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云峰山庄的东边有一池天然温泉,冬季,热水一泡好享受,而夏季,泉水温热,温度一点都不高,所以,皇帝也会偶尔在寒冬之时,来此处泡上一泡。可对于若微来说,她的目的在于尽情游会儿泳,她已经打听过了,泉水池,在夏季水位会略微上涨,本不善游的承国之人,从未有心情和能力,甚至机会跑到温泉水里去游泳。
因此,池水附近无人看守。
天色将黑,她到了温泉外,回头望了望,大步往里走,连步子都带着雀跃,她本为南方人,从小在海边长大,喜欢大海和一切跟海有关的东西。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蛮不错哟。”一想马上可恣意畅游,若微开始月兑衣服。
池子很大,中间一方置有假山,将一方池水分隔为两边,周围有着郁郁竹林和其他茂密植被,私密性不错,而缓缓升起的水雾,月光之下,仿佛进入瑶池仙境。
并非一丝不挂,她穿着自制睡裙,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凌凌波光中,如同一条人鱼。
可没游到一刻钟,她似乎听见脚步声传来,暗道,不会那么倒霉催吧,无奈,若微只能先躲到假山一侧去,以为来者一会儿便会离开,不料,她听到宽衣解带之声,那人下了水。
壮着胆,瞄着眼,她透过假山石缝看出去。
入眼,拥有漂亮弧形的贴骨锁骨,清晖洒落,他的肌肤闪着钻石般的光芒,在这一刻,若微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若与之相比,自惭形愧,而右手手臂之上还有一条类似蜈蚣样的疤痕,曾越风给过特制膏药,自然无法消除;再抬眸,只见他闭眼着眠,两排睫羽甚至比她的还要令人嫉妒,眉峰起伏柔和,其间,天宇顺势而下,笔直坚挺,一口薄唇微微紧锁,似带倔强,他的模样经得起百看,不厌,双手搭在池边,满头丝发披在身后,如巧克力般香甜,使得若微舌忝了舌忝自己的下唇,不禁想起秀色可餐一词。一口薄唇微微紧锁,似带倔强,他的模样经得起百看,不厌,双手搭在池边,满头丝发披在身后,如巧克力般香甜,使得若微舌忝了舌忝自己的下唇,不禁想起秀色可餐一词。
默默叹息,她家小王爷,就是如此般诱人,但又偏偏给了他一副羸弱之身。
意外欣赏了美人,若微打算撤退,毕竟,上次玩了壁咚,她可不知他会不会大发雷霆。
如果,她早知道萧玹会跟着一起来,她必定瘫倒在床病足足半个月。
回头再次一览美色,若微愣住。
不会吧?
他不是有洁癖吗?!
穆王府里,除了若微不再会有其他女子存在,萧玹偶尔进宫给太后请安外,亦不会见到、靠近其他女子,而特殊存在的若微在一千零一次使用死缠烂打招数后,与他约定,不得以女装形式待在王府,若微这才换上侍卫男装。她知道自己对他来说,不太一般,因为她,将会用在一处对他说来极其重要的地方,若微不会介意,一开始她就清楚。
此时此刻,他的身后为何飘进一衣衫半解的艳丽女子?
他究竟浑然不知,还是早就知晓?
