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西郊,大队人马押送着物资往西而行。
他们骑着的个个都是高头大马,威武雄壮。
马蹄踏在地上掷地有声,整齐一致,声响在空旷的四野回荡。
一看便知是精良之师。
领头的正是元天元大将军,他骑着的马尤其显得威武,肌肉线条流畅,头上的马鬃整齐光亮,蹄子踏在地上就像是被规划过一样,步伐差不多大。
元天身穿着褐色的盔甲,但却不是重甲,是便于行进的轻甲,套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更加地威武。
他们走的是官道,路上遇到的行人车辆十分少,即使是有,也是纷纷为他们让路。
在城西十里外的地方有一个十里亭。
它的历史已经不可考证。
在建国之初便存在于城西十里外,不止是城西,在云都别的方位也是一样,四方都有一个十里亭。建在官道的旁边,专门用于给人们送别践行。
幸而元善嘉所在的庄子并不远,再加着她出门不久遇到了一个骑马的人,抢了人家的马就往十里亭赶,终于在元天离开前追上了尾巴。
她抄着近路赶到了他们的前面,遮了面挡在路上。
“来者何人!还不快快让来!”开路的侍卫见一人挡在路中间,大声地呵斥,“我们这是奉玉旨前往西面救灾的!延误了时机谁来负责?”
元善嘉捏着手上的包袱,嘴唇紧紧抿着。她的插手,让事情的走向变得不一样。
国宴之后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扭转,爹爹的命运已经被改变,只要后面小心一点,就不会再发生灭门惨案!
祖母祖父也会好好地活着。
跟在元天身边的亲卫都认识元善嘉,对于元善嘉有些熟悉,因此看着有些眼熟。
乐宏伟和吴淼对视一眼,纷纷有些怀疑。
之前不是传出消息说二小姐落崖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元善嘉牵着马上前了几步,可是却被拦住了。
前方开路的士兵抽出刀剑,警惕地看着她。
吴淼连忙组织了,“哎!哎?不要动刀!刀下留人!”
元天也看到了元善嘉出现。
他作为父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呢?
他一眼便看到了这挡在路中间的女子是他的女儿。
他的心中十分高兴。
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安全地回来,能在离开之前见一见二女儿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他那大女儿根本就没有出来相见。
自从李古琴被他休弃之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三顿的饭都是底下的丫鬟婆子送进去。
元天想到这儿,叹了一口气。
一个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还比不上他养了一年不到的女儿。他做父亲究竟是失败呢?还是成功呢?
元天神情变换,最后叹了一口气,招来项恺,“项恺,你去跟二小姐说,让她注意自己的身体,照顾好祖父祖母,不要在外头玩久了。”
项恺连连点头,平常有些嬉皮笑脸的他也变得严肃,他总有种将军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觉。也让他心里很不好过。
他牵了牵马,右手拍拍马**,“驾!”
前面的士兵看他过来,纷纷让来,让出了一条道路。
吴淼不高兴地跟旁边的乐宏伟说:“为什么将军不让我去说?让项恺那个家伙去呢?”
他一向跟项恺有些“龌鹾”。主要是项恺喜欢逗他玩,每次吴淼都相信了,最后发现都是项恺在骗他。所以两人的“仇恨”不小。
现在看到元天让项恺去,心里有些不爽。当然不是不爽元天,是对项恺不爽。
项恺翻身下马,走到元善嘉身边,小声地将元天的嘱咐说了。
元善嘉低了低头,将包裹递给元天,“里面的东西用处都写好了,你们看了之后就把纸条烧了。不要给别人用,是给爹爹和你们几个准备的。”
项恺的眼睛有些湿润,从来没有人给他准备过什么东西。
他忍了忍,眼角带笑,调笑说:“小姐自己可要注意身体。可不要老是像这样突然失踪,将军都差点吓死了。”
元善嘉点点头,“如果爹爹在年底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他。”
说着,她转身上马,就往旁边的小路骑去。
“哎?”项恺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意思?
“项护卫,可以走了吧?”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让听的人不由地生出鸡皮疙瘩。
这是皇帝派来的监工林机是也。他是个太监,本来个李太福庞太德基本上是一批的人。
做人也会钻研,也会做事,可惜就是运道不好,总是招惹下人,因此李太福庞太德都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他却还是个普普通通的管事太监。
这次跟着来监工,更是遭了大霉。
这监工说的多好听,代表着皇帝行使着监督权,当皇帝的耳朵眼睛,看着元天这个护国大将军。
连护国大将军都得看他脸色啊。
可是!这也要看情况呀!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西边的疫情区啊!那可是要死人的地方!去了那儿能安全回来就是佛祖保佑了!
由此可见这林机之倒霉了。明明都将自己缩得好好的,可是这样的事情都能遇到。
他心中的火气大得脸上直冒痘。
饶是平时的脾性不错,现在对项恺也是没好气的。没有直接冷言冷语已经算是克制了。
项恺模模头,心道:太监果然是火大的物种,毕竟他们都泻不了火气。不过这个老太监和林先生一个姓。好像林先生也没怎么去过青楼楚管,莫不是姓林的都能忍?
他翻身上马,手下动作不慢,可是心里却是天马行空,不着边际。
若是林先生知道他将自己与太监比较,肯定不会善了。
元天看着元善嘉的马消失在小路的树丛间,心中说不出的伤感。
每次离别都是这样的无奈。爹娘还不知道他要去西边的消息。
估计得到消息都是一天以后了。娘肯定又要哭一场,只希望乖囡好好地安慰她。莫让她老人家过分伤心。
元天心里柔情万丈,面上却是一派严肃,只有眼睛里,偶尔在转动中,流露出丝丝柔情。
项恺把包袱自己背着。
走过来,路过的几个士兵都对他挤眉弄眼的,仿佛看着好戏。
他都有些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别人对他笑,他自然也要回笑。
这样一下,别个笑得更加的隐晦了。(未完待续。)