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那可怕的东西,此时审丰毅跟君哥儿两人皆是脊背发凉,神经绷的更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兵器,而且还如此危险。
审丰毅紧贴着身后的墙面,黑沉如铁的面上有着一丝紧张,黝黑的眸子来回朝着四周打量着。
真是该死,根本看不到使用那兵器的人到底藏在哪里!
巷口那掌柜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寂静无边的黑夜里,只能听到房檐上滴下来的雨水砸到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两人顺着墙边慢慢朝后退着,都将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了握,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一片漆黑的四周。
“呼呼呼,”突然,四面八方全都传来了那恐怖的声音。
“这边!”
审丰毅拽着君哥儿,两人脚尖一点,一头便扎进了那破旧院子中堆起的硕大草堆里——
“咔嚓、咔嚓、咔嚓。”锋利刀尖的合拢声在草堆上方此起彼伏,而后便是“哗啦啦”铁索碰撞的声音。
审丰毅顺着草堆的缝隙瞧去,那些幕后操控的人这时才现身。
他们有十几个人,也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一只手拽着细长的锁链,一只手则托着那致命的武器。
又是一阵呼啸声而来,对方手中那诡异的兵器齐齐朝着草堆飞了过来。两人迅速一闪,翻滚着便躲开了。
“快进屋!”
那东西虽然厉害,可是也需要很大的空间才能施展开来,此刻也只有眼前的这座茅屋可以让他们避一避。
两人进了漆黑的屋子,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老爷,那东西是什么?样子如此怪异,属下以前从来都没见过。”君哥儿一边说着一边顺着门上宽大的缝隙瞧了瞧。
“我也没见过,不过那东西的确凶猛,看样子是专门用来取人首级的!”第二次他看的真切,那东西一套在人头上,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人的脑袋割掉。那么恐怖凶狠的东西,他以前的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都再没有任何动静,好似刚才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般。可两人都知道,那些人根本没走。他们似乎只会操纵手中那个奇特的兵器,现在只静静等他们出去才会发起进攻。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应该尽快逃离这个活牢笼才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人似乎等着急了,一直静悄悄的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顺着有些宽的门缝瞧去。果然见三个人慢慢朝着门前走了过来。
好时候,审丰毅猛地一开门,右腿一扫。三人还未来得及将手中的兵器丢出去,便被君哥儿早已蓄势待发的利剑隔断了喉咙。随后,那破旧的门板又被“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解决了三个人,外面大概还有十一个。两人都明白,刚才只是取巧才得手,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外面的人还在伺机而动,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比方才更加警觉,根本没有要上前查看的意思。
夜越来越深,雨后的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冷。破旧简陋地屋舍里不时从四面八方吹来一股股的冷风。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而且逃跑匆忙,也没带火折子,就算不出去,这样下去也会生病的。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又响起那个掌柜的声音:“你们这帮废物,这么久连两个人都杀不了,殿下找你们来有何用?来人,给我点火,将屋子点着,杀不了他们便将他们活活烧死!”
那人话音刚落,便有无数只带着火种的箭羽密密麻麻射了进来,虽说先前那一场雨让这间破屋有些潮湿,可屋里的茅草却是干的,那些火种一进来,便将大半个屋子全点着了。
一时间破屋里火光跳跃,浓烟滚滚。
“咳咳,老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君哥儿用手掩着口鼻,含糊不清的问道。这破屋虽然还能坚持一会儿,可如若再不出去,两人都要被这浓烟呛的昏过去。
审丰毅唇瓣紧抿,脸上一片森然,他耳力不弱,方才的确听到那人说了一个“殿下。”可这殿下是哪个?又是谁有如此大的权利,不用猜审丰毅便明了了,看来今夜他是非死在这里不可了。
耀儿啊耀儿,为父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
罢了罢了,光凭他谋筹的如此周密,并且找来那么凶残的武器来对付他这两点,就说明他这个爹在他心里“分量不轻”。
他突然拉起君哥儿,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君哥儿,你听好。这些人的目标是我,而且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我若不死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审丰毅自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布包塞进君哥儿怀里,而后,指着后墙上的一个小窗子说道:“这是北新的玉玺还有虎符,你拿好。新晋估计是回不去了,你逃出去后便往西走,去边关的艋城找潘老爷子,将这个带给他,记住了么?”
审丰毅的黑眸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血红,他紧紧握住君哥儿的肩头,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君哥儿不走,君哥儿死也跟老爷死在一起。”君哥儿心中悲愤,他怎么能自己逃走呢!
“君哥儿,现在老爷我命令你!我命令你将这两件东西带给潘老爷子。你告诉他,去凉州,找到北熠远,让他拿着这个起兵,逼耀儿退位,听懂了么?你,现在就走!”
“可是,老爷。”
“没有可是。耀儿毒辣善妒,心思狭隘,根本不适合做皇帝。都怪我当时报仇心切,忘了这一点,还巴望着能将他的思想扭转过来。可是我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啊!”
火越烧越大,墙上的窗户跟房梁有些已经倒塌下来。如若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你快走!”审丰毅猛地推了君哥儿一把,“你若还认我这个老爷,便将我今日所托办好!快走。”
君哥儿心下难过万分,眼睛有些湿润,他抱着怀里那沉甸甸的包袱,只朝着门前的审丰毅深深望了一眼,心下一横,头也不回地朝着那烧的掉了半面的后墙小窗上飞身撞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