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澜的三十层全权由南峄支配,整个空间主要是南峄的办公室,私人茶水间、会议室以及南峄的专用的休息室。
空间充裕的同时还显得有几分空旷,甚至走路都是有回声的。
临近下班,无所事事的谷瑶起身往洗手间走去。办公室离洗手间并不远,但是走廊却十分空寂,踩着高跟鞋走着,声声清晰,仿佛踩在心尖上一般。
洗了一个杯子,她顺手整理了一下仪容。看着这张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心头疑惑的同时又很沉重。
南峄是阿君吗?
他真的记不得前世的事了?
自己这张脸与当初的那么的相似,难道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起来?
正想着,映着自己脸的镜面突然裂开,里面的自己被这条裂缝划开为两半。她微微一惊,正疑惑却见一缕缕鲜血从镜面的缝隙渗流*了下来,细流随着镜面分支,以分岔的方式遍布了整个镜面,她的脸在镜子里变得血肉模糊。
四周的空气瞬间冷了下去,近乎冻结的空气中回荡着一声接一声的低语,似轻哼似倾诉,清清浅浅,让人心慌。
谷瑶缓缓的后退,以免被镜面上的血渐到。同时疑惑,这是偶然,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在她专注的看着时,镜面突然从里面碎裂,一只惨白且泛着青紫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凄厉的呼唤:“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啊!”
“你不是我杀的,去找杀你的人去!”谷瑶双手环胸站在墙边,秀雅的面目上不见任何慌乱。
“呵呵呵……”一声声低笑流转在室内,仿佛活动在墙里,冲击着谷瑶的耳朵,“你不害怕吗?”。
“不怕。”谷瑶施施然回答。
魂魄见她不怕,开始剧烈的动作。整个镜面如同阻挡她爬过来了一张纸面,轻轻的就被她捅破。随着她半个鲜血淋漓的身子从后方爬出,洗手池内已经盛满了鲜血。镶嵌镜面的地方红彤彤的,像是一个巨大野兽的嘴。
它的头无力的低垂,白色的眼珠却以极端可怖的角度外翻着,一面注视着谷瑶,一边摇摇摆摆的支着自己的残肢破体。因为瘫落洗手池的动作过大,她的手被甩了出来,险些砸到谷瑶。
谷瑶不悦的蹙眉,“你留下是你的事,但是你不要侵犯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呵,我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可后悔的!轮回不了,灰飞不行,做人已经憋屈了一世,做鬼竟然还不得自由,你说!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它的五官已经完全没了型,整张脸宛剥了皮一般血红血红的,随着它的情绪渐渐激动,红色的肉开始一坨一坨的掉,“既然我活得那么辛苦,那你们凭什么要活得那么安然!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要杀了你!”
谷瑶见对方失控,引得血池突突的冒泡,血色染上了洗手池周围的墙,呈现出触目惊心的红色。
虽然它有些法力,但是不高。
她安安静静的站着,自若的姿态隐隐露出一种圣洁的气质。
“我不想为难你,你走吧,不然你就走不了了。”
有人已经极速赶过来了,正好是对付它的。
“要魂飞魄散,我也要拉人陪葬!”它已经疯狂了,生得憋屈,死得窝囊,它已经无所顾忌了。
就算是死,它也要轰轰烈烈!
作势,它侵泡在血水中的身躯,猛然蹦起,携着股股杀气腾腾的血丝朝谷瑶扑去!
“嗡——”
文莫凡被突变的一幕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被放置在金龛里的符文突然自燃,且系在外侧的铃铛不安分的直响。
遭了!魂魄失去控制了!万一谷瑶不懂法术,或者法术不高,那就危险了!
自己的本意是试探,并不是杀人!
握着另一张符印,她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急匆匆往卫生间赶。
当她紧张的推开门时,卫生间内洁净明亮,空无一物,丝毫没有不对劲的气氛。
“这是怎么回事?”她握着符印,惊愕的站在了门口。
室内传来冲水的声音,紧接着一扇门被打开,谷瑶神色正常的从里面走出来,见文莫凡痴愣愣的站在门口,不由疑惑:“文秘书,你是要进来还是要出去?”
文莫凡这才回神,盯着谷瑶半天,而后不敢置信的迈步走进去,查看了整个卫生间后,疑惑道:“谷秘书,你一直都在这里?”
“当然,不然我能去哪儿?”谷瑶轻轻一笑,眉目柔亮,温润动人。
文莫凡见她三魂聚在,七魄稳固,不像是被人操控和上身的样子。更是疑惑,“谷秘书,这里一直都很安静?”
谷瑶洗了手,淡然的点头,“对啊,没什么事啊!”
文莫凡再细致的看了她一眼,心头的疑惑未去,索性摊牌,“谷秘书,既然这样,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被南总调到了三十楼,那我想问你,你清楚南总为什么要调你上来吗?”。
谷瑶见文莫凡问及了这个问题,知道她是有意在探底,便笑了笑,“老实说,我还真不怎么清楚。”
“是吗?我是跟随了南总五年的秘书,对南总的一切我了若指掌。你不必防备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师承何处,法术如何,到底能不能担负起保护南总的职责?”文莫凡见谷瑶仍有戒备心,索性说开了。
面对她的坦诚,谷瑶却依然不肯正面回应,“我听不懂文秘书的话,我是来帮南总办事的,如果文秘书有什么问题,尽管去问南总,我不便说什么。”
文莫凡仗着懂一些法术就来试探自己,今日若非自己修为远高于她,丧命的就是自己。眼看她不是自己的对手,她立刻改杀气为和气,以示自己非故意为难,希望两人和平共处。
未免想得太美!
她虽然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但是前提是旁人没有不问缘由的将她置于死地。而她文莫凡正好是这种虚伪的人,她不屑与之坦诚。
谷瑶的话自然触及了文莫凡的软肋,她怎么可因为这些小事惊动南峄!她这样说,无疑是不想与自己修好,不屑与自己为伍。
想着她握紧了符印,冷笑道:“谷秘书,提醒你一句,我在南总身边多年,比起你,自然重要许多!”
“我知道,文秘书不必强调,这番强调倒显得自己心虚。”谷瑶的笑容淡淡的,含着一丝嘲弄,“文秘书既然喜欢呆在这里,那我不奉陪,先走了!”
她擦了手,拉开了门,不顾文莫凡径直离开。
呆在人间界那么久,文莫凡是第一个让她觉得不想与之对话,甚至接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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