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国,上阳宫,一片缟素。
先帝驾崩不过百日,只留下一个女儿,先帝也是极有魄力之人,临终前传位于唯一的女儿,芊荀公主。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黎国国运衰竭,女帝登基才数月,竟然又病倒了,如今闭门不出,除了蔺太妃和先帝爷临终托孤的池阳侯孙英,谁都不见。
天刚蒙蒙亮,紧闭宫殿内,却传来一阵阵令人恐惧的呜呜咽咽声,走过的宫人都头皮发麻,忍不住加快脚步,生怕遇到什么脏东西。
人人都以为女帝得了怪病,这清养殿中才会有这样的声音,谁知道,在宫殿紧闭的门后,竟是这样一幅骇人的画面。
女帝黎芊荀被绑在木架上,布团堵了嘴,而那位人前温柔贤惠的蔺太妃,此时却拿着一根寸许长的银针,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道:“陛下,你还是不肯答应么?这已经是第五日——了,你若是还不松口,哀家可救不了你了!”
黎芊荀满头的汗,眼神也有些涣散了,可是却依旧不肯看一眼蔺太妃。
“很好,看你能挺多久!”蔺太妃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狠狠一下刺入了黎芊荀的身上。
这是宫中最恶毒的刑罚,银针泡上盐水,扎进人的肉里,骨头里,疼得撕心裂肺,可是却半分伤痕都不会露出来。
蔺太妃缓缓地,一针一针扎下去,每一下都问一声:“答应还是不答应?”
摇头,坚定不移地摇头。
蔺太妃咬着牙,骂道:“真是个贱骨头,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何必受这样的苦,乖乖把皇位让出来,让侯爷当皇帝,你还继续做你的公主,不好么?”
黎芊荀闭上眼睛,连看也不看一下蔺太妃。
“看来不给你点儿狠的,你不知道哀家的手段!”蔺太妃失了耐心,招招手,让自己的亲信上来。
“上夹板!”蔺太妃吩咐道。
那两个太监从一旁取出竹排变质的夹板,捆在了黎芊荀的腰上,然后两人各执一头,用力地拉扯。
“呜呜……”黎芊荀发出痛苦地声音,可是嘴被堵住了,连喊叫都不行,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被夹断了。
“用点儿力,没吃饭啊?”蔺太妃似乎还嫌不够,斥责了两个太监。
那两个太监一声不吭,咬咬牙,更加用力地拉扯,黎芊荀抵挡不住,一口气没过来,晕了过去。
“太妃,晕了!”太监紧张地道。
“弄醒了继续,真糟心……又白忙活了一夜!”蔺太妃烦躁地道。
冰凉的水泼到了黎芊荀的身上,冻得她一个激灵,又醒了过来。
蔺太妃拔掉了她嘴里的布团,厌烦地问道:“怎么样?陛下,肯写退位诏书了么?”
“呸……”黎芊荀吐了一口口水,含着腥甜的血水。
蔺太妃一个巴掌扇过去,打得黎芊荀脑袋都歪了,骂道:“你这个小蹄子,竟然敢对哀家这样,你现在命都在我手里,还不学乖,找死不成?”
“蔺氏,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黎芊荀发出声嘶力竭地骂声,可是她的嗓子哑了,即便这样用力地骂,声音也传不出去。
蔺太妃气的发抖,道:“还有力气骂人,看来你受的罪还不够,继续夹,我就不信你这个娇滴滴的丫头,能撑得住!”
“蔺氏,朕就算死了,这黎国的江山也不会落到你们这对奸夫yin妇手里,我只恨自己有眼无珠,错信了你和孙英那个狗贼,朕就算做了厉鬼,也会找你们报仇的!”
黎芊荀真的好恨,恨自己错信贼人,恨自己无能为力,落在了他们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哀家和侯爷连你和你父亲活着的时候都不怕,还怕你们变作鬼么?你就跟你那个死鬼父亲一样,愚不可及,你们都是蠢死的!”蔺太妃笑的十分张狂。
黎芊荀赤红着双目,此刻恨不得自己能生食其肉,渴饮其血,将这对狗男女生吞活剥了。
“看着哀家也没用,哀家在宫中隐忍了十几年,为的就是替侯爷拿下黎国的江山,跟着他一起开创万世基业,所以……你和你父皇都该死!”
蔺太妃的眼神阴鸷极了,若不是黎芊荀还有用,她早就死了。可恨这丫头骨头太硬,折磨了五日,都还不肯就范。
黎芊荀道:“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你们就得意吧,张狂吧,总有人会收拾你们的,朕等着……朕等着……”
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就连夹板之下的身体,都快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不想死,不想死……她不想将黎国的山河,拱手让给这对畜生。他们才该死!
“池阳侯来了!”宫人近前禀报,蔺太妃瞅了一眼黎芊荀,道:“让她缓口气,别真的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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