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后方的巨响宛若奔腾的黄河气势恢宏的嘶喊着,宛若猛兽的咆哮。
兰岚被红菱牵引着平稳的落在了地上,没有受伤,只是虚软的趴在了地上。
而一起逃过一劫的阿离放开了她的腿,起身站起来,抬眼就见到红娆娇柔的脸色满布虚弱的冷汗,嘴角挂着刺目的鲜血,半卧半躺在坐在地上,目光含着一抹凝重望着它的后方。
“娆娆,我送你去医院吧?”李栾见红娆嘴角带血,知道她一定受了伤,担忧过虑忘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
“不用,我不是人,不需要去医院。”红娆撑起身子,费力的站了起来。看着别墅化作为一片焦土,想到刚刚迎面将她打飞出去的力量,心头还一阵阵的发寒。
李栾愣住,恍然自己多虑了,如红娆和谷瑶这样的人,是跟他们不同的,不需<要去医院。
“小红,你没事吧?”阿离仗着身子轻盈洒,三步并作两步的贴上了红娆的腿。
红娆对阿离自然亲近得多,拍着它的头,冰冷的眉目柔和了许多,正要回答,目光再度掠过前方的废墟时,却突然僵住。
定睛一看后面色一变,惊愕的望着前方,“这!这是……!”
兰岚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正自己爬起来,就听红娆震惊的声音,回头看去,不由愣住了。
最后望过去的李栾也被眼前过于惊骇的一幕吓住,这比起之前那些魂魄来说,更让他难以相信。
惨淡的月光中,凹陷的地表下,被一片坍塌的废墟虚掩着的是一座座没有碑,没有墓,只有一口口用鲜红色的木头制成的棺材,十分死寂,同时又令人心胆欲裂的躺在那里。
他忍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定魂的数了数,足足三十六口红木棺材。
那片红色仿佛是被泼洒在棺材上的鲜血,尘封已久没有呈现其应有的黑色,反而因为月光映照涌现出一片流动的波纹,像是会随时从棺材的表面上淌下去一样。
这一幕,让他震惊得难以自抑,他不敢相信南峄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竟然是由一座座棺材作为地基的坟宅,南家人到底有多恨他这个儿子!
“这是怎么回事?”兰岚望着分外诡异的红木棺材,心头满是震骇,惊悸与恐慌如同高涨的洪水正在吞噬她的理智。
红娆望着那片匪夷所思的棺材,想着之前一直住在这里的南峄,心头阵阵后怕,虽然她不是人类,但是从那片年代久远却依然鲜红的棺材上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其中的戾气与怨气非一般人能驾驭。
能被人这般对待的人不是命格太硬,就是本身带着过重的戾气,否则非风即死。
“啊!好疼!好疼啊!”在那片红木棺材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时,阿离突然发出了极为痛苦的呼喊,全身紧紧裹着红娆,满脸痛苦。
“阿离!”红娆低头看着阿离,抱着它快速撤离现场。
阿离是半残魂,而且长期与灵力精纯的大人与主人生活,身上虽然有着死气,但是一般的戾气是不可能干扰它的,但是现在它却抱着自己的腿露出那个痛苦的表情,这里一定有问题。
兰岚听闻阿离呼痛,也觉奇怪,之前那里的煞气那么重,阴气那么浓,它都能自若的嬉戏,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李栾见红娆抱着阿离往后躲了百米,阿离依然觉得痛苦非常,附身在背带裤上的残魂隐隐有被抽离的前兆。她用结界将阿离包裹其中,却依然没有用,它还是痛苦的蜷缩着,背带裤上满是微弱的银光。
“阿离。”
空荡的黑暗中,一声轻咛从深远的暗境中传来,同时一道金光从黑暗中钻出注入了红娆为阿离筑起的结界上,透明的结界立刻晕开了纯粹的金光。
“大人!”红娆见上方积累的暗云因为金光的破开,而退开了一条缝,露出了谷瑶纤纤白衣的一角,大声喊道。
“红娆,别担心,我没事。”谷瑶语气未变,但是声音却含着一丝虚弱。
暗云再度重叠,隔绝了众人的视线,被它围堵起来的是一片只有黑暗,没有光明的暗黑世界。
谷瑶的四肢被四颗黑透的蚀骨钉定住,整个人被抛至上空,自身散发着一许金光,成为了整片暗海中唯一的光明。
白衣飘逸,头发如同游蛇般铺开,秀雅的五官隐隐泛白,气息稍弱,但是目光却十分温柔。
“阿君,既然你在,亲眼看看我可好?”她的声音温婉柔悦,像是一阵可以唤醒万物的春风,萦绕在毫无生气的黑暗中。
“五儿。”浓郁的黑暗后方,一道温醇轻柔的声音从深处飘了出来,轻若羽毛。
“阿君!”听闻这百年来无人唤过的昵称,谷瑶的温柔崩析,寸寸断肠之念从心底处迸发,声音染上了哭腔。
定着她的蚀骨钉在她的灵力逼迫下,全部弹了出去,解开了束缚让她倾身一跃朝声源处追去。
但是入目之处全是黑暗,只余她一身的金光兀自映亮,孤单而落寞。
“你出来,好不好?我想见你。”
“呵——”一声嗤笑从聩响黑暗中,弥漫在了谷瑶的四周,“想见我啊,那你过来啊。”
谷瑶听从对方的引诱,步步往前。
黑暗中,团团暗云经念力控制化作了一道道尖锥,朝着谷瑶的心口扎去。
谷瑶恍然未觉,道道尖锥穿体而过,带起了一道道鲜血,散在黑暗中,那片红色像是从后背长出的翅膀,带着她走向她最心心念念的腾亓君。
她忍着疼,脚步不停,执著地往前走。被贯穿的伤口以着极快的速度愈合,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你还是那么坚不可摧。”黑暗中的声音轻叹着,含着一股淡淡的无奈。
“对啊,我还是坚不可摧。”谷瑶轻轻一笑,笑容明艳灿烂,这是不曾见过的笑,只对一个人露出的倾心之笑。
“所以你尽管出手,只要你能让我看看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承受。”
“既然你什么都可以承受,那把你尊贵的永生给我,怎么样?”那道声音近在咫尺,声音轻柔动听,不含一丝杂质。
本書源自看書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