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杀了他!”谷瑶看见朝夕的脸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嘶声询问。
朝夕愣着看了她几眼,随即又冷漠的笑了,“如果你真的杀了他,那他怎么可能会有转世!”
对于这件事谷瑶不打算解释,她敛去了奔腾在脸上的情绪,低声望着那已经重新化为了倾世模样的朝夕,“白矜,你如今既然重新有了身躯,为什么不回我们的地方,要留在这里?”
“如今的我是朝夕,不是白矜,不需要你来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朝夕收敛了笑,漠然的望着她,那双染尽了妩媚的眼睛掀起了阵阵杀气。
“所以你是恨了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是吗?”。谷瑶目光清晰的望着他,不管当初他们之间如何的亲密无间,如今也只是一场云烟。
没有什么能抵消她杀他的恨,也没有什么能掩饰她杀了他的事实。
“对啊。”朝夕大方的承认,同时一袭红裙往左右两边伸展,宛若一片正在扩散的鲜血。
短短几秒钟,整个被白雾充斥的空间,变为了血海翻腾,刹红一片。
谷瑶知道眼前除了对决,没有其他的路可选,身子一转,周身散发出阵阵金光,秀雅的眉目沐浴在金光中,显得尊贵得不可亵渎。白衣渺渺,柔眸融金,整个人有着超凡月兑俗的气质。
金光一出,朝夕便清晰的感觉到了体内那些魂魄对它的畏惧,但是如今他已经决定孤注一掷,自然不会让它们怕了她。
“谷瑶。”一声不属于他的声音从他的嘴中发出,含着一股低沉之音。
谷瑶却在听闻那一声淡漠之音刚聚起的精神力瞬间崩析,她难以置信的望着朝夕,“南峄的魂魄,在你那里!”
朝夕恍然大悟,“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他啊。”
“白矜!”谷瑶见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谷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朝夕吸纳入体的他,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见到谷瑶一身金光,宛若高贵的神像立于一片血色之中。
这样的她,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然而还没有等到谷瑶的回答,他便觉整个人仿佛被东西贯穿而过,叫嚣着撕裂般的疼痛。
谷瑶看到朝夕的手富有实质的穿过了南峄的胸口,见到他瞬间变得痛苦的脸,情难自禁的往外迈了一步,望着朝夕,请求道:“白矜,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了他!你告诉我,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
“可是眼下我并不缺什么,你身上的东西我不稀罕。”朝夕的手在南峄的身体内穿梭,让南峄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白矜。”谷瑶的眼睛沁出了泪,“不要逼我。”
朝夕的手乐此不彼的玩着,仿佛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一簇金光宛若钢针抓入了他皓白的手,贯穿了他纤细的手骨,将那只正穿梭在南峄魂魄间的手定在了半空。他愣了几秒,才举目朝谷瑶看去。
“放了他。”谷瑶的双眸含着泪,但是眉色却是异常的坚定。
他的手被固定,南峄这才感觉那股撕裂的疼痛没有那么强烈,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低头看去的时候,见到自己的身体几乎透明,十分疑惑。
之前他只是觉得胸口窒闷,头突然一疼,紧接着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浑浑噩噩的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一种虚浮的状态。
如今看到朝夕与谷瑶似是在动手,心头疑惑重重。
朝夕的手被金针定住,倏尔笑了,“我知道了我想要什么了。”
谷瑶看着情绪多变的他,不敢掉以轻心,“你想要什么。”
朝夕伸手拔下了那只贯穿了他手骨的金针,望着谷瑶,字字玑珠:“我要他魂飞魄散,也要你万劫不复。”
南峄听着两人杀气淋漓的对话,还没发现有什变化。就见到对面的谷瑶,脸色大变,同时一片金光似是旭阳破云,晨光破晓般铺展而来,宛若一道金色瀑布从上方笼罩而下。
朝夕见到谷瑶真的出了手,绝世的面容一滞,望着她的目光惊怒之下含着一股深刻的疼痛。
不管是当初的她,还是如今的她,为了藤亓君依然还是那么不顾一切。
但是这一次她却失算了。
另一头被陷入白雾的兰岚见走了许久都走不出这片迷雾,拿住了护体的宝玉,这块宝玉传闻曾是浮云观内第一代观主登仙坐化时,用毕生精力凝化而成的一块神玉,拥有着通神知灵的灵性,能够趋吉避凶。宝玉悬浮于半空,全身被一道浅浅的金光笼罩,所过之处迷雾退散,周景渐显。
朦胧的周景一步步被瞄上了清晰的笔画,但是却有着极为怵目的鲜红色彩。渐渐的,四周呈现出了原本的状态,一股股鲜血横纵交错,盘根错枝节宛若骨骼经络支撑着整个幻境,但是却没有血腥味,反而有着一种奇异的清香。
看着这么诡异的一幕,兰岚收起了宝玉,改握住了好不容易从迷雾中找到的佛印莲花台,佛印莲花台的金光已经彻底被四周的煞气压住,只能清淡的撩开一丝金丝,缠绕左右。
兰岚拿出了背包里准备好的黄符,坐着随时战斗的准备。
突然一滴血从上方滴落,落在了她脚下的虚空上,却如落入了水池般泛起了一片涟漪。
涟漪泛起之时,虚无的脚下突然发出了阵阵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只只惨白的手从涟漪之中伸出,密密麻麻,有的血肉完整,有的血肉残缺,有的干枯得只剩下皮肉。它们似乎不愿意呆在下面,伸出虚无的手都含着极大的指力,试图想要抓住可攀附的东西,从下面钻出来。
数百只手晃动着,一声声惨叫炸着人的头皮,尖锐的响着,让兰岚头皮阵阵发麻。
“大胆妖物,竟然在本大仙面前作祟!看我不收拾你!”她踮着脚,提了一口气,轻身点在那一只只手上,飞快的逃窜。
同时抛出两只纸片人,让它们挂着自己,飞到了半空。
这才洒下几张黄符,嘴皮利落的念叨着咒语,黄符瞬间涨大,宛若一张张写着咒文的黄布,直直压住了下方作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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