车外的丁银听见。
丁银“嘿”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回到王府,秦暖也不顾天已黑了,就急急去见李猗,将今天羊昀叮嘱的事情转告李猗。
李猗坐在王府后花园的水榭中纳凉,她摇着纨扇,听秦暖急急汇报完城外赈灾发生的事情和羊昀的提醒,笑了笑,柔声道:“乖~看你热的这一头汗,先喝碗酸梅汤!”
秦暖接过侍女端过来的放了冰块的酸梅汤,一面喝,一面去看李猗。
李猗看她喝个汤也喝得这样揪心,拿扇子拍了一下秦暖的头,道:“你还真是爱操心的命!”
秦暖:“……”
难道这件事不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吗?
奸细,霉粮,灾民,这哪一件事都是会出大乱子的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