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了,秦观,派刑部的人同他一起回去吧!”
“臣领旨!”
早朝就这样在人心惶惶下度过,与韩尚书勾结的官员也尽数落网,一个个被摘了官帽朝服,没被牵连的也是唏嘘不已。
先前总以为元鸿轩是个好拿捏的,却没想到是头沉睡的狮子,总躲在暗处,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来个出其不意的猛扑,一口将你咬死。
在‘绿野仙踪’住着的两天里,妙芷很开心,她与审玉谦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兄妹俩对月畅饮,跟宁儿湘嫣四人打扑克,谈天说地。没了外面的纷纷扰扰,真真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戴罪的韩尚书由刑部衙役陪同回家见过老母后,立即被押入了大牢。韩家如日中天的势力也在一夜之间分崩瓦解,家族落败,所有家眷皆被流放西北苦寒之地。凡与韩家有来往的官员也都成了落水狗,皆是抄家、充军、流放一样的下场。
韩家的案子本应就这么结了,可天有不测风云,命运再一次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一大早,元鸿轩便命人去将妙芷接回宫中,他与她已分别将近十日光景,思念早已深入骨髓,平日淡漠的他此刻倒是有些迫不及待。
宣德殿外的汪福此刻面色有些不佳,帽檐下的脑门上也是出了一层薄汗。不知是不是早膳吃的不得劲儿,这会儿子他肚子里正闹腾的厉害,还伴随阵阵疼痛,折磨的他都有些站不稳。
“咕噜,咕噜!”汪福捂着肚子,老脸扭曲。实在是不行了,看来是吃坏了肚子,他得赶紧去茅厕。
“你,过来!”他朝着刚好路过此地的一个小太监招了招手。
那小太监眼瞅着有些面生,可汪福此刻哪还管得了这些,只交代他等会子若是皇上要奉茶便赶紧送进去,不得耽搁。
安顿好后,他便夹着两腿赶紧去茅房了。
“来人,给朕上茶!”今日元鸿轩依旧很忙,罢免了那么多官员,户部递上来的抄家明细他都得一一过目。这些个官员就是朝廷的寄生虫,正事儿做不了,瞧瞧这家底儿,丰厚的简直吓人。不过也正好,国库空虚,缴来的银子正好充实国库。
“皇上,茶来了!”那小太监端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头垂的很低,帽檐挡着根本瞧不见脸。许是因为头一次在皇上身边侍奉,慌乱畏惧才这般。
元鸿轩接过茶盏,发现茶杯不是往日的热度,这才偏头瞥了一眼,瞧见不是汪福,有些纳闷。
“你是谁?汪福呢?”
小太监诚惶诚恐,‘扑通’跪下便赶紧解释,“回皇上,奴才是御膳房的小庄子,方才路过,汪公公说他肚子疼的厉害,这才将奴才叫过来候着,怕皇上您唤人!”
元鸿轩听闻,当下也没怀疑,只淡淡‘嗯’了一句,便拿起茶盏轻轻啜了两口。
“好了,这里不需要人了,你下去吧!汪福一会儿回来你记得让他进来就行了。”
“是,奴才告退!”
至始至终,那小太监都没将脸露出来,转身出去后便没了踪影。
汪福跑了好几趟茅厕,肚子才总算不再闹腾,只还在隐隐作痛。他浑身上下被折腾的毫无力气,脚下虚浮,回来时候却没瞧见那小太监的身影。
“这个小崽子,下次见着,看本总管怎么收拾你!”他恨恨的骂了一句,赶紧加快了步伐,急急进了宣德殿。
眼前的一幕立马吓得他魂飞魄散。此刻桌案前的元鸿轩双目紧闭,唇瓣乌黑,深红的鲜血孜孜不断从他的嘴角溢出,就好像一条小河。
“来人啊,快传太医。”汪福脸色惨白,慌乱跑出去招呼殿前的侍卫去传太医。
郊外的阳光明媚,入眼全是象征着生命力的女敕绿色。不起眼的马车在林间小路上疾驰飞奔,没一会儿便到了‘绿野仙踪’的大门外。
妙芷正在院里同宁儿几个小丫头踢毽子,审玉谦则是坐在一旁的石桌前满面笑意的瞧着。
上次来时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次倒是不用再讲究避讳。赶车的年轻男子被看门的小厮径直带到了妙芷住的院子,说明来意后,妙芷她们又是一番收拾。他走时元鸿轩还吩咐,将审玉谦一并接到宫里小住几日。
离开‘绿野仙踪’,马车又是朝着来时的小路疾驰飞奔起来。
宫里此刻早就乱了套,经十几位太医整治,元鸿轩居然是中了毒,而且所中之毒毒性猛烈,竟是连同元鸿轩早先中的奇毒一并引发了出来,此番元鸿轩怕是凶多吉少。
秦观、林风等人全都围在榻前急的团团转,一众太医商量了半天却是毫无头绪,更加无从下手,不敢轻易用药。
“你们这些废物,倒是治啊!开药啊!”林风扯着一位太医的衣领咆哮着,声音沙哑。
他知道殿下中了毒,也知道原先那毒霸道且没有解药。可他就是不相信,不相信老天如此残忍,要在这样本该他们扬眉吐气的时候将元鸿轩的生命夺去。
“林风,放手吧!皇上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这个时候还是秦观比较冷静,他们多年的寻找都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此时又怎能责怪这些太医呢。
妙芷刚进宫就得知了元鸿轩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滂沱的泪水瞬间便迷住了眼帘,她再顾不得其他,只朝着宣德殿狂奔起来。
秦观招呼众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中,只剩妙芷与元鸿轩两人。
“鸿轩,鸿轩,我来了!”她几步走到榻前,轻轻将他的手掌握住,有些不敢相信榻上这个脸色白的几乎透明且毫无生气的男人就是平日里那个对她温言细语爱护有加的元鸿轩,此刻的他,脆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走似得。
她双肩颤抖着,双手环抱住他的身子,将小脸埋进他的颈窝,小声呢喃:“鸿轩,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芷儿啊!”
空气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妙芷的心就好似瞬间掉进了万丈深渊,疼得喘不过气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