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熠远原先听潘帆提起过这诡异的东西,却没想到如此厉害,神不知鬼不觉便将几个人的脑袋弄没了。
大殿里一时间乱的厉害,原本大家伙聚在一块儿的,瞬间让这些屋檐上摆弄兵器的人打散了,还伤了不少人。
那东西虽然厉害,可左不过只有十几个,乱了一阵儿被赶来的弓箭手当下便解决了。北熠远始终站在后方瞧着明黄高坐上的北熠耀。
他整这么一出,明摆着就是不想留后路,看来是抱了必死的心了。
这场闹剧总算平息,北熠耀始终冷眼旁观,任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愿离开那金銮宝座。
北熠远阔步而来,面对着他站定。
“你这般又是为何?难道咱们兄弟,就一定要有一个人死么?”北熠远银衣如雪,晃得北熠耀有些睁不开眼。
“呵呵!成王败寇,别说没用的,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北熠耀心中好笑,笑北熠远的妇人之仁,自古帝王皆狠毒,他这般,真能当好北新的皇帝?
北熠远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对面之人冷嘲热讽的眼神堪堪噎了回去,遂是叹了口气,转身便打算下去。
正在这时,座上的北熠耀却猛地起身,连那钢刀划破脖颈也顾不得,竟是将广袖中藏着的一柄带毒的袖箭朝着北熠远的后背狠狠刺了进去。
北熠远吃痛转身,一旁站着的两个护卫已经将手中细长的钢刀刺进了北熠耀的身体。他口吐鲜血,嘴角却噙着胜利的笑容。
他嘴角淌出鲜血,缓缓的用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声音说了三个字:我赢了,便轰然倒地死了。
景泰年十月一日,北新之间的战乱终于画上了句点,当朝远王爷监主帅却因当天遇袭,身中剧毒不省人事。
东元,盛同城十五里外。
一块还算平坦的山涧凹地上,驻扎着一批军队,大大小小的营帐一个挨着一个。此时正值晚饭时间,随处可见帐前燃的通红的篝火。
架在火上的大锅里正咕嘟咕嘟熬着白粥,十几个士兵围在火堆旁静静先聊着。
“潘小姐,又给主帅送饭啊!”潘缈浅端着个托盘,乌黑的长发只松松挽着,她碎步而来,一面走一面跟将士们打着招呼。
“是啊!”她笑意盈盈,只着一身普通的藕粉色长裙,收了以往的魅态,此刻倒是多了几分典雅。
走过几个小帐,她径自便朝着那唯一有着红挡帘的大帐走去,素手一伸,人便进了大帐。
“主帅真是好福气,潘小姐这么漂亮,还贤惠的很,每天都亲自给主帅做吃的。”围在一起的兵士们全都有些羡慕,话里话外皆是对潘缈浅的夸赞。
在他们看来,潘缈浅善良娇美,一定是主帅夫人的不二人选。
大帐中元鸿轩正与林风、秦观,还有几个副将商讨着什么,众人见潘缈浅进来,全都有些诧异。
“你来做什么?没瞧见我们正在议事?”林风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这么些时日,潘缈浅总是刻意缠着元鸿轩,这将他对潘缈浅给元鸿轩借兵时存下的那一丝好感全都消磨殆尽。
潘缈浅连一个眼神都没舍得给林风,直接将他无视。只越过众人,莲步轻移便来到元鸿轩身边,将手中的托盘搁下,这才笑着说道:“吃饭吧!事物再紧急也得吃饭不是!”
她朝着围在桌边的一圈儿人瞧了一遍,视线最终落在了元鸿轩身上。
桌边接近半数都是潘家军的人,大小姐方才眼神中表露的意思,他们再清楚不过了,一个个面上全都有些尴尬。
大小姐原先那对男人视若无睹的作风那里去了,怎么对这东元的九皇子,就这么没羞没臊的上杆子往上贴。
打从她一进来,元鸿轩眉间的川子便没消失过,“你们先去用饭吧!晚些时候再继续商讨。”
众人都出去了,大帐中静悄悄的只剩下元鸿轩跟潘缈浅两人。
跟元鸿轩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潘缈浅也模着了他的性子,她知道他对她是有些厌恶的,可还是因为借兵一事忍耐着。
托盘中是熬得软糯清香的香菇鸡肉粥跟一碟小菜,还有几个馒头。光看那粥的样子,便知道熬粥之人是用了心的。
“吃吧!”元鸿轩没说话,潘缈浅也没追着,只将托盘中的吃食全都摆了出来,浅笑着瞧着他。
“多谢潘小姐,不过在下还是想说,这里已经有人了。”元鸿轩没去接她递过来的筷子,只将眉头皱的更紧,指尖却点了点心口的位置。
“现在说这些是否为时过早?”面对元鸿轩这样一次次刻意的提醒,就算是潘缈浅心里装的有多不在乎,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
她说完这话,只觉心头莫名一涩,眸子慢慢憋得通红,连带着喘息亦是不稳起来。
“既然潘小姐执意如此,元某也毫无办法。只是元某心中只容得下一人,也只会娶一人为妻。”
男人的声音波澜不惊,犹如一汪沉水,不带任何情绪,连方才紧皱的眉头此刻也是舒展了,他不再说话,只执起筷子,专心吃起了面前的饭食。
潘缈浅听闻他不喜不怒的语气,一颗心便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可却还是存着一点点希望。她虽不知道元鸿轩心中那个女子是何模样,可就现在她没陪在元鸿轩身边来看,潜意识便觉得那女子比不过她,潘缈浅已经从心底将那个女子划入了不合格的范畴。
思及此,潘缈浅心下那压抑的感觉便减轻了不少。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现在努力,也不算晚。
有了这个想法,潘缈浅下一秒便将面上的委屈之意收了个干干净净,她重新操起笑意,转身又朝着元鸿轩说道:“爷爷来信了,说是北熠远已将北新全数收回,这下,那边的兵力也能调拨到东元了。”
元鸿轩当然知道这个消息,就算是东元乱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是分了一部分人时时探听着周边几个国家的动向。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最怕其余几国趁火打劫,他不能掉以轻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