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见丁银这样意有所指,满满的一副“你懂的”模样,越发奇怪了,问道:“我一直在家照顾我家阿爷,怎么会知道那阮家二货受到什么刺激了?”
丁银长眉一挑,依旧是意味深长的语气:“那以后可以就要小心了!”
这家伙故作神秘的样子,秦暖不由有些烦了:“我小心什么!”
丁银叹口气道:“你竟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啧啧,想不到读书人阴起人来,竟然这样厉害!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不然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秦暖还是不明白,忍不住问道:“谁阴人?”
丁银“啧啧”两声,道:“还有谁?自然是你家那位谦谦君子啊!”
羊昀?
羊昀怎么会去阴人?
秦暖道:“你是说,那阮家二货因为跟子曜打架打输了,所以才受刺激要娶严世兰?”
丁银摇头,“哪里只是打架这么简单?你还真信!”
秦暖撇嘴:“傻子的心思你怎么猜得到?”
丁银嗤笑:“我自然猜不到,可你家那位君子却会猜得很!”
然后他压低声音,用极是神秘的语气道:“要不然,他没事怎么就和那二货迎面撞上了?他没事干嘛去同一个二货计较,主动招惹二货干嘛?还有,他将那二货摁在地上,嘴里骂得倒是冠冕堂皇,可我明明看见他低下头去低声地朝那二货说了些话,可惜别人听不到!我猜肯定是戳心窝子的话,不然那二货不会疯成那样儿!”
可惜,秦暖的心思丁银也猜不到!
秦暖听到丁银的话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羊昀说了什么刺激二货的话,她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是:“丁银,你丫的居然跟踪我家阿昀!”
于是,正在得意洋洋地显摆的丁银就看见眼前的小丫头竖起了眉毛,恼怒地指责他道:“你竟然偷偷跟踪子曜!”
丁银:“……”
丁银凌乱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谁跟踪他了!”
“你若没有跟踪,怎么就在旁边看得那样清楚?”秦暖质问道。
丁银反驳道:“我正好遇上了,就看了会儿热闹呗!”
谁信啊!
秦暖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扭头走进了李猗的书房。
丁银一口气顿时就噎在了喉咙口……
秦暖走进书房,就看见李猗摇着檀香描金折扇,浅笑盈盈,心情甚是愉悦,很显然,方才丁银和秦暖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秦暖心情却愉悦不起来,她屈身向李猗行过礼之后,就默默地坐到了自己的案前。
李猗一收折扇,问道:“阿暖,不觉得阮二郎和严世兰是极般配的天造良缘么?”
秦暖愤愤道:“自然是极般配的!”
极品小白花配二货渣男!
难怪那几天,羊昀虽然依旧跟平素一般无二,可是情绪却隐隐有点低沉。
做这样算计人的事情,同他一向的做人理念是相冲突的,特别是其中一个算计对象还是个亲戚家的小娘子!
可是他还是去做了,因为他担心严世兰以后真入了皇子府,万一以后真的得势了,就会对秦暖造成不可知的危险。
所以,他从韩玉琮那句话得到启发,干脆刺激阮家二货,让那二货起了心去娶严世兰。
反正阮二货本来就是敌人,把两个敌人合并成一个敌人要省心的多,且这两人本身就都是爱作的,这队组合凑一起,不相互消耗就不错了,能造成的威胁极为有限。
而,阮家这整个家族,迟早是要被李猗打压下去的,至于会被打压成什么样儿则很难说……严世兰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严家来说,现在大概是很满意这亲事的,毕竟阮家承爵的嫡长房,就唯二的两个儿子,阮家这位二公子就目前来看,身世远远高过已经没落到底的羊家。
羊家长房,从羊太傅被贬斥后就开始没落,长子早亡,前不久做刺史的二儿子也被砍头了,一家子被流放!就孤零零剩羊昀一个长孙,还是陛下开恩,才没连带着流放。
李猗看秦暖沉默,微微一笑,“听说,他们的婚事大概定在十月!”
秦暖一怔,一般世家从订婚道娶亲哪有这样快的?
李猗撇嘴:“一个想早娶,一个恨嫁,自然就定得快了!据说,青云观的道长给他们选了三个良辰吉日,他们就选了最近的一个!”
说罢,她悠然摇着折扇道:“早娶早安心,难得他们这次做事这样利落,待他们成亲,我要送他们一份大大的贺礼!”
秦暖只觉得这份“大大的贺礼”从李猗嘴里说出来,似乎别有意味。
秦暖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郡主,那妙华是阮家或者韦家那边送到扬州来的人么?”
上次那位“慕容舅公”的事情,李猗没有问起,秦暖也没有主动去提起,后来因着一堆突如其来的糟心事越发丢到了脑后。
李猗眯着丹凤眼,对她道:“妙华是你那慕容舅公的徒弟!”
秦暖吃惊得差点蹦起来!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郡主抓住他们没有?”
秦暖知道,那天在茶楼发生的事情,李猗必定一清二楚。
李猗摇着扇子悠然道:“那慕容远聪明得很,你那石灰一撒出去,他就跳窗户走了,当时就出了城,走得无影无踪,跟踪他的人连他的影子都逮不住!”
“那妙华呢?”
“还在白梨观啊!”
秦暖瞪圆了眼睛:“她还敢?”
李猗道:“说妙华是慕容远的徒弟,是我们推测出来的!”
秦暖:“……”
李猗揉了揉她的头道:“你放心,我说过的,不论你外祖母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把她翻出来,也不会让别人去翻!”
“至于妙华,她前两年在京城中,同韦家的关系极为密切,如今同阮家也亲密的很,那阮家大公子,已是她的入幕之宾。”
秦暖虽然估模着妙华不是个正经人,可是听李猗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还是吃了一惊。
李猗不以为然道:“她在扬州的入幕之宾,又何止阮家大郎?不过那阮家对妙华如此上心,大概因为去年康禄山对你的一再劫掳,猜到些什么,所以也想从妙华身上多探出点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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