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妙芷仍未回答,元鸿轩不禁有些急了。难道芷儿她不愿意?
他眉头微皱,竟是凑上前去亲吻了她芬芳的唇瓣。
他反复轻咬,就好似品尝上好的珍馐,“芷儿,讨厌我吻你吗?”。
元鸿轩的黑眸笔直的望进她的眼底,不许她挪开视线。
“唔,不会。”
她轻咛一声,脸色酡红,粉面含春,虽然嘴上只有几个字的简短回答,但她表现出的声音与模样,已经给了他最满意的答复。
“那你是答应了?”元鸿轩牵着有些昏头转向的妙芷走到床榻边,声音带着一丝蛊惑。
“鸿轩我,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
妙芷低垂着脑袋,只能慌乱的抠着手指。
“只是什么?”元鸿轩听到她语气中的犹豫,全身顿时变得僵硬,冷静也荡然无存。
“你是这东元的天子,而我却什么都不是,我我怕自己配不上你。”妙芷吞吞吐吐说完,脑袋也已低到胸前。
以前,她总是幻想着跟元鸿轩成亲时的场景,可真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又有些害怕,害怕身份的悬殊让他们之间存在距离。而且元鸿轩毕竟是东元的皇上,以后也一定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但她不能接受啊!作为一个接受过二十一世纪教育的人,对于婚姻从始至终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么一个概念,所以这就成了她犹豫不决的原因。
“有何配不上,这世间,再没有谁能比你更适合当这东元皇后的了!”听到她软软诺诺说出的竟是这样一句有些荒唐的话,元鸿轩不禁好笑,伸出手指稍稍用力刮了下她俏丽的鼻头。
“傻丫头,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俊逸的面颊上始终带着笑意。
“鸿轩,我我。”妙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将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说出来。
“你爱我么?”她突然抬头,目光直直望进他深幽的眸子,却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爱!”元鸿轩回答的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回望着她。
听到这个答案,妙芷的心脏就好似装上了马力强劲的发动机,“突突突”地震的胸口都有些发疼。
他爱她呢,而且回答的那般斩钉截铁。
或许,她是不是也不该刻意纠结那该死的一夫一妻呢?
“芷儿,你只要安心等着封后的诏书,其他的都交给我!”他慢慢的挑眉,修长的指掌握住她的肩膀,以最徐缓的动作,将她的身子缓缓带进自己怀中。
暖意盎然的房间内,一对璧人静静相拥在一起。女子眸心半掩,只余乌黑的睫毛微微轻颤着,犹如轻柔的蝶翼。她尖巧的下颚呈现出十分柔和的弧度,如同猫儿般温顺的伏在男子胸前。
新年转眼而至,东元也恢复了以往的秩序,百姓们能过一个充裕安稳的节日,元鸿轩也终于不似先前那般忙碌了。所以他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带着妙芷去趟北新,也好让兄妹两人见个面,顺便跟北熠远叙叙旧。
说走就走,新年后第三天,伴着朦胧的晨曦,两辆马车便碌碌离开了暮城,顺着管道一路朝北驶去。
北新,新晋城。
原先的“学士府”早已不复存在,门庭还是那个门庭,只是檐下的匾额却换了,改成了“审宅。”
一身太监服的方卿静静立在门口一辆马车前。今儿早上,皇上又吐血了,师傅赶紧让他派车到这儿来将审大人接进宫去。
想起当今皇上,方卿不由的叹了口气。
审玉谦顾不得将狐裘大氅披好,只松垮垮掸在臂上便急匆匆而来。
他跨过门槛,朝着方卿简单寒暄了一句,随后那马车便载着两人进了宫门。
宣德殿中的寝殿,暗黄色的厚厚帷帐将外面的光挡了个严严实实,几个老太医皆是满头大汗,在殿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皇上又昏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北熠远中毒期间,多满便命宫里的人将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连太医院全天待命的那些个太医都被迫立了生死状。对于北熠远的病情,他们若敢泄漏半个字,便是满门抄斩的后果。对外界,也只道是皇上偶感风寒,卧床休息数日。
可现在,谁都不知道北熠远会昏迷多久,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却再也拿不出更好的方案。
“皇上已经昏迷了近两个时辰,你们倒是想办法啊!”多满脸色惨白,急的团团转,朝着一众太医吼道。
众太医又商量了片刻,这才从中走出一位年岁最长,也是他们中间为官最久的老太医。
“满公公,皇上体内的余毒已经游走到了五脏六腑的最深处,对此,臣等真的无能为力。臣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施针刺激皇上周身的各大穴位,以巨大的疼痛之感将皇上从昏迷中唤醒。但这个法子,会让皇上体力的血液加速流向心脏,如若那些余毒因此全都聚集在此,怕更是无力回天了,您看?”
那老太医絮絮叨叨半天,只将利弊全都对多满讲了个清清楚楚。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像是拉满了的弓,谁都不敢轻易开口,因为对于不好的结果,他们所有人都担待不起。
多满满面愁云,立在床榻前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北熠远,而后他狠了狠心,只沉声说了一句:“施针吧!有什么后果,老奴一人担着。”
殿中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等在一旁的所有人全都屏气凝神,瞧着那老太医将一根根细长的银针缓缓刺入北熠远周身的各大穴位。
多满悄悄退了出去,他来到北熠远批阅奏折的几案前,将怀中北熠远前些天早已拟好的遗诏放进了一个黄色丝绒锦盒中。
他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如若北熠远醒不过来,他这把老骨头,便跟着他一起去。
做完这些事儿,他那原本就有些驼的脊背变得更加佝偻,抚着那明黄色的丝绒锦盒竟是落下两行泪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