…………
两刻钟前,萧玹与十三用过晚膳后,慢悠悠走向东边,因他体温偏低,有机会泡泡温泉总对身体较好。
“爷,她的消息无误。”十三拿着萧玹一会儿泡完温泉将换的袍子,边说道。“纳兰佩仪并非着了风寒,我查了用药,其中不少补气添血之物。”
“谁的手笔?”他指害纳兰佩仪的人,宫里没有她怀有身孕的消息传出,幕后之人却知。
“那日似乎死伤不少。”十三摇头,消息封锁得死,想要了解详细情况,不易,而提到萧玹亲自找若微,得到这纳兰佩仪失去皇家第一个子孙的信息,十三暗自偷笑。
似乎,萧玹在若微那儿吃瘪了。
“咳咳。”突然咳嗽起来,他停在路边,看了看十三。
“那边的事,已经安排好了。”以十三的内力,早探知四下无人。
“嗯。”直了腰,他接着往前走,两人无话,直至泉水处。
“我在这儿等你。”见萧玹走进,十三寻了处隐蔽的地方坐下,这温泉他们来过不下十余次,从未发生过意外,便没多警惕。
穿过竹林,萧玹来到池边,解衣而入。
悉悉窣窣,他刚闭眼便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听那步子轻盈,为女子,第一反映,他想到了若微,回忆起那日太医院的举动,萧玹心里有着不知名的滋味,难以言述。
霎时清醒过来,只因她的手抚在他的肩头。
反胃之感,直往上涌。
她不是她。
睁眼,萧玹欲动,竟觉全身无力,不知何时,身前水里飘落些许桃色花瓣,浓烈花香钻进他的鼻间。女子蹲在池边,胸前雪色丰盈贴近水面,她的指尖滚烫,一点一点爬上脖颈,热气萦绕于他的唇间。
“王爷请放心,奴家定会好生伺候。”
…………
…………
云峰山庄,处理政务之殿宇。
着一身深紫暗纹长袍,束着的金色腰带勾勒出他精壮的腰肢,稳坐于紫檀木雕龙摆尾椅上,尽显气宇轩昂,男子手提羊毫,饱蘸浓墨,凝神沉思片刻,便笔走龙蛇,一挥而就,腕力深厚,竟浸透一层宣纸。
“说。”萧琮放了笔,转首,淡然看了眼似乎显得焦躁不安的大总管程方圆。
“陛下。”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程方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从萧琮登基起,程方圆便呆在他的身边服侍他,萧琮怎可不熟悉这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宫廷总管,他的神情他的动作告诉他,程方圆知道将要发生或已发生一些事情,不知该不该让他知道。
“回陛下,穆王爷去了东边林子。”垂头,眼睛盯着萧琮裹着金边的鞋履。“太后娘娘安排了听风苑的姑娘。”
听风苑,皇家供养歌舞戏班。
背脊不再挺直,萧琮弯腰靠在椅背上,不着痕迹,皱了眉头。
从小到大,母后教导萧琮如何作一名好皇帝如何面对天下,一心用在处理政务之中,直到十八岁行了冠礼,他才初尝****滋味,娶了母后的侄女王嘉绘为后,可惜,一直以来,他对她提不起兴趣,无子嗣,才有了三年前的第一次选秀。
相对而言,比他仅小两岁的萧玹却连一个女子都不曾有过,据说,穆王府中连洗衣做饭的下人皆为男性,萧琮不便细问,更不能关怀,有记忆开始,萧玹就是喜欢独自呆在角落里的一个人,拒人于千里之外,无人靠近。
表面上,王太后对萧玹,不偏不倚,但萧琮怎可看不出她眼里的冰冷苍凉,萧琮亦无奈。
“母后,您这是何必……”萧琮感叹一句,她何必有意试探。“程总管,退下吧。”
“喳。”行礼,程总管退下。
萧琮已经告诉他该如何处理,撤下东边林子附近的人,那边的事儿,他们就当做不知了,至于萧玹打算怎样,他们不必详知,他乐意接受,也好,他不愿理睬,也罢。
…………
与此同时,泡在水里的萧玹已想通问题关键之所在,带有浓香的花瓣遇见这含有矿质的泉水使得他中了软骨散之类的毒素,他的双腿发软,仿佛快站不稳。
全身无力,连唇都难以张启。
眼看女子素手缓缓抚上他的侧脸,萧玹凝结一口真气,右手一翻,指甲泛起一层银白光亮,只要一起一落,事情便了。
正打算用力抬手,他忽觉水里不对劲,泉水之下,暗流涌动,难道还有其他手段?
