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气得起身就走!
丁银自知说错了话,却并不以为然,低头闷笑出声,他现在心情十分敞亮,乐呵呵地又端起酒壶给自己斟酒。
秦暖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这厮,很是怄气,于是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哪里是气愤流言呢,分明是婚前恐惧症!”
丁银被她说的一愣,抬头一脸懵然,问道:“什么症?”
秦暖转身给了他一个高冷的背影,向外间走去,这样冷的天,她巴巴地来劝慰人,结果人家高兴了,自己却郁闷而归……
秦暖觉着自己就是吃饱了撑的!
秦暖刚刚跨出里间,雅座的房门就被人敲响,同时还有店小二的声音:“大娘子,有位娘子来访,说是您的好友!”
秦暖微微一怔,便站住了,茉莉儿起身去拉开虚掩的房门。
只是,茉莉儿刚刚拉开门,一个女人就推门一步跨进,茉莉儿的鼻子都差点被门扇给撞到。
茉莉儿吓得慌忙退开两步,于是呼啦啦一群女人涌了进来,不大的房间里顿时都是人,充满了脂粉的香味。
为首的一个是严世兰。
“县主!”严世兰笑意盈盈,对秦暖道:“刚刚在楼下看到县主的马车,想着县主一定在楼上,就来看看!”
她站在秦暖面前,距离很近,目光毫不掩饰地向里间只睃。
可惜,这雅座里间甚是宽敞,房间很大,客人坐的席案在房间内侧的轩窗前,她这样站在房门外,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若非秦暖正好站在里间的门口,正挡着门,她恐怕就直接闯进了里间。
秦暖不傻,一看严世兰这模样,就知道她跑来干什么!
只是不知道严世兰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看来这货一直就在寻找机会坑秦暖,且从不曾放弃。
和她一同来的还有两个姑娘,一边一个站在严世兰身侧,其中一个身材微胖,脸盘圆圆的,秦暖在前天的宴会上见过,不过叫不出名字来,也不记得是哪一家的姑娘,另外一个,长得倒是清秀,秦暖没见过。
这两位估计都是家世不显,虽然同严世兰交好,说是闺蜜,但更像是帮闲的那种存在。
三人的后面则是一群丫鬟,房间内站了三四个,还有两三个站在门外。
秦暖也不让路,冷冷道:“严大娘子,你这样急匆匆地来找我,有何事?”
严世兰娇笑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县主聊聊天么?要知道我素来仰慕县主博学多识呢!”
她看秦暖一脸的冷意,不但不生恼,反而还似乎更开心了些,娇滴滴地问D县主干嘛站在门口?不肯让我们进去坐坐么?”
秦暖嘴角一勾:“确实!因为我和你一点都不熟!”
严世兰笑道:“晴怡姐姐马上就是我表嫂了,我们怎么会不熟呢?”
她身畔的圆脸胖姑娘便哼了一声,不满道:“这样拦着门不让人进,难道是里面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看的!”
另一个五官清秀的女孩子也帮腔道:“素来听说县主最是聪慧贤淑,所以才被陛下封赏,今日一见,怎么是这样不讲理?”
秦暖冷森森地看着那个胖姑娘,也不说话,让那胖姑娘很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严世兰笑D县主这是怎么啦?你生我们的气啦?”
秦暖嗤笑一声:“严世兰,你别把人当傻子!你只要说清楚你们跑来做什么,我立刻请你们进去,再摆上一桌好席面给你们赔礼!”
严世兰微微一怔,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慌张心虚么?还要人说清楚?
严世兰毕竟脸皮厚,小嘴一噘,道:“我们不就是想同县主说说话么!县主怎么这样恼怒!”
说着,她往旁边一闪,不管不顾地就绕过秦暖的身侧,钻进了里间。
另外两个姑娘见状,也毫不客气地跟着往门内钻,倒是将秦暖挤到了一旁。
秦暖满脸讥诮地看着三人急切地闯入里间,然后瞬时呆愣在当场……
丁银最是精明不过的人,看似大喇喇,脑子比谁都转得快,有方才她们斗嘴的功夫,自然早就闪人了。
这样的酒楼二楼,对于他来说,要从房间里消失,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严世兰不就是想逮住秦暖同“郡主的未婚夫”私会么!
这样秦暖不仅仅是名声扫地,成为人人鄙夷的“贱/人”,还大大地得罪了郡主。
只是她们若是对着一个空房间,又该怎样“捉.奸”呢?
秦暖看着三人发呆,这才缓步走进里间。
然,秦暖也呆住了……
丁银竟然没离开!
她依旧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自斟自饮!
房间里还多了一个人。
黑色的丝袍,光华如流水,一样质地的黑色幅巾,裹着头,长长的幅尾批垂在肩背上,灰白色的长眉,白白的五缕长须,凤眼微阖,端坐萧肃,清峻如竹,一派仙气凛然!
这人就如从画上走下来的魏晋高士。
秦暖一眼就认出来了——暗卫头子衣缥!
她一愣之后,飞快地瞥了一眼严世兰,这下好了,把这个家伙给惊动了,谁也别想善了!
就算秦暖不计较,衣缥也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只是,衣缥怎么会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解决这种小事用得着他出场么?
秦暖可不相信,衣缥是凑巧路过,所以来客串一把“高人”……
严世兰楞了一愣之后,忽然激动起来,连忙深深行了个礼,“小女严世兰见过老先生!”又磕磕巴巴地问道:“请、请问老先生可就是王府那位文老供奉?”
秦暖忽然想起来,有传闻说王府有一位学识渊博,精研《周易》的老供奉,姓文,年过八旬,却依旧身体健旺,如老神仙一般,能观星,善卜算。
很多人都想见他一面,求得两句指点,只是这位老先生性子孤僻好静,从来都懒得见人。
没想到这个传闻附会的是衣缥这货……
这个世界还能有美好的传说了么?
秦暖暗暗吐槽了一句,好整以暇地看戏起来。
衣缥眼皮都没撩,嘴唇微微一动,吐了一个字:“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