越来越近,萧玹反而压回胸口气体于月复部,指甲的色泽恢复正常,强忍住干呕的,他试着挪动一步。
突然,一双手左右握住他的腰际,往下一按,萧玹以为自己会呛水,不料,那人将他往上一提。
她出了水,水珠溅他一脸。
离他那么近,咫尺间,染了水雾的红唇几乎就快贴上他的鼻尖,他的心跳,漏跳一拍,同样沾水,一双媚眼,眼神迷离,未看他望向身后,不待反应,她将手呼啦一下子举起,朝后挥去,恐是怕她滑倒,萧玹不禁顺手握住她纤细的腰线,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手感甚好。
就这样,他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仅仅一秒。
“十三——”出水的若微的确吓到池边准备扒光萧玹的女子,她征住,若微便大喊一声,同时一掌袭向她的脑门。
别以为我没有内力,就不敢打你?
也许使出了吃女乃的劲儿,一掌过去,若微居然让女子脑袋向后一仰,身子不受控制般往后倒去,摔倒在地,一片灿烂春光呈现她眼。
另一边,林外的十三用力嗅了嗅,似乎闻见一股子花香,只诧异一瞬,他就听见若微的喊声。
“她怎么在?”十三还在诧异,脚程加快,脚尖一点,落在一块大石之上,看清眼前的场景,他差点脚滑倒地。
若微浑身湿透,从他的角度看去,一片雪莹肌肤,手臂、胳膊、肩头……她正紧贴萧玹,再从他的角度看去,萧玹的脸恰巧埋在她的隆起之中,她似乎跳了起来,亦或,双腿盘绕于他的腰间,这个姿势……让十三浮想联翩。
捂住鼻子,十三仰头。
“十三!”再喊一声,若微神情不太自然。
“啊?”见她灵活翻身而出,才知她并非玉体**,可无袖的湿漉衣衫裹住她的柔软,顺眼瞧下,不余盈握的腰肢及诱人挺翘,再加上笔直的长腿,比起****,更加让人挪不开眼,于是,十三成功倒地。
捡起一旁草丛上的银白长袍,她套在身上,再走了过去,期间,十三立即捞出水里的萧玹,解下自己的外衫罩住他。
“怎么处置?”率先开口,若微问道。
“啊!”三双眸子看着女子,她终惊慌起来。“我可是听风苑的人,你们不能……”
“啪。”若微一巴掌扇过去,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扇倒,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居高临下,若微踩住她的头发,愤然道。“再听见你哼一声,我就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若微之举,出乎意料,萧玹看了她一眼,心情烦躁起来,十三有点傻眼,习惯她的俏皮和可爱,一时暴露出那披着羊皮的狼的真相,他没动。
“交给我。”落了一句,她倒回去拿翠绿宫服。(进了太医院,若微从九等宫女升为六等宫女,宫服颜色由湖蓝变为翠绿,发髻梳法亦有变化。)
…………
天燥,风干,月未央。
云峰山庄一处无人殿宇耳房中,传出女子压抑的抽泣之声,似乎想哭又不敢。
“嘴硬,对吧?”若微手里拿着一只大勺,搅拌地上大碗里加了香料的碎肉,酱香味飘入鼻中。
“呜呜。”女子摇头,说不出话来,她的齿间捆着一根麻绳,防止她咬舌自尽,或者嘴里藏毒,咬破一死了之。
“放心,不逼你,因为我真没打算听。”那一掌劈向女子眉心,失灵许久的预见之力奏效,她看见了所有,气愤,他们居然敢此般对待萧玹。“花桃姑娘……”
唤着她名,女子大惊,六月天里,汗如雨下。
“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搅拌完毕,她拿起一只刷子,蘸酱,刷在她衣衫敞开的皮肤上。“叫做真心话与大冒险,抱歉,我替你选了大冒险。”
回头,她吹了声口哨,一只近一米高猎犬跑了进来,朝她摇起尾巴。
“新认识的好朋友,特喜欢这酱香裹生肉。”
猎犬随着队伍一起出了宫,刚才若微故意跑到看守的院子,‘沟通’好后,放了它出来,自从三年前在太医院遇见猫儿大侠,她发现自己有与动物单向‘沟通’的能力,似乎她说什么,它们都懂。模仿起看过的电影情节,若微让猎犬等在一边,她用刷子涂酱于一块牛肉上,扔给它,它野蛮地撕咬起来,吃得不亦乐乎。
“至于美人,才是它的最爱。”把一碗酱倒在头上,她起身往外走。
见此,女子疯狂挣扎,撕声力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